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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本来,黄键以为同学相聚只是小范围的聚会,人数最多也超不过四、五个。可谁知梁思成哼哼哈哈一连串打了好多电话,对于那些个答应痛快的,要求立即放下手头的事情迅速出发到指定地点集合报到。对于那些个答应不够爽快推三推四的,便以同学情谊相要挟,硬是软磨硬泡要求对方立即出发前来报到。到最后聚齐时,参加聚会的人竟然有十个人之多,六男四女,而其中最让黄键惊异的是任雪燕的到来。

任雪燕与黄键是初中的同班同学,两个人在班上的成绩一直是数一数二。为此他们曾经总是暗暗较劲,心里都想着要在下一次考试中一定超越对方拔得头筹。一来二去,他们互相之间不但没有成为冤家,反而逐渐产生了好感,由相互竟争转变为相互敬佩,最后由敬佩逐渐转化为倾慕。遗憾的是两个人在考上同一所重点高中一年之后,由于家庭的原因任雪燕转学到另一所中学学习。刚开始两个人还互通信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学习愈来愈紧张联系便逐渐减少,直至中断了联系。细算起来,两个人失去联系的时间已经将近十年,黄键对这段朦胧的感情也已渐渐淡忘,似乎已经失去了应有的记忆。而任雪燕却时刻关注着黄键,总是通过各种渠道打探着黄键的消息,特别是每每遇到黄键的同学或校友总要寻问黄键的情况,言谈之中无不透露出对黄键的关心与牵挂,更透露出她对那段朦胧感情的眷恋。有时她也会在无意之中向熟识的同学讲述她与黄键的那段情感,这样一来,同学们之间一传十,十传百,凡是与任雪燕交往过的同学几乎都知道她对黄键的不舍与牵挂。无奈,由于黄键大学毕业后所从事的职业比较特殊与外界的联系比较少,特别是参与再生人项目之后因为保密的需要几乎中断了与同学们之间的联系,致使消息渠道不畅,纵然是同学们之间已经将他与任雪燕的关系传得沸沸扬扬,但他本人却是云中雾里不知所以像是被蒙在鼓里一样。

突如其来的相遇使黄键十分惊喜,也使他那已经深深沉入心底、几乎完全淡忘的记忆突然被唤醒,它像是饱含了巨大能量一样从心底摧毁了所有阻挡冲了出来,毫无遮掩地、异常清晰地浮现在心田。黄键在看到任雪燕的一刹那心里突然迸发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欲望,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与任雪燕紧紧拥抱。任雪燕的眼中也放射着异样的光亮,用热切的目光紧盯着黄键,期盼着令人激动的时刻。

然而,黄键与任雪燕毕竟是含苞待放,未经世事,羞怯的那扇门还未打开,加之众目睽睽,所以,那种异常的冲动在瞬间就被内心一个叫做克制的家伙打败,灰溜溜地躲在一旁紧紧盯着克制,随时准备绝地反攻给它致命一击。黄键抵制着内心的冲动用热切的目光盯着任雪燕望了一会儿,嘴唇哆嗦着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也来啦?这——这么多年还好吧?”

在场的其他人哪个不知道他们两人的那段往事,谁不了解任雪燕心中那点儿心思?大家都瞪大了眼睛望着黄键与任雪燕难以压抑的激动和欲言又止的神情,像是在观赏着一部令人心驰神往的爱情剧,叽叽喳喳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黄键结结巴巴问完,还没有等任雪燕回话已经感到了场面的异样,转头将大家望了一遍,看到所有人那无比期待的目光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尴尬地笑笑,干咳了两声说道:“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啦?咋都不说话了?怎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我的着装有什么问题吗?”说完非常夸张地在自己身上来回查看、搜寻。

“噢——”其他人听到黄键的问话像是从睡梦中惊醒一样突然恢复了意识、有了反应,一个个似是而非地回应着,开始各自寻找位置入座,大家看似在无意间将黄键与任雪燕的座位留在了相邻位置。

“来,为了咱们今天的相聚而干杯!”梁思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其他人无论男女脸上都充满了难得一见的兴奋,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将杯中酒倒进口中,脖子一缩吞进了肚子里。

唯独黄键眼睛盯着面前的酒杯犯了难,心想虽说就目前而言脑袋鼓胀的症状还没有丝毫的感觉,可谁知道这杯酒下肚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如果反应起来,扫了大家的兴就得不偿失了。他暗暗嘀咕着,心里像是十五桶打水——七上八下,一直盯着面前的酒杯迟迟没有动手。

梁思成干完杯中酒,眼睛闪着亮光逐个视察着酒杯,发现黄键的酒杯动也没动立即大声说道:“哎,我说你这个黄键,多年不见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你不会连一杯都喝不下去吧?我可记得当年你把我放翻过好多次呢。”

“唉,别提了,那都是老皇历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不比以前,你们大家不知道……”黄键一边调侃着解释,一边思考着怎样才能摆脱眼前的尴尬局面。

“少啰嗦,快喝,多年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女人?你还是不是我当年认识的黄键?”没等黄键说完,梁思成就用毋庸置疑的口气命令似地说道。

看到黄键有些为难,任雪燕用爱怜的目光望了望黄键说道:“黄键,如果实在喝不成就别喝了,不要太勉强。”

“不行,今天必须喝,快喝!”看到任雪燕为黄键帮腔,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任雪燕给黄键帮腔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是出于一种倾慕者之间才有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爱护,可实际上她也不知道黄键磨磨蹭蹭不愿意喝酒的具体原因是什么。然而,任雪燕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爱护却忽视了青年男子的那种毫无实际意义的自尊心,使黄键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加上其他人的推波助澜,无形中使黄键更加难堪,面子上更加挂不住。这倒反而激起了黄键身上那种青年人所共有的楞头青豪气。黄键猛地一下子只觉得血液直冲头顶,心想不就是喝个酒嘛,难道还真能要了命不成?随后端起酒杯,一扬头,干净利落地将酒倒入口中。

“好——”大家齐声欢呼,掌声雷动。

酒过三巡,梁思成动情地说道:“不容易呀,各位同学,粗算起来咱们离开学校将近十年了,大家想一想,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呢?在坐的有同学了三年的,有同学了四年的,有同学六年的,同学时间最长的应当是我和黄键。从幼儿园算起,我们两个总共同学了十五年时间。不过话说回来,无论同学了多长时间,那都是咱们的缘分,也是咱们的福分。今天能够有这么多同学再次相聚在一起,是咱们这一辈子更大的缘分,也是更大的福分。咱们的这份同学之情是长久的、是永远的,是最纯洁的,是任何感情都替代不了的,我希望咱们的同学友谊能够时刻牢记在每个人的心中,永远铭记,坚决不忘,一辈子不忘。”

“好——”所有人大声附和着,包间内又一次充满了雷鸣般的掌声。

梁思成拭了拭眼睛接着说道:“今天真是太不容易了,特别是咱们的黄键同学,一别好几年是杳无音信哪,就连我这个从幼儿园在一起的铁杆儿也没有他一点儿消息。当然了,其他同学凑在一起也不容易,虽说咱们都在同一个城市忙乎,但平常也很难得聚在一块儿,如果不是今天凑巧碰到黄键,还不知道咱们的相聚得等到猴年马月呢。噢——对了,趁着现在清醒,我把今天晚上的活动说一下,希望大家积极配合、踊跃参与,不得旷工。”梁思成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为了欢迎黄键同学顺利归队,也为了咱们的相聚,酒会结束之后都得转场到隔壁的卡拉OK厅,一个都不能少,希望大家喝得畅快,玩得酣畅,吼得快乐。”

“噢——”又是一阵纷乱的叫声和热烈的掌声。

梁思成说完就紧盯着黄键,待场面静下来之后用挑逗的口吻对黄键说道:“哎,黄键,在座的这么多人之中,只有你跟同学们联系得最少,今天大家可都是冲着你来的,怎么?还不主动一点儿给同学们赔个不是,难道还让我们郑重地提醒你吗?”

此时,黄键的情绪已经完全被热烈的气氛所感染,说得更确切一点应当是被梁思成鼓噪、煽动起来,早已将身体状况抛到了九霄云外。听到梁思成的挑逗,他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说道:“哼,那还用你提醒?我早已经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了。”说着拿起酒瓶,端起酒杯,说着只有同学们之间才能用到的客套话,逐个给在坐的所有同学互敬了一杯。

轮到任雪燕时,黄键内心油然迸发出一种激荡之情,不由得心一颤、手一抖,酒杯中的酒洒出了一半儿。

实际上,梁思成举办的这次同学聚会很大程度上是为任雪燕和黄键而召集的。因为他非常了解他们两个人的那段往事,更对任雪燕这么多年来的良苦心思充满了同情与敬佩。所以,当他在偶然遇到黄键后就已经暗暗做了盘算,打算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为两人牵线搭桥,了却任雪燕的心愿。当然,通过聚会联络同学感情自然也是目的之一。其他同学到来后一看到黄键和任雪燕,自然对梁思成的想法和聚会的主要目的心知肚明。这样一来黄键和任雪燕肯定就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主要目标。

在如此的状况之下,黄键和任雪燕的一切行动和表现当然就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包括一个细小的动作、一个眼神也逃不过众人的眼睛。毫无疑问,黄键内心的激荡大家哪能观察不出来,酒水洒出酒杯怎么会发现不了呢?黄键这一个小小的失误当然正中梁思成下怀,为梁思成借题发挥制造了一个口实,也为大家借机起哄创造了一个天赐良机。

“哟,黄键,手抖什么呀?”

“哎,黄键,你这是什么意思嘛,干吗把酒倒出来呀,酒也是钱呀,扔在地上多可惜呀?”

“看看咱们的男神,多年不见怎么越来越退步了呀,不就是喝一杯酒么,紧张个什么呀?”

“喂,黄键,咋啦?看不起任雪燕呀?怎么跟人家喝半杯酒呀?”

立马之下,起哄之声像是狂风暴雨般向袭向黄键。

黄键在内心激荡之下不小心将杯中酒洒了出来,心中歉意陡生正不知道怎样对任雪燕解释,反而大家这一起哄却无意中给他找到了一个台阶。他理了理纷乱的思绪很不自然地笑笑说道:“什——什么呀,手工活儿嘛,哪有不失手的?”

梁思成当然是不依不饶说道:“那不行,你那手工活为什么不在我这里失手呀?为什么偏偏在人家任雪燕那里才失手呀?不行,得罚你三杯,大家说同意不同意?”

“同意——”起哄声又不失时机地响了起来。

黄键无奈,只得自罚三杯。

然而,当黄键自罚了三杯准备落座时梁思成又不依了,他说道:“哎,哎,黄键,怎么坐下啦?为什么不跟人家任雪燕喝酒呢?”

黄键立即做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道:“你这人可不能乱说啊,大家都可以作证,我刚刚喝了三杯。”

梁思成说道:“对呀,我也看见了,可那是罚你的酒啊,哥们儿,你搞清楚没有啊,你走关的那一杯酒怎么没跟人家任雪燕喝呢?”

“这——”黄键一下子语塞了,心想如果那三杯是罚酒的话,本来要跟任雪燕喝的酒确实没喝。他不再辩驳,又端起酒杯倒满酒。

“黄键,你今天晚上表现最差了,跟同学喝酒还打埋伏、算小账、投机取巧,不行,我们大家一致要求,这一杯一定要跟任雪燕喝交杯酒,否则,我们不答应。”梁思成在黄键的酒杯接触到嘴唇的当口,又不失时机地起哄。

“噢——对,对,一定要喝交杯酒。”大家的起哄声随即也跟着响了起来。

黄键有些难为情地望了一眼任雪燕,看到她有些羞涩地望着自己目光中饱含着一种渴望心里“咯噔”跳了一下,心想这种目光怎么这么熟悉?这种目光明显是自己长久以来期望的目光啊。噢——对了,黄键立即回想起来,这种目光曾经在任雪燕高中转学临走时的眼睛里出现过,不过那时的目光好像没有这么热辣。而即便是没有现在如此的热辣,这种目光也曾经让自己多少回魂牵梦系久久难眠,难道——难道——黄键再没有往下多想,立即做出一种无可奈何的姿态说道:“交——交杯酒就算了吧,咱们换一种方式,我再喝三杯,算是交杯酒,怎么样?”

“不行,不能打折。”众人异口同声否定了黄键的提议。

黄键一看拗不过大伙,只得转头看着身旁的任雪燕。他发现任雪燕是一脸的羞涩,面庞已经铺满了粉红色,犹如一颗硕大熟透的桃子。任雪燕看到黄键望着自己,主动端起酒杯,与黄键双臂交叉,一饮而尽。

不知不觉间,三瓶白酒已经见底,外加两打啤酒。

梁思成满面通红眯着眼睛说道:“酒,今,今天晚上到此结束,现在咱们转场,去卡拉OK,吼一吼,散散酒。我——我必须再次郑重声明,今天晚上任何人不许请假,谁请假,跟谁急,以——以后绝交,永不再见。”

大家在梁思成的胁迫下,互相搀扶着一路摇摇晃晃毫无顾忌地大声说笑踏进了卡拉OK厅的大门。

“哎哟,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哈哈哈哈。”一进歌厅,有两个男同学就摆出一副提起一吊子、放下一摊子的架势,“扑通”一声旁若无人地往沙发上一躺大呼小叫。几个女同学急忙拿着湿纸巾不断在两个人脸上来回擦拭,想帮助他们尽快醒酒。

梁思成摇摇晃晃,指着躺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瞪着已经充血的眼睛,拨动着已经有些发硬的舌头吼道:“装,装,装什么装,快起来,看你们那熊样儿,平均不到四两酒就成这样子了?真不够意思。”又指着其他人说道:“唱——唱歌,吼歌,使劲吼,今——今天晚上不尽兴不归。”

喝得最多的当然要数黄键莫属。究竟喝了多少杯他也不知道,也根本没法算。进入卡拉OK厅后他也感到有点晕晕乎乎,但头脑还算清醒。他看到梁思成醉意十足地指手画脚后说道:“梁——梁思成,你能不能先坐下,咱们说说话不行么,喊什么喊?”

梁思成扭着头瞪着充血的眼睛对黄键吼道:“说——说什么说,你——你想说话去找——找任雪燕说去,实——实话告诉你,她——她找了你那么多年都没有打听到一点儿消息,今——今天如果不是我无意中碰到你,还不知道她要找到什么时候呢。”

黄键脑袋“轰”地一下酒醒了一大半,急忙瞪大着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寻找着任雪燕。

任雪燕正在与其他三个女同学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眼睛却不断地向黄键瞄着。梁思成的吼声她当然听得清清楚楚。当黄键瞪大着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四处搜寻时,她自然是心领神会知道黄键是在寻找自己,便将瓜子放在茶几上,拍了拍衣服,慢步走到黄键身边,轻轻柔柔地坐了下来。

黄键一阵心跳,觉得全身的血液快速汇聚全力冲上头顶,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充满了整个心房。他鼓起勇气想对任雪燕说点儿什么,但嘴唇抽动了几次连一个字也没有蹦出来。任雪燕望着黄键的笨拙样儿莞尔一笑说道:“怎么这么多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干什么去了?”

黄键报以“嘿嘿”的笑声,说道:“我——我也没有你的消息。”

“那——你是不是把我忘啦?”任雪燕说完望着黄键,目光中饱含着一种热辣。

“我……”黄键突然紧张起来,不知如何回答。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卷起,马长嘶,剑气如霜……”任雪燕满怀期待地等待着黄键的回答,但梁思成如狼嚎般的歌声却突然响了起来。任雪燕急忙捂住耳朵,但目光却始终围绕在黄键的左右。

有了梁思成的抛砖引玉,大家唱歌的兴趣被极大地调动了起来,同学们之间你争我夺地抢着麦克风争先恐后地献唱,有时为了争夺麦克风像是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摔跤比赛,必须经过一番辛苦付出才能获得歌唱的权力,“有付出才有所得”这句话用在这里那才叫做恰逢其时。而黄键和任雪燕在合唱了一首《真心爱人》之后,便坐在沙发上再也没有起身,热切交流着多年来的相思。

时间过了子时之后,大家才曲终人散。

“这样吧,黄键,你开我的车,拉上任雪燕,将任雪燕送回家,明天我到你那里取车。其余人跟我打车,我负责把大家安全送回家。”梁思成已经清醒了许多,计划着大家回家的方式和路线。

“哎,梁思成,你这也太偏心了吧?车上不是有空位子吗?为什么不让我们坐?”一个男同学立即提出了抗议。

梁思成白了一眼说道:“你眼睛长到后脑勺去了吧?还是脑子缺根弦呀?你是用脚后跟走路还是用后脑勺走路呢?”

那个男同学瞪大眼睛指着梁思成说道:“你——”当你字吐出来一半时他突然一拍脑门说道:“啊——对,对,我的眼睛确实长到后脑勺去了,哈哈哈。”

“这怎么行?黄键喝了酒是不能开车的呀,这是违法的。”任雪燕也提出了异议。实际上,任雪燕理解梁思成的意思,他是想给她和黄键创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让他们交流交流,沟通沟通。虽然这也是任雪燕心里期待的、渴望的,但酒后驾车可是违法的,这一点任雪燕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的,所以她毫不犹豫提出了异议。

“你知道什么,喝过酒多长时间了?吼了这么长时间的歌酒劲早散了。再说这么晚了,细雨绵绵的,交警早就下班了,谁还会查呀,哎,对了黄键,你不会是开车技术不行吧?还是不敢开呀?”梁思成以为任雪燕不理解自己的意思,马上掉头把矛头指向了黄键,并且用激将法使黄键能够明白自己的想法。

果不其然,黄键本来也考虑酒后不能开车,想委婉拒绝梁思成的好意,但梁思成的激将法却非常奏效,一下子将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劲儿“噌”地激了出来。他脖子一扭、嘴一撇说道:“嘁,不就是个开车嘛,简单得跟一似的,来,任雪燕,别客气,既然人家梁思成这么好心,咱们可别辜负了人家,上车!”说完便噌地跳上车,待任雪燕上车后,一脚油门,车子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

任雪燕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时不时地望一眼黄键,心情格外愉悦。虽然时间早已过了子时,但她却没有一点儿困意,反而异常精神。她心里暗暗感激着梁思成,心想着如果没有梁思成今天晚上的撮合,自己多年来的心愿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如愿以偿呢,也说不定还得等多少年呢!她偷偷地抿嘴笑笑,心里回想着多年来为了寻找黄键而付出的点点滴滴:自从各奔一方以后,她就无时无刻地牵挂着黄键,但却只能断断续续地了解到一些零碎的信息。而那个时候的牵挂只是朦胧的,并不那么明确。后来随着高考的临近,学习任务越来越重,心理压力越来越大,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打听黄键的消息。即使是有一些零碎的信息,在那么紧张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心思,心想反正时间还长,人也跑不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所以她就将所有的心思集中到了学习上,中断了与黄键的联系。

等到高考结束以后,当任雪燕突然想拾起来这份思念时才知道同学们早已各奔东西失去了消息的来源渠道,而黄键以前的各种联系方法都成了过去式,她便从此彻底中断了与黄键的所有联系。而自此开始,任雪燕就像疯了一样满世界寻找着黄键的身影。只要遇到黄键的同学,打听黄键的消息就成为了规定的内容,后来发展到只要遇到黄键的中学校友时这个规定的内容也就成了保留科目,然而尽心的付出并没有获得应有的回报。有时她也能够偶尔得到一些关于黄键的支言片语,而这些支言片语也大都是些过时的道听途说,她又不可能像公安部门查案一样一路追查。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大学毕业后这几年,就连这些支言片语也难以得到了,黄键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一点音信,她几乎绝望了。想着,想着,多年的思念、多年的寻找、多年的委屈一齐涌上心头,任雪燕嘤嘤地小声哭了起来。

黄键与任雪燕一样心情兴奋难平。对黄键来说,起初以为今天纯粹是与梁思成的偶遇,同学聚会也是梁思成的临时动议,并没有刻意的成份。在看到任雪燕的一刹那,黄键沉睡在心底多年的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便被突然唤醒,它毫不犹豫地从心里最底层的某个角落冲击出来占据了整个心房。酒桌上的一切和梁思成在卡拉OK厅的一番话使黄键幡然醒悟。他这才意识到虽然与梁思成的相遇是纯粹的偶然,但同学聚会却是梁思成的刻意安排。正是梁思成的刻意安排,才使黄键对任雪燕的牵挂、思念、情感有了全面的了解。黄键在心里默默感谢着梁思成。

突然听到任雪燕嘤嘤的哭声,黄键吃了一惊,立即来了个急刹车问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不问则已,黄键这一问任雪燕心中的那种委屈、思念、兴奋等等多种因素相互交织、碰撞,最后像雪崩一样势不可挡奔泄而下,她干脆伏在黄键的肩上号啕大哭起来。黄键大惊失色,急忙用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拍着任雪燕的后背说道:“别怕,别怕,要不咱们这就去医院吧?”而任凭黄键如何劝说,任雪燕始终没有一个字的回答只是大哭不止。

小雨淅沥,路灯昏暗。

一段时间过后,任雪燕推开黄键坐直身子捋了捋秀发,用饱含羞涩的目光望了黄键一眼说道:“笨死了你,去医院干什么?我现在好多了,走吧。”

本来黄键是满心欢喜,却被任雪燕无端的一顿号啕大哭吓得够呛。虽然最后任雪燕说是身体无恙平安无事,但他心中的欢喜劲儿已经被吓飞了一大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兴奋劲儿。

踩离合、挂档、放手闸、松离合、踩油门,一连窜的动作黄键一气呵成,车子缓缓起步,平稳向前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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