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石屏村
村里火光四起,闯进村来的日军士兵砸门踢户,翻箱倒柜,闯进一家又一家。瞎眼四婶来不及躲出去,被几个日本士兵堵在屋内。日军士兵欺他看不见,肆意的推攘过去、推攘过来,戏弄之中又左拉右扯,剥光了她的衣裳……旁边伺候瞎眼二婶的小须姑娘吓呆了,几个士兵扯掉她的衣裤,把尖声惊叫的她扔到炕床上,嬉笑着扑了上去。
兰花嫂急急忙忙跑进门顶上刻着《和为贵》大字的院门。闯进岳玫的住处,大声地喊道:“我的好妹子,你咋还不动啊!”边说边把手中的黑灰往岳玫脸上抹去,接着也把自己抹了个乌黑
岳玫:我咋不急,急得都不知道该往躲了。咱妈去哪了,我死活找不见。。
兰花便拉着岳玫跑出院门,边说道:快走吧,天长被日本人带走了,妈急得不得了,自个去找娘家舅舅想办法去了。”
马孝泉奔跑过来:两位嫂子在这里呐,快,跟我走!
兰花:哎,孝泉你不去招呼嗥大爷,咋来这了啦。
孝泉:咱嗥大爷脾气倔,骂我不长心眼,他说岳玫媳妇刚来村里,天长又不在家,人生地不熟的,让我赶紧来招呼你们。我咋劝他都不走,他说他是村里的族长,要给乡亲们挡住最后一关,不让小鬼子如入无人之地,目中无人。
三个人便说边跑到一个水渠口。
马孝泉急促地说道:你们快往里面钻,我来断后,处理一下洞口。
正在爬行的兰花嫂回头拉拉岳玫说道:你别害怕,渠深弯多,不会有危险的。何况,黑咕隆咚的没人敢进来。岳玫,你知道吗,天长送给你定婚的狐狸毛围脖,就是在这里得手的。
岳玫:哦,他说过,在水渠暗道里逮住条金黄色的狐狸,原来就是这里啊!
在后面观察动静的孝泉,跟了过来,接言道:“可不是,去年秋天,我们几个小伙伴正在场边跟着嗥大爷练武,天长哥眼尖,发现一条狐狸窜出村去。他拿起镰斧就追,一追,追进了这道水渠,小兄弟们赶紧分头把住两边出口,里外夹击,套住了那家伙。可把天长哥高兴坏了,提溜着狐狸就去找达林他爹李大叔去了。李大叔外号李能人啊,心灵手巧,听说在内蒙古学得一手整治皮毛的好技艺,经他仔细硝制、鞣革、修整成型,嗨,漂亮极了,天长哥拿它的当宝贝,送给咱岳玫大嫂,成了你脖子上的定情之物。”
岳玫听着,心里一阵酸痛,眼前浮现出天长的身影,不由地自语道:“哎呀,刚才跑得急,狐狸裘皮还放在小柜里,也不知天长他现在那里,但愿平安无事!”
淡出
镜头:获泽县城
一间黑屋的窗户旁,天长向外张望着,左看看右看看,露出一阵失望的神态。
紧闭的门板“吱”的一声推开,进来个微胖的中年人,只见他从提的篮里拿出一碗稀饭、一个窝头。
焦急的天长忙悄声问道:老哥,这是啥地方呀?
那人看看他,叹了一口气说:这里原来是中华邮政局啊,现在是城防司令部。你是哪里的,叫个啥?
“石义村的,我叫天长。”
“噢,叫我苗大哥好了,咱中国人又要遭罪喽,快吃点东西吧。”说着那送饭的走了。
天长饿了,连吃带喝的全划拉进了肚子。天黑了,他倒卧在墙角的草堆里。
镜头水渠洞中
岳玫紧紧抓住兰花的手:大嫂,你听,枪响了!
兰花:别怕,咱再听听。
水渠,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孝泉:“嫂子,你们不要动,我出去看看。
兰花:小心,可不敢莽撞。
孝泉:知道,我从沟底出去,哪离村远点。”他摸爬着出了渠口,外面一片荒草。他翻上一道山梁,爬上一棵大树,向村里张望起来。
村内场地一块造型独特的青石屏前,嗥大爷正襟危坐,身边围满了日军士兵。蚂蟥队长出现了,他左右端详着眼前的老人,狂叫一声:巴嘎。
老人略微抬眼看看:仍然不理不睬。
蚂蟥突然把指挥刀抽出,架到了老人身上:巴嘎,没长耳朵的支那猪,粮食,什么地方的有?花姑娘,藏在哪里?快快地说出来。”
嗥大爷抬眼仰头,不屑一顾地说道:“短寿(该死的),要粮食没有,要吃屎,牛圈里多的是。”
蚂蟥队长一挥手:“老不死的支那人!良心大大地坏了!”
一个獠牙裸露的鬼子兵突起一脚把老人踢倒在地,劈手扯住老人的辫子摔打起来。鬼子兵围成一圈吼叫着助兴。
嗥大爷被左右摔打的气冲脑门,两眼瞪起,瞅住空挡他双手抓住自己的辫子一个侧身弹跳,挣脱了鬼子的摔打,紧跟着双脚一前一后飞向鬼子的胸部,“啪、啪”两声,那獠牙鬼子惨叫一声仰面摔倒,一口污血喷出、滚了几滚,趴着不动了!
鬼子突然惊呆了。蚂蟥队长瞄瞄地上的尸体,看看眼前正气凛然的老人,不相信似的瞪大了眼睛!手一挥,七八个鬼子端起刺刀扑向老人。
嗥大爷手握辫子哈哈大笑:“好,好,该死的东洋鬼,你爷爷杀了十二个洋鬼子啦!”他眼睛一瞪,朝着石屏直撞过去,轰然一声倒在那里,鲜血溅满整个石屏,把浅显的龙凤石纹勾画出成了滴血的龙凤图。
蚂蟥队长气的嘴都哆嗦起来:“巴嘎,给我烧!”
鬼子把谷草堆到石屏四周、各处房舍,泄愤地点了起来。一股黑烟吐向天空。
岳枚、兰花,孝泉回到了村里。
看见嗥大爷血流满面的身躯,他们当即跪倒在地痛哭不止!紧紧环绕的村民们无不掉下悲伤的眼泪。
岳玫噙着泪水回到自己家中,衣柜、瓦盆全被砸烂了,心爱的裘毛围脖也不见了。
村西头也传来一阵惨烈的哭声,瞎眼四奶,小须姑娘赤裸的身子被捅了好几个血窟窿,那炕席全浸成了血红色!
镜头鬼子司令部
墙上挂着太阳旗,屋子中间醒目地摆着一个沙盘。几个日军军官围在那里。士兵把侧门推开,本野大佐骄横地走进来,日军军官齐齐立正目视着长官。
本野来到沙盘前,摘掉手套、扫了一眼沙盘,傲慢地问道:“天苍君,这就是你为皇军构建的链式防务?”
天苍:“是的,大佐先生。这是属下特意为你所控制的获泽地区构建的44处链式防务体系。请看,向北,以摩天岭、红崖山一线11个据点为主,可形成对太岳地区与吕梁山区的封锁线向东,以90公里长的沁河为界,筑起了断绝太行山八路军向东活动的天然防线;向西,以云鳌山、索泉岭12个据点相互依托,把中条山内的***残部挤到更偏远的深山。向南,我部已在山西最南段的四龙山建立军事据点,与磨子堆、观岭等纵深据点连接,达到了控制山西与河南交界空白区域的目的。加之城周的连环据点,整个获泽地区的六大出口,22条道路,44处关卡都将被皇军严密地控制起来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进退自如的防御作战网络。”
本野:“晤、干得非常不错!天苍君,你不愧是东京陆军军官学校的优秀军官,如此精密的军事部署,如此进退有方的网络,非常的难得!你是日本、满洲国的骄傲。我为能有你这样一位精通中日文化的军事助手,感到非常的高兴。
日军军官鼓起掌来。
一旁冷眼观看的岛佃少佐突然插话道:鄙人有点看法想和天苍君探讨。请看,从军事上来说,这样的防御网络非常可行,不过,真实的情况是44处据点关卡之间多数没有实现真正的沟通,许多地方连简易公路都没有。这样一来,皇军的行动必然会受到延误。而据我掌握的情报表明,在大日本皇军的“二次驻晋”扫荡之下,曾经挑起“百团大战”的**八路军正在化整为零,陈赓的386旅、薄一波的第一决死纵队,正由太岳山以北的地区向南发展,有迹象表明,这种威胁正在逐渐靠近我部!
天苍:晤、八路军在皇军的重拳打击下,四散隐蔽、躲藏,不足为奇。岛佃少佐,皇军需要你的情报更加及时、准确。对此,我的决策是掌握情报,主动出击,向中条山一带发起“铁滚扫荡”消灭一切与皇军作对的军事力量。同时,主动防御,加快44处据点的链式防御,加大乡保联防组织,形成复式防御,断绝当地百姓与**、八路军的联系,逼使**、八路军站不住,活不了。
本野:好!好!两位少佐讲得很好,我命令,获泽县城内外的军事部署由天苍少佐全权负责,加快所有作战系统的部署。命令岛佃少佐,加大情报的收集,发现有胆大妄为的抗战分子,一律枪毙;对那些聚众抗击皇军行动的村子,一律从地图上“剔除”干净,寸草不留。我要提醒你们,对待中国人,特别是对待**、****我们的策略是不一样的。据我了解,获泽城是个复杂的地域,当地居然出现了两个县政府,一个是蒋介石的国民政府委派的,一个是阎锡山的地方政府委派的,这是中国政府执政的致命缺陷。岛佃少佐,你要充分利用这些矛盾,挑起他们的内斗、让***的残军、阎锡山的旧军,**的八路军,还有深山里的土匪,搅到一起争斗去,中国有句名言,鹤蚌相争,鱼翁得利,好戏还在后面!”
镜头:一个日军士兵推开了那扇木门,吼叫一声,把天长推攘到另一间屋子,天长抬头一看,是高个鬼子。
天苍回过头来上下扫视着仍穿着那身娶亲衣装的天长,在屋子里踱了几个来回,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以后就叫二郎,称呼我天苍太君!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一句话,听我的命令、为皇军好好服务。
天长一愣:啥?叫我二郎,这哪行,世上哪有你这么霸道的人,想给谁改名字就改名字,天长是我的名字,是我爷爷给取的名字,你凭啥要叫天长。”
“哼!天苍的名字我叫了二十四年了,你小毛孩子叫唤个啥!”天苍吼上了。
天长头一扬不屈地说道:“你看这名字好,就想强占,你,强盗!”
“强盗,哈哈哈。小支那人,胜者王侯败者寇,你懂吗!来人,把靶子带进来。”天苍把桌子一敲,日军士兵推进一个矮壮壮的人来。天苍不慌不忙抬起胳膊,活动活动两个拳头,轻蔑地向对方招招手。
那人看了看面前站定的天苍,二话不说身子一晃,双手似刀直插过来。天苍侧身躲开,挥出右掌击中对方脸盘,紧跟着身子转动之间飞起右脚踢向对方胸膛。那人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站立起来,喘口气再次扑将过来。天苍闪身躲过,不等对方身子站稳,双拳擂鼓似的击向对方胸膛,紧跟着一记阴狠的重拳击出,那人嘴鼻歪斜、鲜血飞溅,霍然跪倒、跌到、然后无声无息地倒毙于地。
天长一旁看得都怔住了!
天苍转身把两手压在天长的肩上,两眼冒着杀气:“看明白了吗,这就叫强者为王败者为寇!给我听好了,你,就是二郎,懂吗!听我的命令,有你的好处,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天长脖子一拧转过身去,心里叫喊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二郎就二郎,二郎神是擒妖灭鬼的天神呢!等有机会,我给你这个恶魔来点好看的。”
天苍看看眼前的二郎不再说话,轻蔑地说道:支那人,天生的奴性。
长长的日军,伪军大队行进在山谷里面。
天苍一郎趾高气昂坐于枣红马上,扯住了马缰,向身后背着行囊的天长喊了声:“二郎,望远镜。”
天长把挂在胸前的望远镜递上马头。天苍举镜察看四周一番,挥手向左右一指。日军旗语兵,挥动起两面指挥旗。大队日军,伪军分成两路,继续向山头行进。
山林里,隐藏着大批的八路军战士。头顶的山道上,行进着鬼子和伪军。
几名八路军战士趴在石后,监视着日军的行动。日军试探着向山林密集射击,惊起一群飞鸟。
镜头
两座山峰挟持,山坡下,几户人家,稀落的村庄。
大队的日军正在行进中,
天苍骑着马,审视着一个衣着脏兮兮的老百姓:
“老头,这是什么地方?”
老头大概耳背,听了两边,才伸长脖子小心地答道“圪爪凹坛沟。”
“什么?啥地方?”天苍听不懂,再次发问。
老头:“圪爪凹坛沟。”
天苍无奈地摇摇头,向天长一挥手:“二郎,过来!这的土话太难懂了,你来问一问,到下寺村怎么走?”
天长嘴一张,吐出一串浓重的当地话:“老叔,打听下寺村,澳路咋走哩?”
老头:“澳地方,是啥地方,你也能去?”
天长:“澳地方恶,就不去,澳呀,你就瞎说巴。”
老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圪乃(孩子),你是个好人,别带他们走正路,悄咪咪地往左走。”
天长眼角一笑:“你咋知道,我想直走,弯行。”
老头抬头看看日军,说道:“我眊你好几天了,只要你带路。总要绕很多的弯。把小鬼子溜得是腰酸腿痛的。你是让人家搿扭(抓)来的吧,毫(别)跟他们了,赶紧吭走(躲开)。”
天长笑笑,使劲点点头。转身向天苍报告道:“出这村子,翻过左手大山,就能到下寺村。”
大队的鬼子兵紧赶慢赶,绕到下寺村时,仍是啥目标也没发现,再次扑了个空。
镜头:下寺村,一处民房内。
天苍一郎情绪沮丧地坐着,他猛然大声喊叫道:“二郎”
正在院里喂枣红马的天长随口应了声“来了”,拍拍枣红马说了声:“慢慢吃,我看看又有啥鬼名堂去。”这才转身进了门。
天苍一郎少佐扳起了面容:二郎,刚才怎么答话的?
天长两腿一并回答道:“哈依。”
“二郎,你必须给我记住,你正在成为一名日本式的军人,日本军人信奉武士道精神,遵循忠心耿耿为天皇献身的精神,你应该为大日本的亲善事业奉献一切。”一郎说毕,泠泠地向桌子上一指“这个牛肉罐头赏给你了,天亮以后,继续寻找八路军。”
天长没有多言,拿起那厅东洋罐头回到院侧的草房,闻闻那东西,自言自语地说道:胡诌八咧,为天皇献身,不就是信谁的神吗,让我信东洋鬼子的神,狗屁才信!这啥牛肉,猪肉罐头,没准是人肉做得呢,我才不吃呢。”他把那罐头扔到一边,到老百姓的墙角筐里,摸出点小面饼啃吃起来。
天苍一郎悄然进来了:“二郎,怎么,罐头不好吃吗,为什么不咪西?”
天长扭头道:“哈依,你那是杀生的东西,我不能吃的!”
天苍一郎:“嗯,你咪西的什么?”
“这,甜饼子,要不,你尝尝”。天长随手递了一块过去。
天苍拿过小面饼看了看、闻了闻、舌头舔舔,再轻轻地咬了一口,“呸”,他把嘴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生气地说道:“这哪是人吃的东西。味道是甜的,感觉是一堆沙子直刺咽喉。
天长乐了:不好吃,这可是老百姓度春荒的吃食,是拿甜柿子、细米糠磨在一起做的好东西
天苍带着审视的目光,问道:二郎,你想作弄我!如果你说假话,你就会活不到明天。今天,皇军见到的人是老百姓吗?天长牙一咬,肯定地答道。:哪还有假,深山大沟,不是当地老百姓,能是哪的。
天苍摇摇头:二郎,八路军是赤魔,是一群会吃人的赤魔,是五岳神君都不喜欢的魔鬼!把魔鬼统统抓起来、你们支那人才能过上平安生活,得到幸福。明白吗!
天长非常痛快地低头答道:明白,一定要把魔鬼统统送回地狱去。”
镜头山坳里的草地上。
天苍一郎正在与日军士官摔跤,几个回合过去,那名士官被他摔得狼狈不堪地退了下去。天苍招招手,又一名士官下场和他比试起来,几个回合下来,也被摔得爬不起来。
天苍一郎看看没人继续下场,轻蔑地看看天长:“来、二郎,我知道你不服气,咱们再来一场丝毛务(摔跤),你要能赢了我,我就改称你天长大丈夫,怎么样!。”
天长抬眼看看对方、咬紧牙关说道:“有啥不敢,放马过来,我和你大战一百回合。”
天苍冷笑一声,胳膊晃动飞脚踢出。
天长急速闪开,双拳先后捣向对手。
天苍一郎,身子左侧右避,两手再次掐出。
天长一惊,身子急速跳出。
天苍紧逼过来,双臂相交时,胳膊肘子突向上击出;天长下巴中招,仰倒地上。
天苍看看倒在地上的天长,心满意足大笑起来;天长羞怒之间,突然跃起抱住天苍的双脚,向外一拧,摔倒了一郎。
天苍一郎站立起来,恼怒地说道:二郎,你在利用我的疏忽,搞偷袭,不是正人君子所为,我杀了你,就像掐死一个小虫一样!我决定留着你,我要让你成为一个亲善典范,知道嘛。记住,你想真正地打倒我,是永远做不到的,天皇麾下的勇士所向无敌!”
天长不甘示弱,想了想说道:天皇无敌,俺们也有五岳大帝。五岳大帝你知道吗,那是天上所有的神仙,地上所有的男***间所有的鬼怪,都要归法力无边的五岳大帝统管。”
天苍一郎不屑一提地说道:哼,中国人搞得啥神仙玉皇,五岳大帝全是泥胎塑像,假的,你们都是无知的蠢物。
天长摇摇头:不对,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中岳嵩山、北岳恒山,个个有名,五岳神君,华夏敬仰,没有半点虚假。天苍太君,我倒奇怪你了,一边讲着中国话,一边也讲日本话,你到底该算哪国人,该信哪的神呢?”
天苍一郎惊奇地睁大眼睛,上下审视地说道:二郎,你倒有点心眼。日本的满洲国,知道吗!那里有无边无涯的原始森林、有数不清的金色矿藏,有白雪皑皑的高山大川。那是一片非常非常辽阔的黑土地,骑上快马一个月也跑不到边。
满洲国,那就是我的故乡。那是一块联接中国和日本的大地,是一块充满无数刺激、无比温暖,令人极度振奋的宝地,在那里可以享受到幸福美满的新生活。”
天长低语道:啥,满洲国?没有听说过,不明白。
天苍一郎:二郎,你不明白的地方多的呢。日本的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你正在成为这个优秀民族亲善的典范,好好地干吧,为皇军撒嘎路(侦查),找到八路军。完成尼恩姆(任务),我会给你很多很多的钱,让你回家见媳妇去。得到幸福,明白吗!
夜晚,日军士兵裹着毯子、衣物,横七竖八地躺在屋内的大炕上,伪军则躺在院内的草堆里睡觉。
屋外,马棚下半卧着枣红马,天长躺在马的身旁。一阵寒风吹过,冷得他把身子卷缩在一起。他睁开了眼睛,半坐起来向大门口望去,空无一人。再揉揉眼睛看看,门口仍是空无一人。
他慢慢站立起来,蹑手蹑脚走过去,发现站岗的鬼子兵原来靠在门后的草堆上睡着了。
天长眼前浮现出媳妇岳玫盼望的神情,浮现出父母担忧的神情,浮现出小兄弟们喊叫的神情。他,转身提起自己的马褂,惜别地拍拍枣红马,小声说道:“再等几天吧,我一定会来接你回家。”,转身悄悄溜出大门。
月光下的山道上,一个身影飞快地翻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