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本夺取巨人神力的计划,当收到罗塞之墙被巨人攻击的消息之时,对人压制部队全体成员都要第一时间来到雷斯家附近的中央宪兵据点集合,静待【行动信号】的出现的那一刻......
在确认身后确实没有“尾巴”的跟随以后,我在最近的路口调转马头向东行进。我决不能让真正的【中央】根本就不在人类领地中心的事实泄露出去。
在一整夜的策马疾驰之中,支撑着我的只有这个念头:凯尼!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目前掌握的情报尚不足矣支持我们发起行动!贸然行动可能会让对人压制部队全军覆没!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据点门外岗哨里酣然大睡的哨兵让我怒不可遏,我提着哨兵的衣领怒吼着:“阿克曼部长在不在据点里面?中央第一宪兵团第三分队长提尔.托德有紧急事项要向他报告!”
被惊醒的哨兵慌乱地回答道:“长......长官好......阿克曼部长昨天前往雷斯领地,至今未归.......”
“这下可麻烦了......”我丢下哨兵,转身再次骑上马背。
“呃.....托德长官!阿克曼部长私自前往雷斯领地的事情......是最高机密......”哨兵似乎刚刚反应过来。
“你就当我没问过!”
对人压制部队在雷斯领地中心镇子的一家旅店里秘密设置了一处联络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凯尼一定在那里!
跟5年前前往雷斯领地的时候一样,我向着目的地彻夜兼程,但与那时不一样的是焦虑的心情让我完全没有丝毫睡意,因为我知道:如果行动失败了,其他士兵或许可以被抹去记忆而免于极刑,可是......身为血族的班吉尔只有死路一条啊!
.........
当我最终抵达那家作为秘密联络点的旅店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了。
凯尼正在店门口聚精会神地盯着最新的报纸,他是如此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走到他的面前。
我压低了声音说道:“凯尼!”
“嗯?提尔......你能自己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现在我根本分不出人手去找你!”
我着急地问道:“对人压制部队现在是不是已经部署到行动位置上了?”
“哎?是不是应该由我这个队长先发问呢?托德分队长?”凯尼似乎比我还着急的样子。
“阿克曼队长!无论如何,请您先听我说!必须立即把对人压制部队从行动位置全部撤回来!趁还没人注意到我们的行动!”
“不用你说!我刚才拿到这份报纸的时候已经下达部队全部撤回据点的命令了!”凯尼把手上的报纸砸到我的脸上,“你自己看看吧!”
我茫然接过报纸,快速扫视着上面那些令人震惊的文字。
“这......居然连这些都被报道出来了?第二宪兵团的那些新闻审查官都是白痴吗?”
“不止是这份官方报纸!你再看看托罗斯特当地的利布斯商会昨天晚上印发的传单!”
官方性质的托罗斯特当地报馆出版的报纸大意是这么说的:时隔5年再次出现的超大型巨人破坏了托罗斯特区的外门,有一阵时间整个城镇都被巨人完全占领。后来经过驻屯兵团精锐部队的拼死奋战,终于将外门上的破洞成功封堵,截至发稿时间城镇内的巨人仍未被彻底消灭。
而商会的传单则跟进一步,绘声绘色地描写了在前天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托罗斯特夺还作战行动中,艾伦.耶格尔化身而成的巨人所达成的壮举。传单的最后甚至煽情地称艾伦.耶格尔的巨人之力是【黑暗时代的奇迹】、【救世主的化身】、【夺回玛利亚之墙的希望】.......
我把嘴张得老大,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直到凯尼不耐烦地督促道:“提尔,你到底看完没有?是不是打算把这篇文章整个背下来啊!?”
“凯尼,我们先回安全屋再详谈!我这次在托罗斯特区了解到了重要的情报!现在,整个【弑神行动】都有重新检讨修订的必要!”
“说吧,你了解到什么重要情报?”
“关于巨人之力的使用方法和继承仪式的一个可能性很高的猜想。”
“信息来源是什么?”
“那个在托罗斯特区出现的拥有巨人之力的艾伦.耶格尔!”
“报纸和商会上提到的事情......难道都是真的?”凯尼的语气中满是怀疑。
我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都是真的!亲眼所见!”
“先告诉我巨人之力的使用方法。”
“在身体上制造一个流血程度的伤口!或许还有别的什么看不到的东西,但是流血的伤口一定是必不可少的!艾伦.耶格尔在咬破了自己的右手以后,立即凭空生成了巨人的身体!”
“确实......当时乌利受伤的右手就是直接与巨人的身体连接起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在对付弗丽达.雷斯的时候必须要充分考虑到这一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或者让她伤害到自己!”
“是的,除了这一点以外,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就是巨人之力会带来极大的身体负担!艾伦.耶格尔前天在托罗斯特区三次变成巨人,第一次变身的具体时间未知,在消灭大约30个普通巨人以后力竭倒地;第二次变身是在下午三点左右,这次变身持续的时间只有一分钟,而且产生的巨人身体并不完整......”
凯尼插话道:“有意思......当时乌利变成的巨人身体也是只有上半身而已......”
“请让我先把话说完。第三次变身是在下午六点左右,就是通过这次变身将托罗斯特外门的破洞彻底堵死了,随后艾伦.耶格尔因身体虚弱陷入深度昏迷状态,我估计到现在他还没醒过来。”
“也就是说......在原计划失败的情况下,假如有办法可以通过消耗战耗尽巨人的体力,我们仍然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没错!所以我们需要重新设计作战计划,特别要充分考虑消耗战的需求!”
“那么,关于巨人之力的继承仪式呢?那个艾伦是怎么得到巨人之力的?”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格里夏.耶格尔】,也就是艾伦的父亲,将巨人之力赋予自己的儿子,具体方法未知。但是您不觉得奇怪么?雷斯家的巨人神力也是通过血缘关系代代传承下来的,而且那个神秘的【格里夏.耶格尔】在5年前,玛利亚之墙陷落以后就失踪了!这不就跟........”
“跟雷斯家一样啊!每次继承仪式以后,前代雷斯王就不见了!没有墓碑、没有尸骨,按照乌利的说法就是【我恐怕会继续活在继承者的记忆中】!说起来......玛利亚之墙陷落以后,弗丽达.雷斯也一直没有出现过.......”
“所以,我大胆的猜测就是:5年前雷斯家在那个隐秘的地下洞窟之中出了什么意外变故,雷斯家的其他人都被失去控制的巨人杀死了!现在巨人神力很可能已经不在弗丽达身上,或者说,弗丽达本身已经不存在了!”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整个作战计划就全搞错了!现在必须先搞清楚巨人神力到底在谁的身上!”
急促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那是传递紧急消息的暗号。凯尼点头示意我打开安全屋的门。
在拉开门栓的瞬间,班吉尔猛地推开厚重的木门冲进了安全屋:“阿克曼队长!摄政王罗德那边有情况!”
凯尼左手扶着自己的下巴摇了摇头:“呃.......提尔.托德,还活着吗?”
班吉尔急切地低声说道:“阿克曼队长!现在不能再等托德分队长回来了!血族士兵的话,有我就足够了!”
“威尔斯分队长,我不是在问你,我是在问门后面的那个家伙.......”
“还......还活着.....我没事......”
当班吉尔看到我颤巍巍地从木门和墙壁的夹缝中出现的时候,脸上似乎微微带着笑意。
“哎?提尔,你居然找到这里来了!太好了,这样就不用分出人手去找你了。”
“班吉尔,我有件事情想对你说......我担心......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我严肃而拘谨的表情让班吉尔稍稍一愣,然后她强忍着笑意递过一张手帕,故作平静地说道:“建议你最好先把鼻血擦掉......”
凯尼重重地咳了一声:“先说重要的事情!现在罗德有什么新动作?”
“就在刚才,有几个信教民众带着今天最新的报纸冲进了那间教堂,很快罗德就带着几个分区的神父以及中央第一宪兵团第二分队长【杰尓.萨内斯】离开教堂上了马车。”
“什么?杰尓.萨内斯是什么时候进入那个教堂的?”
“不知道!”
“他们上的是什么马车?是雷斯家的普通马车、墙教的马车还是.......”
“是摄政王的马车。”
“马车的去向?”
“走大路向西北方向去了,属下认为他们很可能是要去王都米特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