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尼决定让我和班吉尔一同前往王都,但不能跟在罗德等人的后面,而是先向西南方向前往斯托黑斯区,然后再向西折返王都米特拉斯,这样虽然会比罗德一行晚半天时间抵达,但为了在这个敏感的时间避人耳目,这点奔波劳苦还是值得的。
在马车车厢里,我详细报告了再托罗斯特的战斗经历,同时也把弗丽达.雷斯的巨人神力已经失踪的猜测告知了班吉尔。
凯尼则向我简要介绍了最近对罗德的监视情况,这些情况可以用一个词总结完毕:聚众祈祷。
“祈祷?仅此而已?”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班吉尔肯定地说道:“仅此而已。”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雷斯家已经失去或者无法使用巨人神力的确实可能性很高!”
“但是.......如果雷斯家确实失去或者无法使用巨人神力,那要如何解释超大型巨人和铠甲巨人在攻破玛利亚之墙以后,没有继续进攻罗塞之墙呢?即便巨人之力会让使用人的身体承受极大负担,也不至于一睡就是5年吧?否则以人类的身体而言,各个脏器都要衰弱枯竭而死了。”
“班吉尔,你的意思是......罗德所说的,5年前是弗丽达使用巨人神力阻止超大型巨人和铠甲巨人继续破坏城墙的事情是真的?”
“只有这个解释才符合逻辑啊!”
“我想一下.......当时罗德确实对我亲口说过......【它们应该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难道说......所谓的【它们想要的东西】就是雷斯家的巨人神力?如果是这样的话,5年前超大型巨人和铠甲巨人潜入了罗塞之墙,找到弗丽达,把巨人神力夺走,然后就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凯尼忽然插话道:“不可能!如果是这样,超大型巨人应该不会再次出现!从动机来判断,如果超大型巨人的目的仅仅是毁灭人类的话,它有太多的时间和机会破坏剩下的二道墙壁,它们想要的肯定是什么别的东西。我认为它在5年前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所以才会再次出现!”
“好吧,那只能认为巨人神力还在雷斯家的掌握之中.......现在雷斯家只剩下罗德和克里斯塔二人,克里斯塔不可能有巨人神力,那巨人神力一定在罗德的身上。”
“这也不可能!如果罗德真的身据巨人神力,我一眼就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
“凯尼,为何你如此确信?依据是什么?”
“弗丽达从乌利哪里继承巨人神力的那天,我就在洗礼大厅里,虽然没有明确的依据,但我从弗丽达的举止言谈,神情动作都能确定:她就是继承者!”
“分析了这么多,还是完全没有头绪啊!巨人神力现在到底在谁的身上呢?”班吉尔的语气明显有些烦躁起来了。
凯尼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没有继续说话。
我和班吉尔坐在凯尼的对面,即便在阳光无法穿透的车厢之内,他仍旧戴着那顶标志性的帽子,帽檐挡住了凯尼的眼睛。车厢里的气氛有点诡异,班吉尔似乎有意打破这尴尬氛围一般向我问道:“提尔,之前你提到.....有件事情想对我说?到底是什么事?”
“嗯......”我稍稍瞟了一眼,发现对面的凯尼稍稍抬起了脑袋,帽檐之下那犀利的眼神让我只能悻悻地回答:“算了,还是下次再说吧。”
“提尔,如果你需要我回避的话.....”凯尼似乎打算借机卖个人情。
“想起来了,凯尼,从前天开始有个事情我一直想当面问你呢。”
“从前天开始?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哈?”
“之前你还自称没有家人,明明女儿都已经15岁了......”
“你的脑袋是不是被各种无法解释的事情给弄坏了?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啊!”
“104期训练兵里,那个叫米卡沙.阿克曼的首席士兵难道不是你的女儿吗?”
“哦,你是说那个阿克曼啊.......”凯尼游离的眼光望向窗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遥远的故事。
“难道是在担心血族清洗的事情吗?还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那个米卡沙.阿克曼的名字我已经在训练兵的名单里看到了,没想到当年逃到南方的阿克曼分家的人居然还有子女留存于世........确实让我也有些意外呢。”
我皱眉说道:“.......凯尼,为了圆一个谎需要撒更多的谎,你也不怕圆不下去。”
“我骗你干嘛?”
“这样你就可以宣称自己为了梦想可以付出一切,让大家心甘情愿地跟随你慷慨赴死,然后却背地里偷偷为阿克曼家留下最后的种子.......”
班吉尔一脸震惊地看着凯尼,她的话语中隐隐带着愤慨:“居然有这种事情,阿克曼队长......我可以理解您打算为家族留下后路的想法,但是欺骗大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凯尼严肃地回应道:“为了实现梦想,我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后路!更何况,在末日降临人类毁灭的时刻,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后路可走!”
车厢里重归沉寂,只是氛围似乎更加尴尬了。
一会儿之后,我仍旧不死心地继续问道:“凯尼,那个米卡沙.阿克曼真的不是你女儿吗?”
“你怎么就认定米卡沙.阿克曼一定是我女儿了?难道她长得跟我很像?”
“呃......确实跟你一点也不像,如果我没记错【待清洗血族清单】上的描述的话,从外貌上看起来,那个米卡沙应该有东洋人的血统......但是,从前你不是告诉我世上只剩下二个阿克曼族人了吗?不是她还能是谁?”
“好吧,是我搞错了,在这个行将毁灭的世界里我还有另外二个血亲,我真是太幸运了!你们对这个回答满意了没?”
班吉尔好奇地问道:“那......第三个阿克曼是谁?”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如果有必要让你们知道的话。”
“米卡沙.阿克曼跟艾伦.耶格尔的关系很不一般,也许那个她会知道一些关于艾伦的巨人之力的事情。”
“不一般的关系?具体是什么关系?”
“说不清。米卡沙为了保护艾伦,毫不犹豫地违抗我的命令,与驻屯兵团精锐班刀刃相向。在差点被榴弹炮轰成渣之前,她原本可以自己跑开,却试图带着艾伦逃上城墙......这种行动在我看来完全是在自杀.”
班吉尔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依我看......他们二人说不定在热恋之中呢,许多书里是有这么写的啦。”
我忽然灵机一动:“班吉尔,为了保护你,我也可以不惜一切的!”
“我们的情况有点不一样吧。”班吉尔微笑着说道:“第一,我不需要你的保护。第二,单相思和热恋还是很不一样的。”
“好吧.....必须承认:班吉尔,你和那个米卡沙都是十分优秀的士兵,如果真的遇到什么连你都解决不了的危险事态.......我估计也是自身难保、无能为力了。”我的语气中满是失望和无奈。
“提尔,依你的判断,我和米卡沙谁更厉害呢?”
“如果是对付巨人的话,那个女孩应该比你还要强呢。”
班吉尔的好胜心一下子就被我激起了火花,她阴沉着脸问道:“是真的吗?”
“是真的。”
“那么.....其他方面呢?”
“我想想.......米卡沙认真起来的时候,那股威慑力连我看到都觉得有些心虚呢.......”
“还有呢?”
“还有.......对了,米卡沙黑亮飘逸的短发很......漂亮。”班吉尔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然而我还沉浸在回忆之中。“之前还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睛,原来东洋人的黑色瞳孔是这样的.....看起来很有神......”
“提尔,你这么说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说说心里话......”我终于发现班吉尔的语气有些不对头了,侧脸一看,那双盯着我的银色眼眸中满是愤懑。
“呃.......当然.......当然还是班吉尔的眼睛比较漂亮啦!还有,如果班吉尔带着对人立体机动装置的话,米卡沙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原本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凯尼忽然说道:“这可不一定哦.......如果提尔对那个阿克曼的描述属实的话,米卡沙应该已经经历过【试炼的瞬间】了.......”
“【试炼的瞬间】?那是什么玩意?”
“没法解释,总之,你们千万不要小看那个米卡沙.阿克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