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李胜的父亲李元峰又开始进行灭鼠计划。最近粮仓里的老鼠特别多。晚上总能听到房间里老鼠磨牙的声音。李胜把粘鼠板放到角落里,然后又从集市上买了些老鼠药。那些红色的老鼠药被药水浸泡过的。这些药物放到老鼠出没的地方,下午竟然看到一只因为药物中毒而奄奄一息的老鼠。李胜把老鼠从墙角里拿了出来。用手提溜住尾巴。那只老鼠曲卷着身体在半空中抖动着。不一会就死了。
来到大街上本来想找一个角落扔掉。但是又怕附近有猫误食以后会中毒。于是尽量的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今年春天,他家的猫就因为吃了死老鼠而死了。想想都觉得惋惜。
转眼来到下街,突然看到陆春的狗,陆春的狗正在街道上溜达。那是一只狼狗。因为刚喂了半年,也不是很大。脖子上卡着一个皮带。李胜看了看四周,远处只有一辆车。街道上空荡荡的。不过二娃这个傻子在墙根里晒太阳。二娃的衣服扣子都解开了。露出一个赤裸的胸脯。他蹲在地上。那个地方阳光比较温和。朝着李胜呲牙咧嘴。
李胜看到二娃也没有打招呼。想到陈松的狗把自己的狗咬死一阵气氛。反正陆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当时也在,肯定也会幸灾乐祸。于是拿着老鼠朝着狗前面摇晃了摇晃,陆春家的那只狼狗以为是食物,于是就开始跑了过来。
李胜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就把老鼠扔给了那只狼狗,狼狗或许以为是美食,一口气吞了下去。李胜想要劝阻已经来不及了。那只狗吃了被药死的老鼠后,转身朝着二娃的地方跑去。几分钟后,狗突然口吐白沫起来。二娃看到地上的狼狗。也依旧拍着手跳着离开了:“狗狗睡着了。狗狗困了。”
二娃朝着陆春家跑去,李胜想要拦住他,于是一个箭步挡住了二娃。
“你不许说我给狗吃死老鼠了。不然我揍你。”
二娃笑呵呵的把眼睛一瞪,然后呲牙笑道:“你别捉我。臭手,臭手。”
李胜轻轻地松开手,没想到二娃一用力就跑了。二娃在远处摆着鬼脸:“我要告诉春哥,春哥的狗睡觉觉了。”
陆春在家里正在摆弄自己的破录音机。那是一个八十年代的录音机,方形的。上面有很多的跑马灯。抽屉里有很多废弃的磁带。不过最近由于缺油那个录音机虽然转,但是播放不出任何的声音。录音机那种样式非常的好看,上面有两个喇叭。中间有一排类似钢琴的按键,可以快进和后退。当然上面也有收音机。可以推动按个金属按钮调频。中间有一条线。能分辨出旁边的台号。
陆春的家里有很多废旧的电子设备。不过都没有卖。收音机,影碟机,游戏机,那都是自己小时候用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由于母亲的节俭一直留着儿时的美好回忆。而那个录音机的声音有那种古典音乐的味道。况且都是些老唱片。那听起来特有韵味。
陆春看到二娃来了,于是就开始洗手,不过他已经讨厌二娃了。但是看到二娃敞着胸脯。露着裤腰带,于是就说:“呆瓜,你这坦胸露乳的被虐待了啊。你还敢来。我不是不让你来了。”
二娃裂开嘴一笑,拉着陆春就走:“你家狗狗睡着了。你去看看。”
陆春跟着二娃来到了那个路口,周围有几个人在旁边站着。那只狗蜷缩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舌头耸拉着,有很多的白沫从口里流了出来。狗嗓子里传来一阵吱吱声像是很痛苦的样子。陆春连忙跑过去叫到:“二虎。二虎。”
“二娃二虎吃什么了。”陆春问道。
“李胜给他一只耗子。我看到了。哈哈,狗狗吃了睡着了。”傻子咧着嘴说道。
李胜在远处露出半个头,他看着二娃和陆春在一起知道事情不妙。可是又不想当着众人面逃跑。或许事情可以解释至少自己当时太冲动了。而当时他只是想试一试狗吃不吃,没想到老鼠竟然真的被狼狗吃了。
陆春朝着李胜跑了过来。陆春抓住李胜的领子就开始狂殴起来。李胜也没有反击。死死地抱住头,然后就躲在那个墙角。因为知道自己不是陆春的对手,因此只能逆来顺受着。虽然落在鼻子上的那一拳不是很重,但是很快鼻血就流出来了。李胜擦着鼻血。真个脸都变成红的了。
“你他妈的干嘛杀我的狗啊。那个狗是我舅从南方带来的纯种狗。你还他妈的是人吗。”陆春踢了几脚就回去照看自己的狗去了。
李胜从原地站了起来,擦着血迹和污秽。看到远处,傻子还在傻乎乎的看着李胜被揍不停地拍掌,叫着:“好看。好。好。”
李胜恼羞成怒。看到二娃在旁边幸灾乐祸。而且还把事情告诉陆春,一下子怒气开始上升起来。李胜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然后从旁边的小树上弄了一个枝条,朝着二娃走了过来。二娃也没有跑。依旧呆呆的站着。不过看到李胜的样子二娃一下子裤子被尿湿了。李胜对着二娃狠狠地抽打着。二娃终于受不了了从地上反扑过来把李胜压倒。拿了一块石头开始反击。当时二娃是闭着眼反击的。石头疯狂的朝着李胜的脸打去。李胜的脸很快成了充满血满是坑坑洼洼的。
李胜晕了过去。被送往了医院。经过检查,鼻梁骨骨折。眼角严重打伤。特别是脸留下了严重的伤疤。几乎毁容。
尾声:
二娃被带到看守所几天时间又出来了。他依旧乐呵呵的丝毫没有任何的负罪感还有不良的内心。二娃的父母在二娃出来以后又一次打了二娃。可是二娃这次又反击了。二娃母亲杨萍还是怕二娃会惹出事端。于是就用链子把二娃锁在了王家祖宅的磨坊里。每天只丢给他一些馒头和剩饭。那个宅子是空的。院子里面有一个磨盘。本来屋子里有碾磨的机器,但是现在没有了。不过有很多的袋子。窗户都是密封的。梁上是用老式的梁木支撑起来的。因为时间久了经常出现坍塌。二娃开始还在里面尖叫。晚上的时候会叫,白天也会叫。但是没有人去领会。那种叫声像一阵狗吠,一阵狂啸过后又开始唱歌。
有时候陆春路过那个磨坊,二娃露出两只惊恐的眼睛,伸着手在那个窗口遥望。让人一下子感到一种恐惧和不安。可是二娃已经不认识陆春了。他对着陆春吐唾沫。但是那并不是来自灵魂里的仇恨和讽刺。而是失去理智时的错误世界观所引起的敌视和挣扎。后来杨萍就再也没有让二娃出来。
第二年陆春当兵去了,那年冬天陆春和陈松捉了很多的兔子,突然有些不舍。
于是陈松看着陆春的背影说道:“你还是别走了。”
陆春笑着说:“我已经看破红尘了,去当兵是铁了心的。就像选择了一种宗教和信仰已经没有任何牵挂和依恋了。”
陈松说:“你走吧。你别后悔,你走了以后,我就可以大胆的追你妹了。”
陆春一阵狰狞。但是车要走了,他连忙踏上了远去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