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第四道阵
眼见那突兀多出的第四道题,吕天逆并没有多想,全当是木流水多布置了一道作业,于是他拿过纸片,开始在脑中冥想图案。
在冥想到一半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看上去去极其惊讶。
木流水每日给他出的阵法一般都有规律,三道阵往往都是同一类型,但吕天逆尝试用解之前三道阵的方法去解这道阵竟然是毫无头绪,换句话而言这道阵和之前的阵法根本就不是同一类型,既然不是同一类型,那么当然也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去解阵。
“莫非又是一道新阵?好吧,那我再试试。”
吕天逆再次拿出笔和纸,开始勤勤恳恳地在纸上绘出阵法的雏形,然而他绘的越多眉心越是紧皱,最终纸上全是一团乱麻。
“这......这不可能,这是什么阵?为什么我画都画不出来?”
他犹豫了许久,闭眼回顾他看过的所有阵法,愕然地发现上千阵法中竟然没有一个和它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
他眉毛挑高,咬着笔尖自言自语道:“看来这要很耗些时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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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屋中,高山正在收拾那些学生的书法作业,本是安静无声的二楼,霍然在楼梯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高山,你看见我画的阵没有?”
“哪道阵?”
“那道阵。”
“那道阵是哪道阵......”高山顿了片刻后从笔墨纸张中抬头道:“悬空疑阵?”
木流水不耐道:“除了那道阵,你觉得哪道阵能让我研究这样久?”
修行界传承万年,多少古老法门都残缺了部分,阵法之道也是如此,悬空疑阵便是失传了千年的一道无人能解出的大阵,这道大阵是修行界所有阵师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象征着至高无上的阵法大道,不知多少自以为才华横溢的阵师在其前铩羽而归,久而久之,悬空疑阵便成为了一个可怕的象征。
单论阵道修为,天下第一是红线,第二便是木流水,前者不仅仅限于阵法更是万法皆通,所以并不关心这些事情,后者却对这道大阵很感兴趣,而出于某种争强好胜的不服心理,他更想在红线之前第一个解出这道阵。
高山想了许久,不确定道:“符屋人来人往,这么多纸,也不知道是谁带走了,要不你再画一遍?”
木流水不耐烦地颔首,然后飘然下楼。
这件事就此揭过,然而两人都没有想到,出于某个乌龙,那张画有残阵的纸反面被用来给小弟子布置作业,从而落入了某人手里,以一个更大的误会开始被执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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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行......这也不行......”
摇摇欲坠的灯火下,一个少年咬着笔尖,不断在纸上画出些杂乱的线条,他的眉间神色很是愁苦,好像遇到了解不开的难题。
“到底是为什么不行?这是什么阵?”
吕天逆挠着如鸡窝般凌乱的头发,恼火地自言自语道,深深的黑眼圈表现出他又一夜未眠的事实,但他现在却没有心思去在乎这个,因为他已经被这道阵深深吸引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道阵结构会这样怪?”他点着图上斑驳纹路疑惑不解道:“这不修行啊。”
要是一般的阵师,只要看那图形一眼便会知道这是著名的悬空疑阵,阵师也绝不会让刚刚入门的弟子去接触这道阵法,以免打击太大让他们失去信心,或者深深沉浸在这阵法中迷失自我,然而,木流水不是那种会讲解奇闻异事千古难题的老师,吕天逆所看的书本中也都没有介绍过这道阵法,阴差阳错之下,他以为这是木流水新出的一道题,所以充满了干劲去绘,却被深深打击。
“阵法一定是可以解的,再难的阵法都一样。”
他喃喃自语给自己打劲,然后又满目愁苦地看向外面已经升起太阳的天空道:“这......我到了现在还没完成作业,今天肯定又要被骂了。”
......
实际情况也和吕天逆想象的差不多,在他披头散发,顶着两个深深黑眼圈去找木流水解释他有一道作业无法完成的时候,木流水勃然大怒。
“我给你布置的作业都是基础中的基础,这么简单阵法你都绘不出来,还有什么用?”
“理由?你竟然还想找理由?足足一天时间都绘不出一道阵,就你这样还妄想成为阵师?”
“我从未见过你这般资质平庸之辈,而你竟然还要接受我的教学,这实在让我痛不欲生。”
在一番如狂风骤雨般的语言打击后,木流水望着头恨不得垂到地上去的吕天逆,面无表情又极其失望地说道:
“既然解不出来,就给我解出来,课也不必上了,等你绘出那道阵法再来找我,一直解不出来就一直解,在这期间不准向高山或者符屋任何人寻求帮助,我到要看看你还能懈怠到什么地步。”
说完,他轻扬衣袖,消失在少年面前,吕天逆垂头丧气,知道这次是真惹老师发火了,他也是对自己失望到了极点,为什么一道普通的作业都完成不了?真的不是因为自己没有用心?
他垂头丧气地走出符屋,准备回家继续研究那道残阵,殊不知有人看着他的身影,发出了几声冷笑。
冷笑的来源是符屋的一位学生,名字叫高田明,是来自魏国的一名大家公子,他平日自负极有阵道天赋,高山也悉心教导于他,是未来的一大阵师,前途光明不可估量。
但某些人总对比自己更强的某些人看不顺眼,总是千方百计地要找机会踢上几脚。吕天逆自从师起便被木流水开了小灶,已经让某些人十分不爽,在得知他毫无背景还被陛下所恶后,这种不爽就到了极点。
高田明望着那少年的身影,冷笑道:“不过区区一道作业题都解不出来,实在是无能到了极点,不知道他是怎样油嘴滑舌蒙骗的流水先生,让先生教导于他,不过毕竟没有师徒名分,今日看来不过是某人恬不知耻地瞎抱大腿罢了。”
其实符屋中有这种观点的学生不少,因为他们都没有见识过吕天逆的实力,也没有见过木流水给他布置的作业习题到底是什么,所以他们心中自然而然多了几分轻蔑,现在终于发现了那少年的缺漏,顿时有不少人附和起来。
“不过这次流水先生肯定发现了他是何等无能之辈,所以才勃然大怒而去,我看这小子的好日子也就这几天了。”高田明啪地一声打开折扇,轻蔑不屑道:“要不要来赌赌他几天能解出那道题?我赌一个星期都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