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无可厚非,或许可怜天下父母心,任何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骨肉能过上天下最有福的生活。
田覃淑媛的婚约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这父母之命算不准女婿的秉性,这媒妁之言看不透夫君的脾气。
任它说个天花乱坠的,久而久之,这人的性情如何,与之朝夕相处的人也略懂了一两分。田覃淑媛有些郁郁不得志,这田启建太好胜,事情无论大小无论好坏,非得争个赢不可,坚决不能认输。
这阳湖坪的人又传开了——多年前,天门山寺的老道士云游到田家屋场前,说那块地邪乎,发家不发人,看这田家一年比一年殷实,却始终生不得一个带小鸭子的。
传说就是传说,越传越不真实,这发家不发人的说法就像人们茶余饭后一桩惊讶的惊天大秘密一样,闲聊的人总会或多或少添些自己的说法。可这越传越不像话的说法始终是传到了田启建和田老夫人的耳朵里。
没能生个带小鸭子的,田启建总认为周围的人看他像废物,这养儿防老积谷防饥,没个儿子,他田启建人老黄昏至时,难不成要孤老?看田氏一族其他本家兄弟个个有儿在膝下,田启建越看越生媳妇儿的气,她这肚子也太不争气。
田覃淑媛整天望着女儿叹气,日渐消瘦下去,不能为田家延续香火,实在是有愧田家先祖。
女儿周岁,按这大庸府的习俗,定是要办个挖周宴,可田启建不曾提及此话,她田覃淑媛也万万不能提及此话。她曾经抱着女儿向启建试探话语:“田家第十代血脉,家字辈大女儿请爹爹赐名?”,熟知,启建一脸冷语:“生了姑娘始终是别人家的人,名讳不重要。”
整天抱着女儿发痴,田覃淑媛日渐消瘦了下去,这奶水忽的就没了,襁褓孩儿只能找个奶娘奶着。好在田覃郁英还通几分人情,深知这传递香火的大事儿还得靠儿媳,便从中缓和到:“姑娘也是我们田家的血脉,随我们先祖姓田,既然她是家字辈,就取学名田家洁,小名喊做招弟吧!”
有时候田七实在是不明白,这姑娘也是人,怎么在这大庸府竟成了断香火的祸害?这人世间要是没有女人,哪里来的男人?不过,她也深知爹的秉性,她真真切切的明白爹是个怎样的人,或许在爹的生命中,带小鸭子的儿子永远是爹头上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