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双重的角色,一面站在高处仰望俯瞰众生,一面在地上掩面沉思目空一切。太多时候,我们因为自己渺小卑微的形象感到漠视和鄙夷。
杨术突然就落寞的对我说:“我知道天堂是有的,总有一天上帝的国会降临,像启示录说,神要擦去他们的眼泪,将来不再有疼痛,疾病和痛苦。因为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会过去。可是我也不知道去哪,或许人生的每一场旅途都是由宿命决定的。可是为什么在哪里我都感觉不到快乐呢。我多么需要一个崭新的心灵,把腐旧的思想刷新一遍啊。”
我说:“不要胡思乱想了杨,因为有时候命运或许只是一种心态。在人间不就挺好吗。”
杨术说:“只是我现在的感觉像被生活抛弃一样。痛苦总是不停地压抑着我。”
我疑惑了说:“你连个家都没有,做旅游多累啊。你应该稳定下来。你这样也不回家,如果以后死了,也无法落叶归根了。你不怕暴尸街头吗?”
“死了就去跳黄河白。反正没有人在意我的存在。”杨术冷冷的说。
“你不要这么没良心好吧。如果死了跳黄河那还不是人间第一大冤案。我给你讲个历史故事吧。公元前278年,秦军攻破楚国京都,屈原眼看自己的祖国被侵略,兵临城下无路可逃,生怕沦为俘虏,害怕酷刑。与五月五日在写下绝笔作《怀沙》以后,抱石投汨罗江,陷入泥沙中而死,以自己的生命谱写了一曲爱国主义篇章。”我沉浸在死亡的氛围里,这并不是我喜欢探讨的话题。我在飘着。没有固定的方向。虽然活跃在我灵魂里的是无比庞大的消极系统,但我知道自己不会自杀,因为死亡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会蛰伏在最隐没的地方,至于生命你不用加快或延迟他的步伐,他会在该发生的时候发生,该结束的时候结束,而生命的唯一正面的词汇,或许只有珍惜当下。
我沉默的说:“如果死亡来临我不会把积蓄的钱财挥霍一空来给自己准备棺木,我会还清最后一笔债务,像苏格拉底,还清最后一只公鸡。我不会去享受最后一顿晚餐,我不会留下什么遗嘱或者通话,因为我不想让悲哀延续。我只唱一首赞美诗。来交给上帝。感谢他赠与我平凡的一生。”
人应该敢于正视自己,在上帝面前懂得交托。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有一个任务和使命,只是上帝不会给你列出清单,你必须在无数个路口彷徨寻找才能寻得到自己才能发现自己的去处。
白天的时候,我就和杨术一起瞎逛,我们的衣衫总是简陋。脸色却不被任何事情和景色动容。我们重复的在一条街道一个巷子奔波。没有话语,没有遥望,我们行走的聚精会神,我们行走的旁若无物。
我有时还会在暗地里想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来。我知道未来没有答案。我总是呆若木鸡的在窗口遥望,可是我的心像被愁苦穿插而过。抹不去,我不知道心里的死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需要什么?我没有依靠,我像被上帝抛弃,我也不想拾拣起自己。我看到自己清楚的堕落却没有改变的动机。
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哭了,以前我哭的太多了,不是泪水干了,是我的眼眶里对于情感的倾诉变得不能表达了。一个男人不应该哭的。
我对杨术说:“我不会哭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哭了。难道我真的冷血了吗?”
杨术安慰我说:“上帝不喜欢你哭泣所以把你的泪腺剪断了。”
我和杨术的体力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浪费掉了。晚上我总能听到杨术磨牙的声音,而且杨术不停地在说梦话,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我怀疑是因为白天游走的劳累而晚上产生莫名的躁动。
有时我觉得我自闭的性格如果没有诗歌我也会疯掉。所以我很庆幸,上帝给了我灵感。我知道如何打开自己的枷锁。对于杨术的梦话,我想即便我再努力偷听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我不知道他满足吗。我觉得他现在过得一点不好,虽然我们同处一室,可我对自己的现状却不感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