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葛愣了愣神,对渊祭所说的这番话有些不可置信,顿时有些怀疑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帝君这么阴晴不定的人也会这么通情达理?我看未必啊!
渊祭说这番话当然不是真的想要尊敬焚辞,只是在告诉他,自己对待他那是爱屋及乌。
焚辞自然是懂的,闻言行了个礼,脸上满是看破隐喻的微笑。“焚辞不敢,照顾小九儿那是身为师兄的本分。”
渊祭清冷的微微颔首,不再交谈。
阿南不懂大人之间的风起云涌,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刚才还看见师姐和帝君牵手很是不满的样子,自己要不要前去将其解救出来?一番思量过后,阿南眯了眯眼,屁颠屁颠的便朝着两人跑去。
兀自上前拉上九重葛的衣摆,小手狠狠的摇晃几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师姐,阿南有一个法术总也学不会,师姐教教阿南可好?”
九重葛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言罢,挣了挣手,奈何渊祭还是一如刚才那番不撒手。抬眼看去,只见得渊祭眼里荡漾的淡漠之色。
焚辞微微抿唇,心下深知阿南此番举动的真意。拧了拧眉,出声喊道:“阿南,过来,大师兄教你!”明眼一看就知道帝君现下舍不得松手,阿南此番莽撞的举动若是惹恼了帝君,那就得不偿失了。
阿南闻言,回首看了看焚辞。两师兄弟平时关系密切,阿南只消一瞥,便能看懂焚辞眼底的不悦。心有不甘的点了点头,阿南只好松开小手。垂头丧气的转身朝着焚辞前去,踽踽独行的样子看上去甚是丧气,扎得九重葛阵阵心疼。
不解的抬眸端详了下渊祭,今天的帝君行为举止着实古怪,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九重葛百思不得其解!
而渊祭也没有想要解释的冲动,只是扣着九重葛的五指愈发的强劲起来。
九重葛黛眉紧蹙,欲言又止的模样惹得渊祭眸底一片晦暗。
咬了咬唇,九重葛也知道留在这里不是良策,弯了弯眼,笑道:“我还有点事儿,师兄你慢慢的教阿南吧!”说着,一脸抱歉的看了眼阿南,瘪了瘪嘴,很是自责的安慰道:“阿南,你要好好的修炼,师姐下次一定会来严格检查的!”
阿南闻言恋恋不舍的点了点头。“师姐可要记得今日所言!”
九重葛忙不迭的点头。
焚辞微微一笑,微微弯起的眉眼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小九儿放心前去吧,下次有的是时间!”
九重葛点了点头,对这话很是赞同。“师兄,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去吧去吧!”
九重葛莞尔,转身离开。
焚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牵过阿南的手站在后面毕恭毕敬的道别。“恭送帝君!”
渊祭淡漠着神色,一言不发。
九重葛一心惦记着要将今日的事情说清楚,便拉着渊祭大步流星的离开。
两人直到上了祥云,渊祭这才自觉的放开九重葛的手。
“帝君今日所为到底是何寓意?”九重葛不咸不淡的开口,只是想要给渊祭一个自己头脑很清晰的错觉。
“怎么?本君与未来的君妃举止亲密也算是别有用心?”渊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九重葛,雾蒙蒙的眸子看上去有些狠厉。
九重葛本想义正言辞的反驳一番,但听到这句话之后,原先所有的假设全都在即刻间化为了乌有。微微的咽了口唾沫,九重葛弱弱地回答:“自然是没有的!”
渊祭轻哼一声。“如此便好!”
“那帝君真如你所说的将我看成是君妃在相待吗?”九重葛瘪了瘪嘴,突然之间便觉得有些委屈,虽然不知道这源头到底是为何。
渊祭也不急着回答,而是用那双淡漠疏离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九重葛,就在九重葛即将经受不住这迫力开口询问的时候,渊祭却是突兀的开口。
“如若不然,我会与你这般废话?”
九重葛如遭雷击,愣在原地手足无措。一番的思前想后,也的确是这样,以前没与帝君接触的时候,大多在外人口中听闻帝君不喜女色,与任何人交往上都拒人千里之外。和自己这般的亲近的谈话,搜肠刮肚许久,自己貌似真的是是至今第一人。咧了咧嘴,九重葛瞬间有些飘飘然,这么说来,自己还真是的无比的特殊!
“小九儿怎的神情飘然?”渊祭噙着淡淡的笑意,好整以暇的再次出声问道。这丫头刚才脸上的变幻莫测,自己可都是一一瞧在了眼里。想来,许是心思通透了。
九重葛思及到自己刚才的委屈,顿觉无地自容。
“没有!”九重葛连忙摇头,与拨浪鼓无异。“我只是想到一些儿时趣事罢了!”
“哦?什么趣事能让小九儿眉目含笑,说出来本君也消遣消遣。”
“……”
……
妖艳如火的长衫摇曳在地,青春洋溢的少女满脸的欢喜。
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髅殿,少女一头乌黑的青丝滑如绸缎。
“小姐……”身后的丫鬟着急的喊道,仿若有什么话还未说出口,身前的少女却是恍若未闻。
吱呀一声推开大门,随着门扉的敞开,殿内的摆设尽收眼底。当看到主座之上那空空如也的位置,少女嘴角的笑容瞬间隐没。一股怒火猛然腾升在眼底,少女哗然转身对着身后的丫鬟喝道:“圣主没在,你们怎的不事先告知?”
丫鬟闻言忙不迭的低下头颅,战战兢兢的小声回道:“奴婢刚才想说来着,可是小姐太着急,奴婢便没有机会说出口……”
不待丫鬟说完,被称之为小姐的少女脸上怒意横生,妖艳的妆容搭配上现如今狠厉的表情,顿觉狰狞。拧了拧眉,轻哼一声,眼也不眨的就给丫鬟脸上一巴掌。啪的一声,尤其响亮。
丫鬟脸颊即使火辣辣的痛也不敢伸手去捂,卑躬屈膝的站在原处浑身发颤。
心底的那口闷气一出,少女难看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圣主何时离开的?”
“奴婢不知!”
“不知,不知,你到底知道什么?”说着,少女忍不住的再次抬手。丫鬟却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往后退了一步,一脸的惊恐过后便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不知想到了什么,少女脸上的狠厉瞬间收敛。“罢了罢了,你带我前去护法身边!”少女气呼呼的摆手道。
侍婢闻言心下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迅速转身走在前面。
一前一后,两人缓缓来到祭祀台。只见那祭祀台上面整整齐齐的排列了不少的牌位,其前面还有袅袅的香烛经久不息的燃烧。被称作护法的白社一身黑衣跪在祭祀台上,手里拿着三支香虔诚的祷告着什么。
见状,少女对着身前的侍婢摆了摆手,一脸的不耐。
丫鬟顿时心领神会,点头示意之后急忙就转身离开,那匆匆的背影唯恐避闪不及。明明就是狐假虎威,居然还那么的理所当然,真是不可理喻!
白社在心里面默默的祷告之后这才缓缓起身,一脸虔诚的将香插到身前的鼎里面。
见到白社的动作结束后,少女这才朝着白社抬手挥道:“白社!”
白社闻言,浑身微微一颤,抿了抿唇,缓缓转身。当看到不远处那张精致的笑脸时,白社一向冰封的脸上逐渐展开一丝笑颜。
掀起衣摆,忙不迭的就朝着少女前去。
“妙乙小姐何时回来的?”
“刚到没多久!”
“让妙乙小姐久等了!”
“没事,你也知道的,圣主他不允许我上祭祀台……”说到此处,妙乙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难堪。自从知道自己不是圣主心心念念想找的人之后,圣主就收敛起一脸的温柔,转而对自己冷若冰霜。若不是因着自己对圣主百折不挠的爱意支撑,妙乙想,她早就已经不堪忍受继而出走。
白社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毕竟圣主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只是,妙乙小姐一直以来眼里都只有圣主,她何曾想过,自己其实对她也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