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外边约有一二百壮汉,打扮各异,都是一脸凶狠模样,个个手持刀剑,正疯狂砍杀众家丁,院门外满地都是断头残肢。那仆人看见如此情况,赶紧爬起来向院子里边跑边大声呼喊道:“俺的娘啊!杀人啦!杀人啦!”
过年期间,家丁仆人并没有任何防范,此时只能到处乱窜,四散奔走,有几个也跟着那仆人往院里跑,跑到院中,赶紧闭上大门,拿了些木栓顶住,外边没跑进来的家丁死的死,跑的跑。
张员外看那仆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怒斥道:“慌什么!?外边到底怎了?”
那仆人连滚带爬的跑到张德祖面前跪在地上哭喊道:“禀告员外,外边来了一伙强人,把咱们家人全部砍杀了!”
仆人刚说完,众丫鬟们都吓得惊声尖叫起来,一个个花容失色。张德祖听见如此,急到门首取了一把宝剑,一脚踢开那仆人朗声道:“丫头们快扶着夫人小姐都藏到屋里去!能打的男丁都抄起家伙跟我来!”说完便向前院走去,剩余的七八个家丁也都拿起棍棒跟着。
众山贼杀光了门外没能跑掉的家丁,便来撞大门,把大门撞的“咣咣”直响,门口堵着门的几个家丁正战战兢兢死命的扛着,这时从院中偏房里走出来一人,手提大砍刀,往院门处走来,顶门的几个家丁中有认识他的,便焦急的喊道:“李潘图,快来帮忙顶住大门!外边有一伙强人正在杀人。”
李潘图也不答话,径直走了过来,手起刀落,把喊话那人连头带肩砍为两段,然后又挥刀对着众人胡乱砍去,血液飞溅,顶门的几人完全没有防备,都被李潘图所伤,哀嚎在地。
恰好张德祖领了七八个人过来,看见那李潘图竟无一点往日的老实之像,正满脸狰狞的砍杀众家丁,张德祖怒极,大呼道:“住手!混账东西!你干什么!”
李潘图转身看见张德祖,一字一顿的说道:“张员外新年好啊,盘龙寨朱雀堂首领李潘图带领众兄弟向您拜年啦。”说完嘿嘿的狞笑着拜了下去,院门恰在此时被推开,众山贼一窝蜂似得涌进来,把张德祖等人包围在内,发一声喊,上去把七八个家丁都杀了个干净,只留下张德祖一人被打的口吐鲜血,捆缚在地。
众山贼后又进来两人,一个便是那砍了放烟花小厮头颅的壮汉,身边还有一个身材瘦小的猥琐汉子,两人迈步进来,壮汉对着李潘图瓮声瓮气的说道:“李兄,我和青龙堂的马老六已把外边的人杀光了,接下来怎么办?”李潘图还没答话,那瘦小的猥琐汉子嘿嘿笑道:“还能怎么办?赶紧抢女人抢元宝啊!”
李潘图笑呵呵的对着那俩人道:“原来这次是白虎堂申狼兄和青龙堂马老六来接应在下,两位果然厉害,上百号家丁眨眼间被二位杀了个精光,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那马老六听李潘图称申狼为兄,却直呼自己名字,心中有些生气,愤愤道:“别拍马屁,有十几个腿脚麻利的跑了,没抓住,咱们闲话少说,赶紧办正事吧。”
李潘图笑了笑,也不以为意,说道:”好,请马兄现在就带青龙堂的人把屋内所有人都赶到院中来,申狼兄带人去后厢房左廊下,那里有个石井,打开井盖,金银财宝全在下面。“
张德祖听见自己藏银之地竟被李潘图一语道破,还要去屋中抓人,大怒道:"你个混账东西!我待你不薄,你竟如此欺瞒我,看来你费尽心机潜伏在我家就是为了今日,我有朝一日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李潘图听了也不生气,凑到张德祖面前嘿嘿的笑道:"员外爷,别等它日了,小的一会儿就会扒了您的皮,哈哈。"
张德祖气急,可惜双手被捆,无法上去搏斗,只得昂起头吐了口血到李潘图脸上,李潘图距离较近,避无可避,被吐了个满脸鲜血。李潘图用手慢慢的擦了擦脸,甩手给了张德祖一个耳光,张德祖是生意人,哪会经得住他打,顿时满嘴鲜血狂吐,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旁边白虎堂申狼看见,拿起刀就要砍了张德祖,李潘图伸手拦住道:”申狼兄且慢。“
”怎么?李兄留下此人还有用?“旁边青龙堂马老六颇有兴趣的问道。
”此人虽无大用,但是酿的酒却是一流,所以才会挣下这么大家业,咱们山上兄弟都好这口,不如套出来他酿酒的方子,咱们在山上自己酿造享用,岂不甚好?“李潘图道。
”哈哈,有美酒最好!待我先打他个四肢残废,好让这老小子说出秘方“申狼瓮声瓮气的说道。
”不可,此人不吃咱们这一套,两位兄台且先去按照我说的,把金银和屋中妇女都带到这来,我自有方法让他开口。“李潘图说道。
那马老六是个爱色的人,一心只想去屋子里面找寻姿色过人的妇人,听着见如此说,迫不及待的拉申狼走到后院各干各的去了,李潘图和一帮喽啰点着火把在前院静静的等着。
话说那院门外逃走的十几人,各自分散如丢了魂似的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其中有一个机灵的小厮,因在张家庄酿酒窑里专管烧火,又随着家主人姓张,所以人人都戏称他叫“张火儿”,这张火儿私下与王岩关系很好,而且闲暇时也到过王岩家玩耍。这次张火儿侥幸逃了出来,但他是从小在张家长大的,举目无亲,张火儿知道王岩因回家寻找弟弟而不在庄上,于是就向王家岗跑来。
因为王朔的原因,王木一家四口除夕之夜正在家闷坐,忽然门外传来急迫的敲门声,大家还以为是王朔回来,赶紧都跑出去看,王岩打开院门,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冲了进来。
那人一进门就大喊道:“岩大哥,不好了!员外家来了好多土匪,大家都被他们杀死了。”王岩听出是张家庄张火儿的声音,赶紧带他进到院中,张火儿一边哭着一边诉说当时的情况,王岩一听,心中顿时十分担忧,心想张员外一家都在家中,张如一也定在家里陪伴父母,一想到此处,心急如焚,回屋拿起一把榔头就要走。
后面众人赶紧拉住他,王木吼道:“那么多强人,你自己去岂不是白白送死?”李慈和王锦也在后面哭哭啼啼的不让去。
“爹!娘!张员外待我恩重如山,我今日必然要去,若是迟了点那张小姐一家就全完了。”王岩一边往外挣扎着一边嚷道,只因王岩心急如麻,众人竟拉扯不住,王岩脱离了众人的掌控,一个人急急往张家庄跑去,王木和张火儿追了几步没有追上,李慈看追不上了,在旁边哭喊道:“赶紧通知里正大人召集大伙一起去啊!”
王木听见,回头看了一眼李慈,夫妻俩刚丢了一个王朔,现在眼看王岩也要遭难,两人眼中满是悲伤和惊恐,李慈知道自己丈夫虽然经常责骂孩子,但内心却是极为疼爱,只是不善于表达,二人对视了一眼,李慈在丈夫的眼中看到了决绝,也看出了丈夫眼中表达的含义,李慈知道丈夫是在告诉自己:宁愿他自己身死也不会让孩子受难。
王木看了一眼李慈,转身在路边找了个趁手的木棒,对张火儿道:“孩子,你赶紧跟你婶子一起去找里正帮忙,我担心你岩大哥鲁莽,我先去看看。”说完飞便向王岩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