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洁又生了,生了个姑娘。破烂货阿全一脸不乐意,责怪:“家洁你肚子真是不争气,怎么又生了个姑娘?”阿全还如往常般在外面花天酒地,随地乱飘不着家。美其名曰:生了姑娘没盼头,既然没盼头又何苦费心呢?不如潇潇洒洒做人,快快乐乐生活。
真是个下贱胚子。
家洁独自生孩子,独自坐月子,独自伤心落泪。口信传到田家,田启建气急了头,虽说与家洁断绝关系不管死活,可这心里无货的姑娘毕竟是他田启建的女儿。他是见不得听不得家洁这般造孽状,心里有千般咬牙切齿恨不得剥了宋阿全的皮,拆了宋阿全的骨。可是,他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与家洁断绝关系,他就万万不能去看望家洁,要不他田东家的脸面往哪里放?他名门望族的田家脸面往哪里搁?
只留的田覃氏默默流泪,家洁纵有万般活该,可始终是她田覃氏身上掉下的一坨肉。田覃氏不敢想象家洁独自坐月子是个么子情况,是不是要自己洗衣服?是不是要自己做饭?是不是要自己抹泪呢?造孽的姑娘!可她田覃氏是万万不敢去看望家洁的,只要启建一天不开口,她都是不敢去看望家洁的。
田叶氏和田凤氏似乎看透了田启建的心思,也看透了田覃氏的担忧。两个小妾竟夸大了胆儿,悄悄备了一些鸡啊鸭啊,备了一些大人婴孩的衣服,托着中间人送去了家洁那。真是个造孽的姑娘!
田叶氏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她是妾,这一生她活在田启建与田覃氏的漩涡中,外加一个田凤氏。只分的一小半儿夫君,无数个月圆之夜她只能独自倚在窗前看明月独守空房,那又能怎么样?她是不能出气的,更不能有任何的怨言,妾始终是妾。幸的田覃氏还算个老实敦厚之人,待她也还算不错。她田叶氏在田家有吃有喝有穿,每月还能支的一块大洋作为零用,总还算过得去。
本以为家友嫁了个好婆家,谁不曾想还不如她田叶氏,这也仿若一块心病压在她心头。
“娘,我本想买匹丝绸给你,可是我没钱。”无数次,家友回娘家总是这般说道。
“不打紧,只要你日子好过!”
“晨曦从不给我零用钱,连我回娘家的茶水费,他都是精打细算好了。”
“造孽,这是造的么子孽?”
“娘,晨曦讲一定要买田家在洞包脚的十几亩良田。”
“不可能的,你爹是不会卖一寸田地。”
“张家是要买,不是找爹要。我出嫁,爹竟只给我陪嫁十亩地。”
“十亩地,不少了,你看大庸有几个姑娘能陪嫁十亩地?”
“晨曦总是数落我嫁妆少,我在张家根本抬不起头。”
罢了罢了,嫁妆多也好少也好。莫非这张家当初要与田家结亲是冲了家友的人去?不是!这恐怕是冲了田家的百亩良田么?
田叶氏担忧着,家友的脾性,保不准有一天她会为了张家而与田家为敌?那场面是她田叶氏万不想看到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