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被突然涌过来的人群冲散,曲芸惊惶的被人群带动着向街的另一边走去。曲芸更害怕的是被不小心撞到了,踩踏那就小命不保了,抓住身旁一人的衣裳,被带动着走着,这样有个支撑也免得被撞倒了。
随着被自己抓住的人挤到前面,才看到是精彩热闹的歌舞表演,百个轻纱舞裙的妙年女子和武士打扮的年轻男子跳着节奏韵律轻快的舞蹈,其中有些打扮华丽的女子男子抱着琵琶、箜篌,吹着笛、觱篥、排箫等。真的是非常好看,曲芸看呆了。被曲芸抓着衣服的男子正要把花抛向自己倾慕的表演女子,却在抬手时,发现衣裳被什么重物拖住,手举不起来。低头就看到不认识的小女孩抓着自己的衣服。曲芸也注意到衣裳在扯动,抬头就看到陌生男子看向自己,曲芸真是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好,更是抓紧了男子的衣服,男子扯住自己的衣袍,咬牙说道:“你再扯,我的衣服就要垮了,放手。”
曲芸四处望望,没有崇慎的影子,连个熟人都没有,眼前这个男子看着面貌端正,也没有浮夸歪邪之气。曲芸竖眉睁大眼睛用双手抓住男子的衣袍,男子无奈郁闷的恶狠狠瞪着曲芸。男子再看看自己倾慕的女孩子走过去很远了,还有那些表演的和看热闹的用异样的眼神望过来,赶紧扯出笑容。旁边走来一个拨动琵琶穿一领红纱圆襟袍子的清雅男子揶揄说:“靖斐,对自己的女儿这么凶不好看啊。”说完大笑着走远了。凌靖斐纵有满腔怒火,又是习惯了隐忍的君子样,怎么也发不出来,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曲芸却是笑道:“大哥你把我扔给靖斐哥哥,自己去玩这么有趣的事。还给我乱攀亲爹,回去了,看我怎么告状。”走到前面笑着的茨无径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回头郁闷的看向两人,凌靖斐却是高兴的把拿在手里的花抛向舞蹈演奏的人群中,得意的看着茨无径。
曲芸知道这是没办法,但是被陌生的男子抱着真的是很讨厌。凌靖斐抱着曲芸走出人群问道:“小丫头,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曲芸说:“谢谢你,我家在……”曲芸就看到从天而降的月肆,再抬头看看,楼阁上,赤泯也正从楼上跳下来,安然无恙的降落在地上。抱着曲芸的凌靖斐惊叹道:“这是轻功吧,从五楼跳下来还安然无恙……喂……”月肆从凌靖斐怀里抱过曲芸,曲芸叫道:“月师叔,赤师叔。”凌靖斐咕噜道:“原来是认识的,咦……你们怎么走了。”
曲芸回头向凌靖斐摆手说:“靖斐哥哥谢谢你,再见~”
月肆抱着曲芸问道:“你怎么认识了那些太学的学员,今天你家崇慎哥哥没和你一起?”
曲芸攀在月肆胳膊上的手只敢抓捏月肆的衣服,回答道:“我和崇慎哥哥走散了,月师叔现在送我回家好不好?”
月肆又怎么会没注意到曲芸想要掐自己,小丫头还听得出自己言语中意思。月肆笑道:“恐怕不行,现在我和赤泯赶着去韦府,韦大人请我们去喝酒,你爹爹应该也去了,到时叫他送你回家。”
曲芸邹眉说:“我爹爹今晚还说了要陪我守岁,更本就没说要去哪里喝酒。”月肆撇嘴,把曲芸递给赤泯,说道:“不好骗的丫头真不好玩。”
赤泯接住曲芸说:“我送你回家吧。师兄,韦大人府里我就不去了。”说完抱着曲芸拐个弯走向了回桂枝巷的平宁街。
月肆想到师姐来了几位孤寡的女子与师姐一起过年守岁,自己和师弟只好来外面吃饭喝酒,现在再去韦府虚伪的应酬饮酒更是没意思,转身跟上师弟。
桂枝巷口,崇慎和唐挚看到曲芸回来了,都露出了笑容,唐挚跟崇慎说道:“上一次你说她有惊无险的回来了,这一次又是这样,这小丫头运气不错。”
崇慎说:“自然。”
曲芸高兴的跑到崇慎身旁,崇慎说:“我已经告诉霄大哥你又不见了,霄大哥带着他的同僚一起去找你了。先让我给霄大哥报个信。”说完,从袖中拿出一个烟火筒,拉开另一半火筒的纸盖子,火筒就哧一声燃烧着了飞上天空。曲芸看看天空,只有靠着皇宫的地方在放烟火,霄岩爹爹能看到这白色火花吧。
家里多了三个客人,丁婶带着侍女们先去外院堂屋里摆放茶水点心。
院门口,曲芸见到霄岩回来了,身旁还跟着十几个陌生人。彼此相见,一伙人却是全部向月肆赤泯行礼。
曲芸抱歉向霄岩和众人赔不是,让众人跟着忙碌寻找自己。
霄岩身旁的闻霆说道:“无妨,今夜我们本就是无家可回,找霄岩一起喝酒。”
霄岩请众人一起进去,十几个人说声叨扰了,就跟在月肆赤泯身后进去了,霄岩陪着一起往里走。崇慎看看还没告辞的唐挚说:“唐挚可要进去坐坐。”唐挚点头。曲芸见到崇慎有诧意,曲芸想想唐挚一身华贵打扮,今天不在家跑出来,还要在别人家坐一坐,真的是很奇怪。
霄岩和上司同僚在外院饮酒热闹,曲芸和崇慎在内院崇慎的待客厅里陪着唐挚喝茶吃点心,丁婶带侍女送来刚煮好热腾腾的饺子,曲芸坐在炕桌旁,在倒着酱油的碟子里放蒜沫、辣椒沫、加醋香油。流着口水夹了个饺子放到碟子里翻动的整个饺子沾到调味料才吃。
崇慎和唐挚却是清汤吃着饺子,见曲芸吃的满脸通红,都流汗了,还在吃的不亦乐乎。也拿了个蘸酱碟子放调味料,辛辣酸咸的味道,配着鲜香的饺子别有一番滋味。
三个人吃完饺子,窝在炕上。崇慎和唐挚轮流讲着故事笑话,曲芸坐着靠着靠枕就睡着了。崇慎把曲芸靠着的枕头拿开,让曲芸躺下,再给曲芸盖上毛毯。唐挚略带羡慕的说:“你们兄妹感情真好。”崇慎坐下,把曲芸身边摆满干果的攒盘放到炕桌上,唐挚从里面抓了把葵瓜子磕着。崇慎无语,拿了块山楂糕吃,刚吃了太多饺子。唐挚又小声的说道:“赵音明摆着不待见流佥,这几天我们几个人轮流宴请吃饭,赵音在流佥说话时不捧场,流佥与他搭话,他也不理。”
崇慎拿过放在碟子上的湿毛巾擦手,然后缓缓说道:“我当初认识的是赵音,然后是你,再是昱濂,言志,荣智。有一次,言志看到流佥和几个人打架,一对五。言志去帮忙,流佥就成了我们共同的朋友。我却从没觉得他所作所为能够让我高看一眼,只是既然是你们认识的人,我没必要给冷脸。那一****带曲芸去赵音家赏花,流佥的妹妹嫉妒曲芸被众人夸奖,拿着洗手的水泼了曲芸满身,流佥却是只道:‘流喜,你怎么如此失礼。’再无一句话,带着她妹妹去认识别的人去了。我是不知道,他原来看不起我,连带着曲芸被她妹妹欺负,他也是毫不在意。这样的人我是不会再理会。”
唐挚说:“原来如此,赵音到是不错,为人表面上轻浮无状,却是很率直。只是昱濂、言志、荣智,他们又会怎么选择。看来我们要少几个朋友了。”
崇慎眼里闪过激动地神色,却是很快恢复淡然平静说道:“这样正好,知己有两位就够了。”
唐挚淡淡一笑说:“的确如此,多了烦人。”
两个人又说起了别的,曲芸困的迷迷糊糊,却是听到了这几句,崇慎哥哥有了知己好友。
早上,三个小孩,被闹腾了一夜的大人给了各种成为压岁钱的礼物,三个人各是十几份,连冷淡的唐挚都一副发财的欢喜样子。
三个人拿着钱财正要出门,月肆对曲芸说道:“曲芸,要不要跟我去皇宫拜年收礼?”曲芸点头大声说:“好啊,我要去。”
霄岩和崇慎只能看着月肆带曲芸去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