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就像一个大宝库,周暮山尤其好奇一条河边,有一棵长在巨石之上的一棵小树。
石头下面经常趴着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熊,这只熊好像不需要经常进食,周暮山都没见过它动过,可它实在太巨大了,不可能不吃饭。周暮山还特意靠近(还拖着那支白戟)观察它,用手刺探它,用树枝膈应它,可这只大黑熊不理不睬,一心只顾埋头在双爪之中。
周暮山经过几次测试,也变得胆大起来,就躺在石头上跟大黑熊聊天,他只是觉得这个不会说话的朋友很有新意。
一次聊天过程中,周暮山说着说着竟睡着了。那时时辰是午时,太阳还悬空高挂。大黑熊已经躺了很多天了,所以也许是今天的好天气促进了它的胃肠蠕动,然后它饿了,不过它总算起身了。
大黑熊爬上石头,看了看周暮山又看了看白戟,摇摇头走开,转头走进森林。
过一小会,大黑熊竟领来一位小女孩:马尾辫扎起,一件青色裙子垂到赤着的双脚,可爱的脸庞靠在大黑熊耳边,用稚嫩的声音问:“鱼尾巴,这个人怎么躺在你睡觉的地方啊?”
大黑熊摇摇头,表示它也很困惑。小女孩一个健步跳上石头,左脚轻轻踢向他的肚子,周暮山很快惊醒。当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块石头上时,而旁边站着一位女孩,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龙岛了。
“你是谁?怎么到鱼尾巴这里来了,鱼尾巴是一个大懒熊!你找它干什么?”小女孩转身趴在大黑熊身上,有意把大懒熊三个字说给它听。
“我叫周暮山,我来找它聊天的,我也不敢跑太远。”
“鱼尾巴不喜欢聊天,它喜欢鱼尾巴。”
“这只大黑熊叫鱼尾巴?”
“是啊是啊,因为它太喜欢吃鱼尾巴了。所以我叫它这个名字。”
“我有一个姐姐,大家都叫她火娃子,也许因为她总是一身红装,脾气实际也还好,火气不大只要你不惹她。”
“我喜欢红色,绿毛头一家人都喜欢红色,他们总是用红色的碗,红色的帽子,红色的书本……我喜欢红色!”
“绿毛头是谁?咦,你叫什么名字?”
“地精,就生活我们下面哦!我叫顺红月,你叫我小月吧。”小姑娘煞有其事地说。
“我到过地宫,地精的耳朵好长。”
“是很长,我常常在上面挂东西。”
“都挂些什么?”
“记不清了,想挂什么就挂什么呗,顺手的事。”
“我肚子饿了,得回去吃饭了。”周暮山睡了一大觉后真的有点饿了。
“我请你吃鱼好不好?”
“好啊!”
“鱼尾巴去抓几条鱼,鱼尾巴就给你留着了。”
鱼尾巴顺从地下河,它的动作可不因庞大的身躯而减缓,反而矫健地很!一双爪子在水里扑腾几声,便一条鱼上岸了。
须臾,鱼尾巴抓上来五条鱼。
“鱼尾巴,赶紧烤鱼吧!”
“它还会烤鱼?”
“绿毛头教过它的,鱼尾巴只是懒惰不是蠢笨。”
“我看过我姐姐烤过鱼,她都是在变火。”
顺红月却早已跳下石头,督促起鱼尾巴。
鱼尾巴从石头下拿出一铁锅,在附近收集了些树枝枯草落叶,一只熊大包大揽地干了起来。
“我一直觉得大黑熊做这种事会很滑稽,现在看来它们游刃有余。”周暮山认真道。
“鱼尾巴是做的很好,可每次都要我提醒它才要进食,好像它不会饿一样。”
鱼尾巴的肚子适宜地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声。
“看吧,你懒得出奇。”
“但它现在挺麻利的。”
“所以我才说它懒!”
周暮山搞不清楚了,不过他很快可以吃到一条鱼,没有鱼尾巴的鱼。所以也不在乎了。
“鱼尾巴,绿毛头又在种花!地宫根本种不出花,现在的那些花都是本来就有的,地精种不出来的。可绿毛头真是死心眼!”顺红月对鱼尾巴抱怨道。
“我在地宫里看过花,簇拥在墙上。”
“你进去过地宫?”
“是啊。”
“真好,我从没进去过,那里是禁止进去的。你千万别跟绿毛头说你到地宫过,地精都很看重这点。”
“我还不认识他,怎么会说。”
“吃完我就带你下去地底找绿毛头。”
鱼尾巴吃完又躺着睡觉,不理其他人。顺红月突然用手抓住巨石上的那棵小树,默念一声:“震仰孟!”
整块石头翻转了一下,出现了一个明亮的大洞,很清楚地看见洞壁上的树藤和散布的萤火虫。
“哇,这下面就是地宫?”
“这不明摆着,握住我的手,你想降落的时候慢一点还是快一点?”
“慢一点吧”
“好的!艮覆盌!”
石头再翻,两个人已经坠入地下,不过速度的确很慢,慢得过于慢了……
“不能再快点?这样要飘多久?”
“耐心一点,上次我和绿毛头在空中吃了早餐和午餐才着地的。”
“这样太糟糕了!”
“没事,有一个办法可以加快速度……”
“快说!”
“看到那些树藤了没,抓住它们往下爬,就比较快了。”
两个人就像壁虎一样往地下爬,也不知道爬了多久,惊飞了多少萤火虫,才着地。
“我的手,好酸。”周暮山拿下别在腰间的白戟。
“坚强点,小男孩。”顺红月像教训鱼尾巴一样说周暮山。
这地下的景色可不是暗黑一片,倒是十分明亮,但最多的就是无处不在的水池了,走几十步便是一汪水洼,几百步便是一个大水池。
“地底不错嘛!”
“这些地方当然不错,可你没去过巨蟒湖,双头峡谷那些地方险恶得很,而且有其他生物连地精都怕。”
“那你去过吗?”
“不是跟你说了很危险吗!别动歪脑筋!”
周暮山闭上嘴跟着顺红月,可拖着白戟很吃力了,因为现在手正酸着呢。
“我们抗着它吧,你好像很喜欢这把戟。”
“当然了,我娘亲告诉我,这把戟可以带来平安。”
“绿毛头也告诉我平安最重要!我抗前面,你抗后面。”
“会不会太重?”
顺红月在肩上举了举插天戟。
“不会,我经常帮绿毛头搬土的。”
顺红月和周暮山就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抗着亮闪闪的白戟一路走向绿毛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