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夷族人来偷粮食的事情,秦长安也没放在心上。这一段时间,心思全放在了这一帮新兵的训练上,想尽一切办法提高新兵的战斗力。
强把子和李名也确实卖力,一天到晚都跟着新兵,变着法子激励士气。什么恐吓鼓励诱惑,什么好话歹话混帐话,全都用了个遍。二个多月以来,新兵各方面的素质都“嗖嗖”地往上窜。
秦长安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想着陈越两国的战事还未停歇,趁着龙角山平静的这段时间,抓紧训练,让这帮新兵也有一战之力。到时候,官军来剿,也不用害怕什么。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这天正训练着,青牛山来人了。
方程派了个口齿伶俐的小兵来报告,说是又来了一大伙蛮荒夷族,讨要粮食,差点就要打起来了。
秦长安听说了,着急了,这方程,上次不是交待他要好生和这些夷族人打交道吗,怎么还打起来了。
急急忙忙带着一哨人赶到青牛山,却发现什么事都没有。秦长安来到寨中,方程正和一个夷族打扮的老者正在聊天。
方程一看老大来了,忙过来向秦长安解释。事情原来是这样,一大伙的夷族人陆陆续续来到青牛山讨要粮食的,开始言语不通,后来虽然弄懂了意思,但方程看人太多了,就不想给,僵持了一会儿。后来这位老者来了,懂些山外的语言,自称是沃族的族长,名叫萨尔库,说是要和这青牛山的首领谈谈。方程已经派人报信去了,知道秦长安一定会来,就在这聊聊闲篇,等着。
秦长安听了方程的介绍,心中一动。落座之后,直接就问了起来。
“不知萨尔库族长是哪一族的?”
“沃族,沃伦拉哲族,外面很多人也叫我们拉哲族。”
果然是拉哲族的,秦长安脸上露出了喜色。这真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啊!
这拉哲族秦长安可是知道的。拉哲族在秦帝国时期就已经拥有“巧匠族”的美誉。那个时候天下有名的铁匠都和拉哲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直接出师于拉哲族,或是拉哲族的再传三传弟子。在秦帝国,拉哲族是专门为皇族和皇家卫队打造盔甲武器的御用师,地位极其尊崇。不过这一族,匠师天赋太高,或遭天妒,或是不可知原因,繁育能力极差,历经无数代人,始终都保持在四五百人左右。
而到了秦帝国覆灭之后,秦长安没想到,这拉哲族竟然沦落到偷粮食的地步。
秦长安一开始打的就是武器装备的主意,拉哲族每一个族人都是优秀的匠作师,族内必然有制作精良的武器盔甲。而他们现在肯定是粮食奇缺,如果能用营寨内多不胜数的粮食,去和他们交换武器装备。这样把盔甲武器解决了,部队的战斗力又将提高一个台阶,那可真是一件大大的美事。
“萨尔库族长,不知你们这一次到我们营寨,有什么事?”
拉哲族长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
“秦头领,我们拉哲族你应该有些了解吧?”
“不瞒族长,拉哲族声名远扬,我也略知一二。”
“唉……都是虚名所累啊!不过,我拉哲族人天生就是匠师,对于冶炼锻造有着难以割舍的痴迷。正是因为这个,我族匠作之技声名鹊起,逐渐传于天下。”
萨尔库族长说到这里,神情之中充满了自豪,接着语气为之一变。
“但也是同样的原因,让族内之人整日沉湎于锻造,而没有人去从事农业生产,那些求生的本领在几代人之后,已经逐渐地失传了,唯独这锻造之术越来越精。在秦帝国时期,吃喝不愁,可以专心锻造。可是现在,帝国已经没有了,我们也失去了各种物资的来源,坐吃山空,到现在族内已经揭不开锅了。”
“想要到其他各族寻求帮助,可是他们也难于解决我们整族人粮食。上一次,几个不懂事的小子到你这儿讨要了点粮食,在此,我向你表示感谢。这一次来,是想……是想……”
萨尔库族长到这个时候还有点放不下架子,开不了这个口,毕竟在过去可是地位尊崇。
秦长安见他如此,索性好人做到底。
“萨尔库族长,这次来,也是想要带点粮食回去吧?”
“对,对对!”萨尔库松了一口气,连忙接口,“不知秦头领愿不愿意?”
“我对拉哲族一直满怀尊敬之心。这一点小忙,能帮拉哲族人度过难关,是我的荣幸,非常乐意。”
萨尔库连忙站起,对秦长安好一会的感谢。待再次落座后,秦长安眼珠转了转,开口了。
“萨尔库族长,我们营寨在梅陇山脉刚刚起步,可以说是立足未稳,随时都面临着被围剿的危险。一旦营寨攻破,到时候可就想帮都帮不上拉哲族的忙了。”
萨尔库一听,这意思好像是想要长期接济拉哲族的粮食,可是其中又好像要拉哲族帮助战斗的意思,连忙说道。
“噢,这个……我们拉哲族和那些铁块金属打惯了交道,上阵厮杀可不是我们拉哲族的长处,到时候反而会坏了秦头领的大事。”
秦长安没有接话,叫过来一个手下的士兵。
“萨尔库族长,你来看看,他身上的皮甲怎么样?”
萨尔库一脸的不高兴,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样甲胄,无论是材料还是做工,都太低劣太低劣。就算是我们族内的残次品也要比这个好上几十倍。你让我来鉴别这样的货色,简直是侮辱我!”
秦长安也不生气,笑着说道:“萨尔库族长,你可知道,就是这样的甲胄,我军中的士兵都不能人人拥有,只有特别优秀的士兵才有资格得到。”
萨尔库想了想,点点头:“我知道了,秦头领的营寨中特别缺少盔甲。”
“不单是盔甲,长枪,盾牌,弓箭,军队当中的很多装备,我们都很缺乏。”
萨尔库到现在完全明白了秦长安的意思,脸上现出无限骄傲的神色。
“秦头领,我拉哲族这一点小忙还是能帮上的。我可以马上派出一百个最优秀的匠师,帮助营寨打造武器盔甲。”
秦长安无语了,你们来帮我打造?我自己早就有了十几个铁匠了。如果有铜铁等原料,我还这么巴巴地找你们。虽说你们做工精良,但现在我是什么情况,还能挑挑挑拣拣吗?如果能把满营的士兵都装备起来,就算再低劣的我也心满意足了。
但是秦长安还是从他的话中,还是听出了一些话外的意思。这拉哲族以前可是心高气傲的御用匠师,身份高贵,一般人还真瞧不上。现在能够主动放下身段,表示愿意来营寨中帮忙打造武器盔甲,那就说明他们如今的处境,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了。这正是敲竹杠的好时机啊!
秦长安没有接着说什么,而是把萨尔库和他的几个族人,带到了粮仓里,领着他们到处转了转。果然,萨尔库见到这么多的粮食,眼睛都冒了绿光了。几个族人也都大呼小叫,不断在族长的耳边说些本族的语言。秦长安也是挨过饿的人,哪能不了解他们的心情,靠想象就能知道他们说些什么。
接下来的谈话就变得轻松起来。萨尔库也说了实话,梅陇山脉中的各种矿场都被各个国家控制着,他们也没办法。族内以前为皇家打造,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原材料的问题,存储在族内的很少,根本就不能大批量生产。
到最后,萨尔库被逼的没法了,从手腕上摘下了一件东西,递给了秦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