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洒满盐巴的伤口依旧会流下鲜血,不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纵然已经打好了道歉的满肚子草稿,面对对方时依旧无从说起,诸葛澄不知道,就算是好学生的周梨也不知道,如此怀着抱歉的感情越走越远了……
这是属于我的一首悲歌,这是送给你的一首乐曲。
是什么时候和周梨变成这样的呢?诸葛澄满脑袋只剩下了这个问题。
明明说好一辈子要当好朋友……这样的诺言却在高中分班后,周梨当上班里的艺术委员开始变得如一张白纸般脆弱,原本肢体条件就比别人从娘胎里就有区别的诸葛澄总能被后出来的周梨轻易抓住肩膀吓一大跳,这一次,轮到周梨上台每周一升旗仪式开始例行演讲后,诸葛澄第一次没有带头鼓掌,在礼貌的掌声响起,周梨望着昔日好友低下头,两人藏在校服下的手不约而同的攥紧了起来。
原本简简单单的拍肩,抱怨一下对方刚刚的走神,这原本是每对闺蜜间每天都会发生的小摩擦,这次诸葛澄对周梨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看起来就像陌生人,“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让道。”只剩周梨一个人仿佛时间被冻结一般站在操场上,直到解除魔法的上课铃响起,周梨才把这种异样扔掉,走进了教室。
十六岁是花季的时代,曾经还两人共用一部手机听歌的友情却在灼热的阳光消失殆尽,诸葛澄曾经用范玮琪的《一个是夏天一个是秋天》做周梨电话的拨打后放的歌,而周梨却用了星期三学校每天放的周华建演唱的《朋友》,随后两人默契的对视而笑,爱好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呢,这也是很多人当见到她们一起走在放学路上的时候出现的疑惑。
视线环绕过教室的一切,早已习惯了没有诸葛澄大妈附体般唠叨的班集体里也不缺少慰问那个被没有礼貌的女生打扰到的同学,周梨微笑着说声没事,其实她还是希望着那个刘海有一缕白头发的女生能笑着跟自己说“开个玩笑啦!”如果真的是这样才不会感到开心呢!
诸葛澄不是第一次被同学们撕开那段初中时期人送外号小太妹的经历,当她讲述自己的故事时却被倾听者来一句“那你怎么不去死?”比这难听的话诸葛澄都听到过,但她并不会跟还是同学的他们吵架,那样的话只有同学们才会说出口。
诸葛澄是个笨拙的姑娘,一直都是。这样把伤疤撕开的结果没有获得同情,也没有得到朋友,说着“来打我啊,打了算你有种。”这样胡闹混日子的差班里,从小学开始就走过长廊在有周梨的班门口前等待,有时候甚至长达两小时的时间,诸葛澄却一直在为得到周梨这样一个朋友而惊喜。
这样的冷战一直持续到11月份,期间有好几次周梨试图和诸葛澄修复这长达十三年的友情,却被“你谁啊?”诸如此类的一句话打断了后续准备,就像是动漫里的雪莉埃克斯酱在学校晚会上的那首歌里的“‘对不起’这样的话为什么在教科书上没有写。”又或者两人喜爱的游戏变成动漫后的主题曲里“就像奇迹想和你变成好朋友的方法——”甚至两人的账号名都是姐妹版。
诸葛澄是紫绘星,周梨是蓝诵星。
诸葛澄的妹妹是瑰望星,周梨的妹妹是粉奏星。
两人以后要创办游戏社团工会都叫紫蓝星空,备用名紫蓝梦幻,而QQ备注上就写上“每一颗星都拥有自己的光彩,绽放时刻是糖果味的甜,你会是什么味道呢?”
长大了诸葛澄说她负责画漫画,周梨负责当声优,诸葛澄妹妹负责创意和外交,周梨的妹妹负责音乐设计。
如果童年的七人一起打游戏的话,就叫“边际的璀璨黎明”吧?
就这么定了哦,明明一起拉过勾,明明打过三击掌,明明那么坚定的相信过……
明明那么努力了……
但追不上就是追不上了啊。
让这么软弱的我阻止了你的进步,真是非常非常对不住啊。
抱歉。
原谅我从开口就认定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余地了。
原谅我连这句话都没办法在你面前说出口……就这样结束了。
真的非常……
没有人知道诸葛澄说了那句“你谁啊!”看着周梨那双曾经闪耀自信的瞳孔染上了痛苦的阴影,直到对方带着一丝寂寞的身影远去后就抛下同伴跑回家用力锁上家门,那天。
没有人知道诸葛澄在房间的一角非常窝囊的抱着大白熊玩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
没有人知道诸葛澄哭晕了过去。
没有人知道诸葛澄醒来后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那是不是错觉呢,泪水把紫色的被窝染成了深蓝色。
是啊,没有人知道。
诸葛澄在见到周梨母上大人时很没有形象的拎着两袋菜,嘴里叼着一块五的大熊猫冰棍,蓝色棉袄黑底裤,非常过时的打扮。
本来就是门对门的关系。就算站在诸葛澄家门前只要抬头就能看到一个拥有着铅直浅棕色头发的女孩拿着手机和朋友煲电话,那文静的模样连阳光都被吸引了,恰当地在她周身打上一层淡淡的微光,恍若我记忆里那夕阳下的人工湖面闪烁的碎金。
那是……我为数不多可以感到和你一样的东西……我为此而感激着这个世界。
没错,诸葛澄羡慕着周梨,一直都是。
就算别人说,诸葛澄只是周梨的跟班,那也无所谓。
周梨有很多很多朋友,而诸葛澄只有周梨一个朋友。
这就是区别。
诸葛澄一直一直都是周梨的朋友!
从前那个高挺着头在小岛上喊出这句话的女孩……
到底,去什么地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