“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这是,一卷神虚天书的头一行。
而,现在这卷神虚天书,就在浑身素白长衫的横余生,脑中。
所以,很奇怪。
生灵常叹时命之无常,光阴轮转之激漫,因果共还之始源,往往都忽略了最最重要的一点。
坐在熊熊篝火边的横余生,思至此,缓缓的抬起了头来,望着现在一片漆黑的夜,墨色浓郁的夜,眯起了眼来,就这么静静的,冷冷的仰着它,不带一丝情感。
好似,泥塑一般。
又如,岩雕一样。
没有人会知道,他,现在,到底,想什么。
没有经历,从何体会?
没有体会,从何理解?
没有理解,从何明白?
没有明白,从何了悟?
人,太自以为是了!
人,太自欺欺人了!
人,太狂妄无知了!
所以,浑身素白长衫的横余生,眯着血红的线眼,此刻,如魔,笑了。
对嘛!
魔,就该这样邪恶的冷笑,不带一丝的人性情感,无情的畜生模样,只有这样,才能衬托神的伟大而真善良。
这是,世惯。
亦是,天哲。
熊熊的篝火红红的映在了他的脸上,一串一串的不停的抖缩着,仿佛想不停的想融化着,面前这颗已经冰冻如铁的心:孩子啊!你为什么要如此的自伤而残,尽丧功德,永堕魔道,不入轮回?
眯着血红的线眼,如魔一般笑着的横余生,不管被熊熊篝火映的烫红的脸,只是,就这么死死的,静静的,冷冷的继续仰着漆黑如墨的它,继续的邪笑着。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他日入世,勿传我名。”
师父的话,好远似近,就在跟前。
人,赤脚白袍,送逆徒。
容,款款深情,珠润明。
音,嘘叹戚鸣,断难情。
影,顶天地,瘦削间,怅怅语不明。
“先生,我这逆徒,真的对不住您!”
师父成了先生。
眯着血红的线眼,如魔一般笑着的横余生,死死的仰着漆黑如墨的它,神情丝毫不变,流下了泪来。
泪,灼热,烫烧人心。
眼,冰冷,霜冻万物。
没有人知道,眼前这个,好似,泥塑一般,又如,岩雕一样的男人,坐在熊熊的篝火边,静静的眯眼望天,此时,脑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有两行,清泪。
分外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