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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神志不清

林溪打电话给吴部长请假,骑车到城里的工商银行柜台取出了卡里面的四万块钱。拿在手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舍不得,但是谁叫自己这么倒霉呢,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就只有勇敢面对了。

以后千万不能再粗心大意了,否则的话,就没有脸面去见死去的大叔了。林溪在心里狠狠地警告自己。

不要逃避,要像个男人一样负起责任来。林溪想起大叔以前常说的这句话,突然释怀了,他安慰自己,钱没了可以再挣,虽然他清楚以现在的趋势,要攒够四万块钱何等不易,但他心里始终是怀着一种他日必将出人头地的梦想,会有这么一天的。所以现在就算犯错了也不要紧,不要想着逃避,要吃一堑长一智。

九点钟到公司,林溪停好摩托,在楼下打了卡,带着钱便就朝秦总办公室走去。

他敲了敲门,听见秦总说进来之后,他推开门,从身上拿出那四万块钱放到秦总办公桌子上。

“秦总,这是四万块钱。”

秦总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钱,笑着说道:“以后要记住,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急急忙忙慌里慌张的,东西要轻拿轻放,凡事多长个心眼。”

“知道了,秦总。我以后会小心的。”林溪认真的说道。

“好了,你去上班吧!”

林溪走出秦总办公室后,下楼径直朝园区里面走去。

张裕在门口打扫卫生,见林溪进来急忙放下扫帚,问道:“你咋现在才来?”

“怎么了?”林溪好奇的问道。

“没怎么,我只是想把钱给你。昨天的事,也有我的份。这是两万块钱,我一万,部长一万,你拿去。”张裕把钱递到林溪手中,煞有介事的说。

“钱你还是还给部长吧,我早上过来的时候,已经去银行把钱取来交给秦总了。”林溪感激地说。

“林溪,你怎么能这样啊,说好我也有份的。”张裕有些埋怨。

“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个祸是我闯出来的,应当由我承担。好了不说了,该换衣服工作了。”林溪拍了拍张裕的肩膀,走进办公室。

张裕拿着两万块钱,站在原地摇着头发愣。

林溪换好衣服,把前几天剪好的胶牌用袋子装好,带上铁丝,准备进灌区按照设计图纸给闸阀挂牌。这是吴部长上个星期就交代的事,这几天正准备处理,但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

“我去挂牌了,”林溪对张裕说,“等下跟部长说一声。”

“嗯。你去忙你的吧!”张裕说,“我马上也要去轨道上巡视一圈。”

“好。”说着林溪走出了办公室。

“那个,钱你真的不需要了吗?”

“谢谢,不要了。”

外面依旧很冷,天空灰蒙蒙的。从柴油储罐区的闸阀开始做,完成这项工作大概要半个小时,林溪一边对照着图纸,一边把对应的牌照挂在管子上。这份工作说无聊也挺无聊,说有乐趣也有乐趣,乐趣就是不用过多的跟人打交道,可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沉默着做完事后,林溪回到办公室。正好遇到秦总过来,他跟秦总打招呼,秦总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第二天依旧平安无事地过去了。唯一不同的是,因为突然花掉了四万块钱,林溪不敢再大手大脚花钱,连买生活用品都是捡便宜的买。大概过了一星期,有一天上午,林溪突然接到一个小妹打来的电话,他突然感到奇怪,小妹一向都没有像这次这样,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心想可能小妹找自己有什么急事。

“喂,大清早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林溪故作生气的问。

“喂,你好,”是个男人的声音,“我是林潇潇的老师。”

没等他把话说完,林溪心里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哦,你好,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潇潇在接电话呢!”

“请问你就是林潇潇的哥哥林溪吗?”对方很礼貌地问道,声音有些低。

林溪终于预感到了他的预感是真的,小妹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他在电话里这样问道。

对方嗯了一声,说道:“潇潇她现在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事情是昨晚发生的,我也是今天才想起马上通知你。你看你还是亲自过来一趟吧!”

林溪不由得担忧起来:“老师,潇潇她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昨天晚上跑步,突然晕倒在路上了,具体情况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今天上午才从SH出差回来。你看你方不方便,还是亲自过来一趟吧,发生这么大的事,还是要有个亲人在身边才行。”

“好,我马上就去买车票赶过来。”林溪挂断电话,脱掉工作服,立马就朝园区外面跑去,连跟部长请假的事都抛到了脑后。

火车站售票口排起长队,林溪排了足足十分钟才轮到他,买了一张中午出发的车票,而且是站票。售票员告诉他下午三点那一趟有坐票,但他等不了那么久,站票也要站过去,他现在心急如焚,一心只想快一点见到小妹。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林溪已经出省,这时候接到吴部长打来的电话,质问他去哪里了,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林溪无奈,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吴部长听,吴部长虽然表示理解,但还是对他先暂后奏的做法很生气,没再多说就把电话挂了。

到了第二天快接近中午的时候,火车终于到达,林溪几乎是冲出车厢,搞得被撞的人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背影,甚至还听见有人骂了一句****。

学校离火车站有一段距离,林溪第一次送小妹来学校的时候,记得当时坐了大半个小时的公交车,不过打的的话要快至少十分钟。林溪顾不了那么多,出站第一件事就是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师傅说去小妹的学校,走了差不多十分钟,他才突然发觉不对劲,小妹现在应该是在医院。他又才立马打电话给小妹,接电话的还是昨天那位老师。

老师说是在省人民医院,林溪又才告诉司机朝省人民医院开去。不过遗憾的是,此时已经上了立交桥,又得包好大一圈才能掉头。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了医院,林溪坐电梯上了楼,跑出电梯,走廊里有个男子坐在凳子上,戴着眼镜,他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林溪过来立马起身。

“你是林潇潇她哥哥?”

“是,老师你好,我是林溪。”林溪试着让自己平静,却只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你妹妹她现在还在里面,现在都还神志不清,医生说她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只有等下看情况好转了才能进去看她。”

林溪瞟了一眼大门,上面赫然写到“重症监护室”五个大字。

“老师,我妹妹她身体一张都挺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林溪不解的问。

老师皱眉叹息道:“哎,其实我这个当老师的也有责任,平时对她们关心的太少了,所以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

两人正说着,身后电梯里走出一位医生模样的男子,身边有个护士手里拿着一个本子。

“哦,医生过来了。”老师急忙作介绍,“医生,你好,这位是病人家属。”

“医生,我妹妹的病情怎么样了,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医生说道:“据我观察,她的病是属于一种比较罕见的病。”

“怎么可能?她只是突然晕倒,应该不是低血糖就是脑缺氧,怎么会是什么罕见病?”

“如果是低血糖和脑缺氧就好办了。”医生说道,“总之,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她目前来说还是比较危险的,就算醒过来,也并不代表就没事了。可能治愈起来,得先准备一大笔医疗费。”

林溪一听到医疗费,不由得焦急起来,要是上个星期没有把那四万块钱用在赔偿上,兴许现在还可以救救急,但眼下他已经身无分文,到哪里去找医药费?

“医生,这个大概需要多少钱?”林溪鼓起勇气问道。

“保守估计的话,至少要十万,不过还得看情况,如果手术顺利,应该后面就不需要花什么钱了。”

林溪的心又开始蹦蹦蹦的乱跳起来。

林溪心想,十万块。我一个月2000来块的工资,如果不吃不喝也得至少工作4年零两个月,天哪。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医生进房间,把林溪和老师留在外面。林溪坐了下来,脑子里全是潇潇的医疗费,他思来想去,只想到了自己还有两张信用卡,但也顶多能够解解燃眉之急,要想完成手术,简直杯水车薪。

这让林溪感到束手无策,但是小妹的命就掌握在自己手中,除了他没有别人能够帮她。他多么希望大叔还在,这样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焦急又无奈了。

林溪突然想到,大叔留下了一套房子。如果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卖的话,应该能够卖到30万。应付小妹的医疗费是绰绰有余了,还可以用剩下的钱买套小点的房子。

林溪被这个想法救了一命似的高兴起来,可是转眼他又感到一阵难过,他不能卖掉房子,大叔走之前告诉过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卖掉房子。

一定是大叔的房子里藏着某样东西,林溪突然觉得一定是这个原因。他没有进过大叔的房间,也更加没有翻过他留下的任何东西,还有他临终前带他进山欲言又止的举止多少有些可疑,如果说这些都还不能说明大山里的某个地方和大叔房间里的某样东西存在着某些联系,那么就真的说不过去了。林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觉得在卖掉房子之前,一定要搞清楚这里面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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