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屋还是那屋,人还是那人,音还是那音,只是,如夜星般璀亮的眼,如今,多了些许无法言说的暗淡,其中,夹杂着,述说不清,纠缠起结的哀伤,仿佛,在眷恋着从前美好的有些过往,或是,此后很多无力改变的无奈心伤。
“您,怎么样了?”
既然有人说话,当然,便有人静候,回答。
急急来到这里的人,第一眼见到昏暗屋内的人,刚刚说到第一句话,脸上早已色变。
因他,在这片暗昏的屋,闻到了极其刺鼻的血腥味,沉静的眼神急转处,一朵好艳好艳的血花,正骄傲的开在了眼前人的胸口上,红的发紫。
“他,轻轻举手间,便破了我的乾罡断,从容而潇洒的走了。”
此时,双眼如夜星璀亮的人,神情淡定而不变,无现一丝的面目情感,只是语音不变的平板木木的述着,不久前,在这个有些暗昏的屋里,发生的一些同门兄弟之间的小小故事。
“什么?”
惊声突起,惊起了屋内静逸许久的尘,只刹那间,争先恐后的纷纷洒洒。
刚刚来到此地的人,一脸的吃惊,微张着嘴,缓缓的撑成了一个圆,仿佛,在昏暗屋里的眼前人口中,听到了一件闻所未闻的罕事,因此,他,有些压抑不住直冲而上的惊意,脱口而出。
“他,轻轻举手间,便,破了我的乾罡断,从容而潇洒的走了。”
这一次,双眼如夜星璀亮的人,坐在有些污脏的地上,缓缓的抬起了头来,眼中射出犹如实质的光,定定而直直的盯着,眼前,刚刚来到屋里的人,一字一句的说到。
声,沉嗡如雷。
人,静而择视。
一,是肯定而坚决。
二,是在回应眼前的人,刚才,有些刻意的吃惊。
三,此事,有些诡异至骇人听闻。
“您,怎么样了?”
迎着那有如实质的眼光,刚刚来到屋里的人,静静的眼神交汇了片刻,便沉静而关切的柔声低问道。
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的这样明白了,不管,是刻意的,还是,事实就是如此。
现在,都不重要了。
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
“现在,你要关心的,不是,我怎么样了。而是,他,怎么了。”
双眼璀亮如夜星的人,现在,静静的盯着眼前的人,淡淡的看着他脸上转瞬间的沉静而关切,面无表情的继续说着。
“难道,他,真的举手间,便破了您的乾罡断?”
眼前的人,神情面目不改,沉静中依旧从容,淡淡迎着那双璀亮如夜星的双眼,缓缓的从口中轻轻柔柔的吐出了这一句话。
九分不信,还有一分,随手,便甩在了碗里。
“他,跟我说,他见到了师父了。”
双眼璀亮如夜星的人,静静看着眼前的人,脸上那份沉静中依旧从容,缓缓的闭上了眼,慢慢的抬起了头来,长长的伸着脖子,就这么,好深好深的吸着气,过了良久,又慢慢的低下头来,硬着直直的脖子,长长的语有深意的一口气,快快的吐了出来,瞬间抬头,双眼亮如夜星,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不管不顾。
话,刚刚说完,随即而来的便是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在场的两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天意!”
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在这个昏暗而血腥的屋里,无声无息中,慢慢悠悠的响起。
既,感叹着什么,又,悯怀着什么。
恰似,天地悠悠,一直潮起而又潮落。
在场的两人,同时抬头,双眼同归一处,一个缩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的影子,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出了一个人来。
“这是天意。”
无声无息中的来人,光明正大的看着屋里的两人,笑意吟吟。
在徒弟的眼中,师父大如天。
如果,真可这样说。
那,
这,便就是天意。
“对,这就是天意。”
双眼璀亮如夜星的人与站在屋中的来人,静静的看着光明正大走出来的人,缓缓的从污脏的地上,站起身来,肃穆的抖直了袍角,双双举起双手,恭敬的行了一礼:“师兄。”
只有天意,才能使有成无,也只有天意,才可使无成有。
天意,能让一切毁灭。
天意,当然也能让一切重生。
所以,最不成材的师弟,轻轻举手间,便破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乾罡断,天传之秘的乾罡断。
“二位师弟,有礼。”
光明正大走出来的人,满面的笑意吟吟,抬手便柔柔的还了一礼,随之,袖袍轻抚之中,地上便长出了三张翠绿的木椅来,檀檀生香气。
光明正大的人,吟吟一笑之中,轻伸长袍,露出了如玉般的手,示意在场两人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