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车己经到了张子萌那间別墅前面的路口,张子萌却不下车,两个坐在停靠在路边汽车里,一直沉默着的张子萌突然开了口,她对身边的杜蔷薇道:”说吧,你这么做倒底是为什么?”
杜蔷薇看着车窗外的月色,淡淡的说:“我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张子萌冷笑一声问道:“不为什么你干嘛要接近我?不会是程冬琦的意思吧?她想让你来折磨我,羞辱我,对不对?”
“你是这么想的?”杜蔷薇很惊奇,她回头看着她,像在看一个变异了怪物。
“那你让我怎么想?”张子萌说:“对待仇人的手段,难道不应该无所不用其极吗?”
杜蔷薇嘴角上挑,摇头说:“我们可谁都没把你当做仇人。几天前尊主告诫我们,你是她的姐妹,让我们必须尊重你呢。如果你自己想给自己这样定位,我们也没办法。”
张子萌冷笑:“你们尊主的话是让你学给我的听的吧?”
“你!”杜蔷薇指着她,气得咬牙切齿,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张子萌哈的一笑:”怎么样?让我说中了吧?你别不开心,现在你们是胜者,应该高兴才对。”
张子萌说着推开了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杜蔷薇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把车起动了,却不想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屏幕上的显示,竟是程冬琦的来电,杜蔷薇连忙接通了,问:“尊主,什么事?”
程冬琦在电话里说:“马上到劳动东路来,我找你有事。”
杜蔷薇不解,劳动东路是上湖巿的蓬户改造区,那里有一多半还都是破旧的老平房,说白了就是贫民窟,尊主去那种地方干嘛?不解归不解,杜蔷薇还是第一时间向那个劳动东路赶去。
程冬琦和陈红,张丹一起愉快地吃完了晚餐,结了账,就要去陈红家去拜访一下那位神奇的阿姨,陈红倒比之前大方多了,背起书包就?:“好啊,张丹,你也一块去吧。”
张丹抬腕看看手表,有些犹豫的道:”我还是别去了吧,都快七点半了,我还有一大堆作业没写呢。”
程冬琦说:“谁没有一大堆作业呀,加个班,熬会儿夜不就结了吗。”说着拉住张丹就往餐厅外走。
门外已经停了一台拉风的劳斯莱斯,开车的是程冬琦手下的一个护卫,而之前的温情早被程冬琦打发走了。那个护卫见程冬琦出了餐厅,忙下车开了后门。
张丹和陈红一看这态势,不由得相视而笑,程冬琦不懂她们俩笑什么,问:“说,你们为什么笑?笑还不好好笑,还要偷偷的笑!”
张丹被程冬琦搔着痒,笑得更响了,她讨饶道:“哎呀这什么世道呀,笑都不行了?哎呀,别弄了,我都要笑岔气了。”
陈红笑着说:”你刚才结帐的时候张丹就跟我猜,那个温情走了,接你来的会是什么车。我猜还是大林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你坐別的车,张丹猜的是兰茉莉她们坐的劳斯莱斯。没想到竟然是张丹猜中了。”
程冬琦听她这么说,皱了一下眉头,问:“在你们眼里,我是不是有点太张狂了?”
“没,没有。”张丹和陈红见程冬琦这么问,都有些慌乱,忙摆手说。
程冬琦见俩人畏首畏尾的样子,心里又添了几分凄凉,抹了一下额头,说:”好了,上车吧。”
她让两人坐在车后座,而她自己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回头问陈红:“你们家往哪儿走?”
陈红说:“劳动东路。”
华灯初上的上湖巿一直是灯火辉煌,繁华似锦,可一旦车子驶上了劳动东路,就像一下子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高楼大厦成了遥远的点缀,黑暗却漫天彻地的蒙了上来,仅有的几盏路灯也只是闪着昏黄的光,好像是暗夜里的几颗孤星。这时候才八点左右,两边的平房里却不见一丝光亮,一排排的就像是鬼宅一般,阴气森森的伫立着。
“这里的房子怎么不点灯呀?”张丹也和程冬琦一样,是头一回来这里,她看着车窗外,忍不住问道。
陈红说:“这些都是马上要拆迁的房子了,根本就没人住,谁给你点灯呀。”
张丹和程冬琦这才茅塞顿开,程冬琦问开车的护卫:”这里是谁开发的?”
护卫道:”是战云。”
程冬琦“哈”的冷笑一声,问:”那家伙不是没了一条腿吗?怎么还在蹦跶呀?”
护卫道:“战云除了不敢跟尊主较劲之外,别的还跟以前一样,上湖还是他一手遮天。”
程冬琦本想再说,又见张丹和陈红在车后坐着,只好忍住了。没想到陈红说:“那个战云太不像话了,一直在暴力强迁,把好几个老百姓都打住院了,人家都上法院告他去了。”
“噢?”程冬琦对这样的土豪恶霸也恨之入骨,她问陈红:“你们家是不是也要拆迁呀?”
”嗯,”陈红点头:“不过暂时还没拆到咱们那儿,得下个月吧。”
程冬琦不懂这个,想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回过身对一旁开车的护卫道:“你帮我跟战云传个话,这里的地我开发了,让他开个价。”
护卫一愣,笑着应了声“是”。又道:“尊主一句话,他不得双手奉上呀。”
程冬琦也笑了说:“我还真不会找茬,要是他不给才好呢,我再让他搭上一条腿。”
张丹和陈红在后面听了,又一阵的毛骨悚然。
到了陈红家前面那条小胡同,车子根本开不进去,程冬琦让护卫在外面等着,陈红打头,手拿着强光手电筒,领着二人向胡同纵深走去。
虽然这里不同刚才那个地段,但也是仅有几家亮着灯,胡同里更是黑咕隆咚,那小小的强光手电也只能照到五六步开外的地方,今晚又没有月亮,就更显得这地方黑得瘆人了。
张丹和程冬琦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陈红身后走着,那胡同却七扭八拐的一半会儿走不到头,张丹问陈红:“这么黑,你晚上回家不害怕呀?”
陈红笑笑道:“我早习惯了。”又说:“马上就要动迁了,估计过一年我就用不着走这样的黑胡同啦。”
程冬琦借着微光看见她的脸上洒满了幸福,不禁惊讶,这个陈红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满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