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荔枝林,几座孤坟,野草丛生。
一名紫衣女子坐地上,运功疗伤,额头上汗珠淋淋,她周围的野草全部枯萎而死,她正是不久前与纪羽打斗的病使齐怡露,她身旁有两名红衣女子把守着。
“童心未泯身归老,莫待秋来雁泣鸣。”幽幽山路传来清亮童音。
齐怡露听到停下疗伤,站起身,这时一个小孩拿着一根树枝蹦蹦跳跳朝这边走来,小孩却不小,瘦骨嶙峋,凹下的双眼,手掌那般长的胡须,俨然是个小老头。
“你终于来了,莫悲秋。”她摆摆手,迹两名手下离远一点。
“哈哈,齐怡露,你伤的不轻啊,要我帮忙吗?”
“哼,不过一点小伤而已,不用你费心。”
莫悲秋爬上一座墓碑坐下道:“你确定他是生魂了吗?”
她看着焦黑的手心道:“百分九十确定是,等我再去确认一次就能肯定他是不是了。”
莫悲秋边点烟斗边笑道:“嘿嘿,你可能没有机会再试一次了,生者叫你回去。“
“生者?”她蓦地睁大眼道:“为什么?我都快要完成任务把人抓回去了,要不是……”
“抓回去?”莫悲秋瞟了她的手一眼:“呵呵,都这样了还抓人呢,不要反被抓住就好了。”
“老使!”齐怡露怒喝一声,全身散出病气,受伤的手掌运起功力,随时都可能出手。
“哎呦,别那么生气嘛!童叟我不想占便宜,等你伤好了之后要打几场都没问题。”
“哼,他可是我的猎物,你最好别动他。”齐怡露说话间已退出百米开外,掉头就走,她一走,那两名红衣女子也跟着离开。
“你的猎物吗?哈,那我可要好好看着他,不要让他被别人所伤了。”乌黑的烟斗,冒出长长的白烟,冉冉升起,消散于空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降下,松江上面的叶舟随风飘动,舟上的两人都闭着眼睛休息,一艘白色的小船向他们这边驶来,直至两船的平齐才减了速度,白色小船上有两人,开船的黑衣中年大叔和一个金发的帅哥,穿得闪闪发亮,时尚至极。
“我是天草清流,是个略有名气的小明星,慕名而来,不知两位如何称呼?”他摆了个酷酷的姿势,露出认为最好最迷人的笑容,温文谦卑的语气,他相信在这礼仪、谦虚的地方一定会让对方迅速迷上自己,当然是白衣男子迷上他就行,另一个是有多远滚多远,矮子不在他的审美视线之内。可是这样的他却被无视了,那两人不仅没回答他的话,甚至连眼都不瞧他一眼。
他心里备受打击,这可是他第一次被人无视,平时走到哪他都是焦点人物,一个名副其实的大明星。
不行,古语有云:追人者,皮厚也。要想追到人就要脸皮厚。
“咳咳。”他咳了两下以引起注意,再露出职业性微笑道:“今天天气格外好,正适合游山玩水、出外郊游的好日子,不知在下是否能与两位一同携手游江,欣赏这松江两岸的美丽风景呢?”
美丽的风景?两岸不就一排排的常青树而已吗,连只小鸟都没有,还美丽的风景呢!白魂迹在心中吐槽,心中一动叶舟逆行飘去。
“你们看,那颗树真特别,它……”
“少主。”开船的中年人打断他的话道:“他们向后开去了,我们要不要调头跟上?”
“啊…你这不废话吗,要时刻给我跟好来。”
“是——”
第一天,天草清流侃侃而谈了一天,没得到任何的回应,第二、第三天也一样,很快一个七天过去。
今天,面对他说个不停的话,纪羽忍不住道:“好吵。”
天草清流嘴角抽了抽,心中暗讽:嫌吵就把耳朵塞住或离开啊,我可不是来讲给你听的,要不是你这丑矮子在这里,连听到我声音的可能都没有,谁要对你讲话。当然这只是想想,嘴上却回:“啊,真是抱歉,在下只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一时兴奋了。”
白魂迹拿出一个杯子,倒上一杯茶扔过去道:“喝吧,喝完休息一下再讲,这样对喉咙才好。”
他接过茶杯急忙一口灌下,天草清流那个感动啊,他不仅回他的话,还关心他的喉咙上火,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心地善良。
“谢……”
白魂迹打断他的谢意道:“那杯茶里被我下了毒。”
“呃??”天草清流一愣,杯子从手中脱落,掉在小艇上翻了几圈,他急忙靠在船边呕吐,可是怎么也吐不出来。
“少主?!”开船的大叔福田键行,大手一挥,四只流星镖射向白魂迹,流星镖飞出一半就被几只飞针击中落入水中,出手之人正是喝了毒茶的天草清流。
“福田键行,谁叫你动手的。”他沉声喝道:“快道歉。”
福田键行知道自己的少主真的生气了,否则不会叫他的全名,他低头道歉到:“对不起,小人失礼了。”
“啧、啧、啧,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试想一下,你杀了我谁给你家少主解毒,冲动是魔鬼哦,很容易惹祸上身的。”
福田键行张了张嘴没讲出口,他也知道作为一名忍者,刚才确实太冲动了,不过我可比你大多了。
“是啊,都怪我平时教导无方,望…呃,望先生见谅,不知……”
纪羽喝口茶道:“白魂迹。”过了一会儿后接道:“是他的名字。”
一会后意识到什么的天草清流露出个大大的堪比向日葵的灿烂笑容,一下子对于纪羽的鄙视不在,就算他那有点儿胖胖矮矮的身体也变得不再碍眼。
“白魂迹,白净的灵魂轨迹,真是好名字”
“噗!”纪羽轻笑出声,而白魂迹刚含下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还好他的修养够好,不过能见到纪羽那张冷脸笑,他就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
“想不到天草先生那么博学多才,连我自己都不理解的名字,你一下子就能道出它的含义,真是令在下好生佩服啊!”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天草清流听到被赞扬的话,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自信满满。
就这样,天草清流时不时的会开着白色小船与叶舟在河上来来回回的划上一天,一般都是他在讲,白魂迹感兴趣时就回一句,而纪羽只有在你问到他时,他才会回答,但很少能得到答案,大部分时间,他是闭目休息、修炼或发呆。天草清流对此很是满意,就像只有他与白魂迹两人的约会一样,同时也对纪羽好感度上什一点。
在临近十五月圆之日时,天草清流问了个困惑已久的问题:“纪羽,你是妖怪吗?”
纪羽头转向他,有些不明所以他为什么这么问。
“那就是鬼怪咯!”
白魂迹挑眉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只有妖或鬼怪才会吸收月亮精华,他每个满月之夜不是要吸收月华吗?所以我才如此肯定。”
“或许吧!”现在的他毫无记忆,就算是妖是鬼也不奇怪,但对于这个问题他是很不想答的。
“啪——”白魂迹一扇想敲在纪羽的头上却被他用手挡住,他收回扇子道:“什么‘或许吧’,自己明明是个人,你应该很坚定的说‘不是’。”
纪羽看了他一眼,在说着你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不过对上他认真的神情,点头道:“是。”对于他来讲,是人是妖是鬼都无所谓。
白魂迹知道他表面虽答是,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这不就是纪羽吗?真想见见他淡然以外的表情。
天草清流皱着眉头,相处这段时间,他也发现纪羽是个不擅长言笑的人,对于事物几乎是空白,就像失去记忆的人一样,对了,服部大人好似讲过他是个死而复生的人,难道复活后记忆消失了?或者是他不想去了解他也说不定,因为他想接近的人是白魂迹,想杀的人是纪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