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田启建还有兄弟田启文,某些时候,这传宗接代的大事儿还得要靠大家的努力。
田家洁三周岁,这田覃淑媛的肚子却仍旧没有任何动静,哪怕一滩死水里扔颗石子儿,这死水也能溅起些许浪花。田启建的心里着实愈发郁闷起来,竟埋怨起媳妇儿淑媛是块贫瘠的荒地,任凭他怎么使劲播种,却丝毫见不到任何收成,还不如那一潭死水来的痛快!
同年,田门田茂三二子大婚,迎娶周家坊周氏一族姑娘周氏廷玉。
田覃郁英的心情渐渐开朗起来,这传宗接代的大事暂依靠不得大儿媳,这小儿媳恐怕有搞头么?
来年,田周廷玉生了,姑娘的出生,让这心怀一丝侥幸的田覃郁英着实跌入了谷底,又是一个姑娘。取名田家君,以祈盼此君字能为田家带来些许福分。
失落了,田家一口气生了两个姑娘,田家洁和田家君。一时,风言风语四起,说道田家真的要绝后了么?听此言,田启建无比好胜的性子倔了起来,这田地不想打理、这租子不想收、这妻子儿女不想温暖。
田覃郁英愈发的着急起来,传宗接代是女人的天职。即使她为田家添有两脉香火,可到了子辈手中,要是这儿媳们未能给田家生个带小鸭子的,那她田覃郁英也是愧对田家列祖列宗、愧对早已离世的田茂三,死后她也无颜面对田家先人。望着大儿媳的肚子丝毫没有动静,田覃郁英竟也大病了一场。
待到田家君两岁时,田覃郁英叫齐儿子儿媳,在茂三的牌位前,语重心长大话一通:“人不孝,无后为大。启建成家七年,才生有一女六岁;启文成家三年,才生有一女两岁。我这朽骨已没有几年活头,假若在生不能见到你兄弟二人为田家生有一子,我死后无颜面对田家列祖列宗。田家一年比一年殷实,我唯恐偌大家业无后人继承。不知你兄弟二人和你妯娌二人有何打算?”
一脉香火,终究成了田覃淑媛心里一道伤痛,她忍痛答应夫君可纳小妾。
又是大婚。婚书曰:田门第九代孙田启建纳叶门之庶生女叶月儿为妾,请命先祖,四抬大轿,……
田七并没有见过爹和二娘田叶月儿的婚书,或许二娘只是爹的一个侍妾,根本就不值得拥有一纸婚书?她田七也只是偶尔听说爹纳二娘为妾时,写过一纸契约。一张纸,就像卖身契一般,从此买断了二娘一生,只为这田家延续香火。
来年,一声婴孩呱呱坠地声打破了田府的宁静。在菩萨牌位前吃斋念佛的田覃郁英急切问道身边的丫头:“有碗,生了?”,有碗怯怯答道:“二夫人刚刚生了,是个姑娘!”,“又是个姑娘?哎,”田覃郁英一声长叹,抬头望案台上的送子观音,心里万般沮丧,这大儿媳生了家洁后肚子七年来平静如水,这二儿媳生了家君后也没有了动静,这月儿居然又生了个姑娘,这田家的香火后继无人啊!
谣言四起,田家真的要绝后了,侍妾田叶氏生了个姑娘。这家一年比一年殷实有什么用?到头来,这要是没儿子继承,还不是要孤老百年,还不是要败落荒草生?这田家的屋场真是发家不发人咯!
田覃郁英有些惊恐了,莫非真是这田家屋场不利顺?这屋场害了田家的香火?
田启建也是全无心思顾及刚刚生产的田叶氏,只道:“田门家字辈第三女,取名田家友,小名喊做招男吧!”。田叶氏暗自忧伤,只有这心慈手软的田覃淑媛安慰道:“妹妹不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