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回国的班机上,林建仍在苦苦思索着。
头脑的深处,一幕幕记忆的碎片像纷纷扬扬的,如棉絮纠缠交叠,一会儿是陈教授冷漠的面孔,一会儿是他紧张的神情,一会儿是屈昕返回酒店和自己聊天的欢畅,一会儿又是窃听器的出现,一会儿又是屈昕气喘吁吁地诉说教授的失踪。在明暗交替的片段切换中,屈昕的眼神如此的清澈,还带着孩童般纯洁无邪,不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然而,那个一直紧箍住林建思绪的念头却变得越来越清晰:窃听器出现前,屈昕曾单独回到酒店,陈教授失踪时,只有屈昕在他身边,无论如何这都是事实,尽管林建试图不要去想,尽管他曾经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像许处长那样不以为然。但是这个蠢蠢欲动的念头,就像按压不下的水龙,不时地翻涌上来,一下一下地撞击在他头脑的深处。
林建想着,忍不住向坐在过道另一侧的屈昕投去了一眼。刚好屈昕也冲这边看来,两道目光不期而遇。屈昕慌忙把脸转向舷窗,只留下耳际的几缕细细的绒发在微微飘摇。那一瞬忽的相遇,林建捕捉到的眼神还是那么清澈通透,只是比往常多了几许憔悴、几许忧虑,无论如何也读不出,哪怕是一点点的虚伪和狡黠。
林建有些茫然了,他疲惫地阖起沉重的眼帘,朦胧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