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医生独自走出来,带上门,只留下护士一个人在里面。
老师几分钟前有事先走了,林溪站起来望着医生,急忙问道:“医生,请问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你进去吧。”医生说道。
林溪推开门,看见林潇潇躺在病床上,留着长发,虽然戴着输氧的口罩,但依然掩盖不了她标致的脸颊,好几根管子连接在她的手上,手背苍白如同白纸。
护士见林溪进来,便识趣的走开了。他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妹妹的手上没有多余的温度,林溪想起平日里跟她打趣逗话的场景,以及她无理取闹的淘气模样,还有健康活泼的形象,再看看现在陷入昏迷的样子,反差如此之大,让林溪心如刀割。
“潇潇,你究竟怎么了?快醒过来好不好,你别吓我。”林溪说着,竟然落泪下来,他急忙用手拭去,“都怪我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你再给哥一次机会好不好,哥一定好好照顾你。”
见妹妹无动于衷,林溪终于忍不住埋着头哭出声音来。大叔去世他都没有这样完全放下所有的伪装,只是故作坚强,其实大叔去世他并不比妹妹好受,只是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长大了。从今往后,他要像个男人一样肩负起照顾妹妹的担子,但事到如今,他并没有成功肩负起这个重担,而且这或许根本也算不上重担。
林溪只觉得自己很没用,不但没有照顾好她,甚至因为自己闯祸无形之中断了妹妹后路,让学费打了水漂,更让妹妹陷入绝境。
想到这些事情,林溪更加觉得难过,他站起来望着林潇潇,心里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治好她。
潇潇,哥绝不会丢下你的。林溪在心里保证。
林溪走出医院,寻找到医院附近的提款机,把能取出来的钱都通通取了出来,加起来总共三万块。吃了顿饭,然后又急着跑回医院。
妹妹依然陷入昏迷,下午的时候,医生叫他去交费,交了费身上还剩下一万多块。看着剩下的钱,林溪心想用不了多久就会用完,他感到害怕。就在他交完费走到楼道口的时候,护士跑出来对他说:
“你快来,她醒了。”
林溪大喜,三步并做两步走,快速跑到病房内,只见潇潇的眼睛睁开着,一脸憔悴地望着他。
林溪走到床边,握着她的手,“潇潇,你终于醒了。”
“哥,你怎么来了?”话刚说完,泪水就从眼角滚落下去。
林溪替她擦泪,也许是因为太高兴了,他也不由得眼眶微微发红。“潇潇,你别哭,有哥在。”
“哥,你这么远跑过来,公司那边不说你什么吗?”
“公司我已经请假了,”林溪撒谎道,“对了,你饿不饿,想吃什么哥去给你买?”
潇潇摇了摇头。这时传来敲门声,林溪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四五个女生,有一两个戴着黑框眼镜。有的人手里提着水果。
“你是潇潇的哥哥吧,我听她提起过你。我们是潇潇的同学,她现在怎么样,醒了吗?”其中一个女生问道。
林溪点点头,说:“嗯,她刚醒过来,谢谢你们来看他,麻烦你们进来过后小点儿声。”
“嗯。”几个女生说着走进房内。潇潇看到一群人进来看她,虽然脸色还比较憔悴,但是她强打起精神来。林溪不便打扰她们,就走出门把门带上。
到了晚上快八点的时候,医生把林溪叫到病房外面。
“你妹妹这个病,现在已经暂时度过了危险期,但是并不排除复发的可能性,我建议你尽快准备钱给她动手术。最好一个星期之内。”医生劝到。
“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动手术成功的概率是多少?”林溪问。
“这种病医学上叫做主动脉夹层破裂,患上这种病的人,如果不及早动手术的话,一般都有生命危险。手术成功的概率有6成。”医生见林溪眉头紧锁,继续说道,“手术费可能要20万左右。”
林溪第一次听说这个病,而且也已经做好了需要一大笔钱的心理准备,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想到只有回家卖房子这一条出路了。他想先带妹妹回去,在老家的医院住下,在卖掉房子之前,他要搞清楚大叔不让他卖房子的真正原因,时间只有一个星期,虽然有些仓促,但是也别无办法。
林溪用手机在网上查了一下老家那边的医院,而且打听到了那家医院可以动这种手术。过了一天之后,潇潇从重症监护室转入一般病房,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是医生的建议还是时不时出现在林溪脑子里。林溪想等妹妹再住院一天,只要稍微稳定些了就出院。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医生,医生同意他的做法,只是回去的途中还得靠昂贵的药物来确保安全。商议定下来之后,两人一起回本市的医院继续接受治疗。
此时学校也已经放假,林溪扶着妹妹上车,去了火车站。买了两张软卧一些水果还有一个喝水的杯子,到点上车。在车上。林溪给妹妹削苹果吃,到了下午五点,亲自去用餐车厢给妹妹买吃的过来。饭后扶她起来吃药。林溪尽心照料着一切,心里盼望着列车早点到达,千万不要在车上发生什么意外。
到了市里,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林溪家离市里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他把所有的入院手术办好之后,出门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候,一个女子出现在面前,她叫梅燕,是她大学时候的女朋友,两人交往过两年,分手后都还正常联系,关系还一直比较亲密。
林溪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梅燕之后,介绍她跟妹妹认识,然后把剩下的一万多块钱交到她手上,请求她暂时照顾一下林潇潇。
“公司有重要的事情要我回去,可能要耽搁两三天,”林溪故作轻松的说,“过了两三天我就上来。你先安心养病,别的事情不要担心。”
林潇潇若无其事地说道:“哥,你去忙你的吧,有姐姐陪我,你也不用担心。”
临走前,林溪对梅燕叮嘱到,叫他多多费心。
梅燕说:“林溪,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请你尽管开口,能帮上忙的话,我一定不留余力。”
林溪心头一阵感动,但是关于钱的事,他不能找她帮忙。
跟潇潇告别之后,他立即去车站坐车回去了。到了家里已经是晚上。走进小区的时候,发现亭子里快递牌子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他走过去领,知道是潇潇寄给自己的围巾到了。
他回到家,在沙发上坐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打开了大叔的房间。在卖掉房子之前,他有必要进一趟大叔的房间。
推开门,就闻见一股淡淡的熟悉的书香味。没错,大叔的房子里有个大大的书架,上面全是书,很多都是厚厚一本的。书架旁边有个书桌,上面的台灯顶上已经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其实大叔看起来并不像什么文化人,不过每当他戴着老花眼睛坐在书桌子上背对着林溪的时候,身上总透露出一种搞研究的人的威严。
林溪一边回忆大叔的样子,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他的抽屉,里面依旧是厚厚的书籍。再开下一个,也是满满的一摞子。连续打开三个抽屉,仍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林溪观察了一番书架,发现大多数都是跟化学有关的,例如道尔顿《化学哲学新体系》、《化学基础论》、《超分子化学》、《十日谈》还有鲍林的《化学键的本质》等等。还有一本为数不多的名为《蛊惑人心》的小说,总之除了那本小说之外,几乎全部都是跟化学有关的东西。或许也是因为耳濡目染的原因,林溪自从上初中开始就迷恋上化学,虽然一开始按照大叔的意愿报考了外国语学院,但大二期间,就背着大叔擅自转学了化学与制药工程专业。
林溪抽了几本书翻开,也找不到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他又检查台灯和书桌,就在双手摸到书桌底部的一瞬间,他好像摸到了什么。
急忙蹲下去一看,是把钥匙。奇怪,这钥匙究竟是开什么的呢?林溪又把抽屉翻开,往里面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等他把台灯拿下来对着里面照,这时候,他才发现里面竟然有口密码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