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龙角山都沸腾起来了。
强把子和李名两人,带着自己的一营士兵开始了艰苦的训练。这两人在秦长安撂下了军事大比拼的话之后,就成了活对头了。每天在训练时,互相留意着对方的训练进度,不断地加大自己营里训练强度和训练标准。三个月还遥遥无期,这两个人就干上了。
营寨里的训练场上,不时地传来两人骂声。两个人对于几个哨长的任命,出奇的简单。哨长之位不固定人,训练中表现好的就是哨长。哪一天被谁干下去了,那谁就是哨长。这一条宣布下去,手底下的士兵都来劲了,哨长可是有着一百来人的手下,这呼来喝去的,威风的紧啊。要是带着手下到青牛山转一圈,家里人还不要高兴坏了。
激励着士兵们坚持训练的,还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那就是秦长安。作为龙角山的首领,按照一般人的想法,管管大事,拿拿主意就行了。但是让这些人意想不到的是,秦长安也和大家一样,每日都同他们一起进行训练,俨然成了一名小兵,吃同样的苦,留一样多的汗。
那些老兄弟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已经成了龙角山营寨自然而然的事情。不管什么职位不职位,只要时间允许,就必须和士兵们在一起训练。强把子和李名当然也不例外,自从接受了秦长安的训练之后,他们无形当中,把这个当成了一个传统,继承了下去,也同样和士兵们一起训练。
新兵们也不是瞎子,看到长官们都吃苦流汗的,还有什么可怜惜自己的,都自觉地努力训练,不把自己练趴下,那就绝不会停止。
龙角山掀起了一股训练的狂潮。
在这些训练的日子里,小帮子也来了凑热闹,大家都感到很奇怪。
小帮子原本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整日里找不到他的人。在营寨人气猛涨的这些天里,一反常态。连寨门都不出,一天到晚和那些新兵混在一起,但又不参加训练,一个劲地和他们聊天,说说笑笑的,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秦长安当然也看见了,小帮子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今年已经十六了,但小小年纪,在矿场中经历了过多的风霜雨雪,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耍心机藏心眼,比任何一个同龄人都要成熟的太多太多。见多了矿场中那些凄惨的事情,对那些穷苦百姓怀着同病相怜的感情,同时对那些恶霸军匪有着说不出的痛恨。虽然一双巧嘴能说会道,但平时却总是默默无语,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两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小帮子来到了秦长安的房间,拿出了一张纸。
展开一看,是一份名单。最后面,还写着金二百两,银三千两。
“什么意思?”
“我要这些人,还要那些钱。”
“能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吗?”
“我要去唐国!”
“唐国!?”
“嗯,我去城里打听过了。只有唐国的都城才有专门学习情报刺探的地方。”
“你……”
秦长安欲问又止,感觉再不能把他看成一个还未长成的小孩了。从他一进门的言行中,就可以看出他已经深思熟虑。他的这些想法自己都没有考虑过。
“有这个必要吗?”
“有!跟着你虽然学到了很多,但在情报这方面,你已经没什么可以教我了。”
“你究竟要干什么?”
“一切都还未知,又怎能说得清。你能说出你究竟想干什么吗?”
秦长安默然不语。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我要组建一个情报网。”
秦长安震惊了,这是他无法想象的事情。但他同样明白,一切事情都还未知,又怎能预测他的成功与否。
“今后或许还需要钱,不告诉你一些内情,恐怕从你这儿要不到。”
小帮子笑了笑,接着说道,这才露出了一丝小孩的天性。
秦长安也笑了,这小子给自己抛出了这么大的一个诱饵,今后还不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小帮子还真是猜透了自己的心啊。
“好,名单上的人和钱都给你。你准备去多久?”
“说不准,或许二年,或许三年。”
小帮子出门去了,转身又回头对秦长安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也姓秦,我叫秦帮。”
“秦帮……秦帮……”
小帮子走了,秦长安仍在回味着他话中的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强把子和李名就同时冲进了秦长安的房间。
“老大,小帮子这是要干什么啊?一下就带走了我们二十来个人。这训练才一半,正在要紧的时候,这不是拆我们台吗?”
李名这个时候和强把子出奇的一致。
“是啊,小帮子带去的人,都是队伍里的好手啊!不光训练出色,脑子还特别灵光,都是我们特意培养的哨长人选啊!这下倒好,哨长都找不到合适的人当了。”
秦长安知道自己一犹豫,这两人就会打蛇随棍上,没完没了地墨迹下去,干脆把他们往外推去。
“滚,滚,这事是我同意的。哨长人选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还剩一个月了,你们还不抓紧时间训练,到我这里来耽误什么时间。”
在秦长安的强力压制下,强把子和李名没了脾气,乖乖地回去组织训练去了。一股气撒在了那些新兵身上,将当天训练的强度提高了一倍都不止。
几天之后,方程从青牛山来了。耀武扬威的押着几个人,从训练场中的强把子李名面前经过。到了面前,还哼哼几声,似乎立了大功的样子,招呼也不打径直来到正在训练的秦长安面前。
秦长安一看这架势,抓来的几个人服饰明显和这里的人不同,看起来是梅陇山脉深处的夷族之人。把方程叫到了议事厅,详细询问起来。
这几个人果真是蛮荒夷族,不知怎么来到了青牛山偷粮食,被守卫抓住。方程不敢擅自处理,就押送到龙角山来了。
秦长安虽然在外闯荡多年,对着蛮荒夷族也了解不多。只听说蛮荒夷族一直居住在梅陇的十万大山中,和内地的交往很少。蛮荒夷族也分成许多个种族,但每一个种族都异常团结,只要一人吃亏,往往全族人都齐心协力,最是难缠。
考虑到本身就在梅陇山脉落脚,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凭空添上一个敌人。如果和蛮荒结仇,以后官军一来围剿,连退路都没有。交待方程,不仅要放他们回去,还有温言抚慰。
方程说道:“老大,听不懂啊?他们说的话听起来就像鸟语,没法沟通啊!我说点好话没什么,关键他们也不懂啊!”
秦长安也没法子,全营寨恐怕也找不到懂夷语的人。最后还是秦长安想了个法子,他们不是来偷粮食吗,那就给他们一点,这总能表达善意了吧。
到最后,几个夷族之人,每人背着一小袋粮食,高高兴兴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