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诚,扶…扶我进屋,快…快”王父断断续续的说着,虽说声音细若蚊蝇,但王伯诚听得很清晰。
“娘!快,你快去城中请郎中来!我先把爹背到屋里,快去啊!”王伯诚一边背起浑身是血的父亲,一边催促着母亲。
王母这时已经反应过来,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听到儿子的催促声,她也来不及多说什么,站起身来,便冲向街上。
经过请来的数位大夫的反复证实,王父双腿齐根而断,子孙根也是血肉模糊。
闻此噩耗,王母登时昏倒在地,王伯诚也是双腿发软,眼冒金星,身子摇摇欲坠。
王父正当壮年,才三十岁出头,家中的一切都靠他来顶扛,谁料突遭此难,怎叫人不寸断肝肠。
后来从安阳府请来名医,和县中的数位有名郎中一起合力抢救,王父这才保住一条命。
不过从今往后只能坐在轮椅之上,再也站不起身来,需要终日有人在身边照料。
王伯诚问起父亲事情的经过,王父只是说运货途中不小心翻了车,马受惊之下拉着车夺命狂奔,却正好从自己的身上轧了过去,就成了如今的这幅模样。
起初伯诚倒也没甚怀疑,可有一次他给父亲端茶送饭之时,无意中听到父亲和母亲隐隐约约的谈话,二人声音极低,王伯诚也只是听到父亲说什么“终于还是让他们找到了,看来最终是躲不过去了…”
也就是这句话引起了王伯诚的疑心,他私底下找到了那几位为父亲治病的郎中,想要借此证实自己的疑问,谁料几个郎中全和王父口径一致,坚称此事纯属意外。
可心中的那个疑问却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伯诚的心,王伯诚也越来越不相信此事纯属意外了。于是他便想到了楚怀良。
“怀良,刚刚我以为王叔在家,所以那般说法,既然王叔并不在家,那我便将心中疑惑说出来吧,你可要替我保密啊。”
“放心吧,此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小怀良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怀疑,我父亲的残废根本不是所谓的意外事故,而是一场蓄意的谋害!”王伯诚一字一句地说着。
小怀良一个激灵,“谁会如此凶残?”
“此事父亲绝口不提,我也仅是猜测,所以才来找你,你不是跟你的徐爷爷学过医术和摸骨吗?”王伯诚继续说道。
“好吧,要我帮你倒是没问题,可是你父亲要是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小怀良点点头答应下来。
“这点你放心吧,明天中午趁我爹午睡之时你过去好了,正好那时我娘也要出门给爹抓药,”
第二日中午,小怀良随着王伯诚来到他家,王母果然不在家中。王伯诚让小怀良在门口等着,自己先进去看看父亲是否睡着了。
“快,快进来,我爹睡的正香呢。”王伯诚从里屋探出头来,朝小怀良招了招手。
小怀良走进屋中,就见床上的王父下半身裹着厚厚的绷带,睡的正香。
小怀良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伸手轻轻的握住了王父的右腿,而后手一直在王父的腿上游走,揉捏,不过动作很轻很轻,并未京东熟睡的王父。
良久,小怀良忽然紧皱双眉,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震惊与差异。正捏着王父腿部的手也陡然间停了下来,微微的有些颤抖。
机敏的王伯诚一眼便看出了小怀良的异样,拉起他的手便往外面走。待王伯诚与楚怀良离开之后,王父才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的流淌……
王伯诚拉着小怀良跑出好远,找到一处角落这才停下,迫不及待的问道:“怀良,你跟我说实话,你究竟看出了些什么?”
“这…这个…”小怀良也不知如何开口,他怕伯诚会当场暴走。
“楚怀良!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兄弟了!那是我的父亲啊,他是如何残废的,难道我这个当儿子的无权知道吗?!你问为什么都要瞒着我!为什么!?”王伯诚吼着吼着便放声痛哭起来。
“唉,伯诚,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向我保证听了我说的之后不可胡来,一定要冷静。你能答应吗?”望着伤心欲绝的王伯诚,小怀良也一阵心痛,是啊,伯诚作为王叔的儿子理应知道事情的真相,
“好!我向你保证!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王伯诚擦了擦眼泪,望着小怀良。
“不错,你父亲的瘫痪的确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人为造成的!”
“什么!?你确定!?”虽说小怀良所说的话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可王伯诚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确定,我清楚地记得当年徐爷爷在给我传授摸骨术时曾跟我说过他年轻闯荡江湖之时,曾为一位和你父亲所遭遇的变故相似的人治病,而那个人的双腿是被人用锤子生生砸断的,刚刚我在为你父亲摸骨之时感受到你父亲所受创伤和当初徐爷爷所描述的几乎如出一辙。”小怀良十分肯定。
“王八蛋!老子一定要找出幕后凶手!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去找我爹问个明白!”
小怀良话音刚落,王伯诚便一蹦三尺多高,目欲喷火,双拳紧紧的握住,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父亲才三十出头啊!前不久爹娘还在商量再生一个孩子,自己也很高兴能有一个弟弟或妹妹,可这一切全让那个丧尽天良的凶手给毁了,他毁了王家的一切!想到这里伯诚便控制不住的愤怒与伤心。
小怀良见王伯诚迈开步子便要往回走,赶忙抱住了他,“王伯诚!你疯啦!你爹不愿告诉你自然有他的苦衷,你以为这样跑去问他就会有结果吗!?你刚才是如何打赢我的!”
“我不管,我一定要抓到凶手!一定!我要让他血债血偿!你放开我,放开!”此时的王伯诚哪里顾得了这么许多,他拼了命的挣扎,可哪里是如今学了武艺的楚怀良的对手。
眼见根本劝不动此时的伯诚,小怀良伸出右手,对准王伯诚的后颈就是一下,王伯诚突然受此一击,晕晕乎乎的便倒了下来。
小怀良望着昏过去的王伯诚,心里十分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