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场内已来了不少人,只有少许位置上是空着的。一些身穿灰袍的武林盟派的男女手中端着一些物件和吃食,在场内忙碌的来回走着。
冬儿被带到左侧顺序第二的位置前,冬儿坐下后,让乞丐把水月扶起来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让他们乖乖的站在自己身后,才知道各派各门所坐的位置是有讲究的。冬儿不懂便问灰袍男子,灰袍男子把知道一一给冬儿说了。
天下有武学五宗、第一大帮丐帮、十三派和八十一门、制造火药和各种兵器的一百零一庄,本该有一百零二庄,但一月前麒麟庄已被灭门。
武林大会人员位置以正为主,擂台正上方的凉亭为盟主主位,只是亭内的麒麟座椅上空空如也,随后是下方右为主派左为宾客门庄。
天下五宗为首,第一乃佛祖座下莲少林正宗,第二乃昆仑正宗、第三武当正宗、第四峨眉正宗、第五莲花正宗。
坐在第一位的是少林正宗嵩山少林派的绝尘大师,第二乃丐帮帮主疯子,随后是昆仑正宗崆峒派楚霸,武当正宗蜀山派和青城派的道远和章丘子掌门,峨眉正宗峨嵋派的无心师太,莲花正宗莲花派和逍遥派的芙蓉和布衣掌门,岐山派清芷、北岳派凌海、西南派刘显、密宗派周乾元、虎狐派陆丰野、武林盟掌门乃武林盟主欧阳枫,盟主必须坐于主位,掌门之位不可空缺,便由长老顾北堂代为出席。冬儿望去,果然见顾北堂坐在对面不远处。
冬青虽然没加入任何门派,但当年的名声在武林算的上是赫赫有名,又退出江湖十几年。时隔十几年第一参加武林大会,地位定是重中之重,摆列在门庄前也不为过。此次虽派属下前来,但位置已定,现在更改怕是会多出许多麻烦。所以冬儿现在坐的位置算是好位置了,不仅擂台上的比试视觉极佳,又靠近武林盟主,还有布盖遮挡太阳。
冬儿下侧便是八十一门门主和一百零一庄庄主,灰袍男讲的差不多了,冬儿对他道了声谢,灰袍男子便离开了。
冬儿望着对面与自己相对的人,此人正是疯子,疯子穿着灰白大马褂,衣冠楚楚。丐帮虽为乞丐之众,但凡出席重要的宴席和武林派会,都会穿着整齐干净的好衣服。疯子坐在前面,丐帮一众皆在他身后的空地上席地而坐,倒是符合他们的本质。冬儿在丐帮中找寻着自己想见的身影,可没有任何人是,嘲笑着自己想多了,阿姐怎么会出燕城,没有遵守诺言的人是她。
疯子没规没矩的翘着二郎腿,啃着手中油腻腻的大烤鸡,大口喝着葫芦里的酒,时不时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在他一旁的绝尘大师倒是对他的举动见惯不怪,闭着眼,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嘴里无声的念着经法。倒是他身后一位灰袍僧侣十分不削,在这重大的场合,自己又是第一次跟着掌门主持出席武林大会,居然一大早就有人当着他们的面吃肉喝酒,简直是对他们的侮辱,语气不善的说:“阿弥陀佛,帮主一大早对着佛道女僧三大教宗面杀生吃肉喝酒,毁佛门清修,不怕佛祖怪罪。”
疯子并未介意,晃动着手中的烤鸡,嘴里嚼着肉又喝了口酒,肉酒一下肚,那个才叫一个爽快,笑着对那个小和尚说:“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小和尚你可知这肉乃人间美味,酒可度烦忧人,要不也给你吃吃喝喝,比你整日数着珠子敲着破木鱼念着听不懂的经文还来的实在。”
“你!”
疯子见他恼羞成怒,收回手,好意给他吃,还不领情,不吃算了,他还舍不得了。
数着珠子的手停了下来,手中握着的九环锡杖重重的敲击在地面上,绝尘睁开眼睛,无奈的对身后的小和尚说:“空无,不得无礼。僧俗本不是一家,怎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随后是意蕴深刻的说起道来:“始终相成,生灭相继,生死死生,生生死死,如旋火轮,未有休息。他注定是它生命终结的劫,这不过是它的宿命。”
“弟子愚钝,不仅口出妄言还心性不定,请掌门主持责罚。”
“自己在心中念《法华经》一百遍吧。”
疯子正喝着酒,结果听到他的处罚一口给喷了出来,被酒呛得直咳嗽,身后的左右护法立即上前拍抚着他的背。疯子抬手示意他们退下,用衣袖擦拭嘴角的酒水,心里直骂绝尘,他奶奶的这算什么处罚。
“穆容志煜王爷到!”场内的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身穿蟒纹黑袍,头戴九旒冕,一身的皇族贵气。他的身后跟着一群身披青铜铠甲腰间挂着弯月大刀,器宇轩昂的皇族军。
众人正猜测这位尊贵的王爷会坐在那里,有的人猜是坐在盟主旁边,有的认为是坐在五宗之首,万万没想到穆王爷的位置在左侧宾客门庄处,与绝尘大师并排第一。就这样冬儿和传说中的穆王爷成了邻桌。
冬儿侧目打望,穆王爷察觉到身边有人在望着自己,侧身转头回望,冬儿被他犀利的眼神吓的本是转身,结果变成转头扭到了脖子。冬儿捏着脖子,不要意思的冲穆王爷傻笑。
穆王爷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端起身侧小桌上的沏好的茶,细细品尝喝着。
“咚、咚、咚咚、咚、、、。”四个身穿鲜红衣站在鼓前,手持木棍有技巧的敲击着鼓面。
接踵而来的是一群曼妙的青蓝衣少女,她们扭着腰挥着双手跳着舞,一步一个旋转慢慢的走进大家的视线。瞬间青蓝衣少女散落在武场各处,有的在擂台之上,有的在擂台之下,包围着整个擂台。
“盟主到!”伴随着鼓声,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武场。青蓝衣少女们停了下来,武场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为了表示尊敬,冬儿让人扶起水月站起,眺望着眼睛往入口处望去。
“盟主威武!英雄盖世!千秋万载,永世不灭!”
“盟主威武!英雄盖世!千秋万载,永世不灭!”一人开了头,武场内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盟主威武!英雄盖世!千秋万载,永世不灭!”冬儿也跟着众人喊起口号来,喊出来的时候,震慑她心灵,这太好玩了。却有几个门派未开口,第一个就是少林寺,佛家本质是清净,怎会受世间的纷扰,少林一众双手合十,与胸平齐,嘴里重复念着“阿弥陀佛”。冬儿右侧下方声音洪亮,而右侧上方一位,却未听到任何一个字,就是穆王爷和他的兵队。
伴随着鼓声和众人的呐喊声,入口处闪现一个人,不用想就知这人是谁,除了这场武林大会的主角,谁会有这权利,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去自如。冬儿的眼睛突然痒起来,就这么一个晃眼没看清他的样子,揉了揉眼睛,眼里泪水朦朦,眨着眼睛望去,只有一个紫色背影留给她。
那人行走风,脚如踩莲花一朵朵,衣裳下摆随风飘扬,不带一点风尘、不留一点波澜。冬儿不由赞叹,这人的轻功定在她之上。紫衣人停在麒麟座前,拂袖转身坐下,抬手示意众人入座。礼官吼道:“坐!”擂台上的鼓手就敲击鼓面一下。
望着麒麟座上的人,总感觉哪里不对,这人给她的感觉好熟悉,红色鬼魅面具!这不是几日前在街上遇到游衣一伙中的一个,他是武林盟主欧阳枫!怪不得当时木兰州会让他在名册上签字。
“有请盟主讲话!”礼官话一落,擂台上的鼓手举起鼓锤敲击着鼓面。
欧阳枫站起来,一个瞬步便站在舞台中央,朝四周俯身作楫以示他东道主待客之道,用内把自己的话扩大几倍,说道:“今日是每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承蒙大家的抬爱,由武林盟主办这次的武林大会,欧阳枫在此谢过各位。”
“盟主威武!英雄盖世!千秋万载,永世不灭!”又有人开始喊起号来喊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响彻着整个武场。
欧阳枫抬手,声音便消失了,台上的他仿如众星捧月的神,抬手一指众人便誓死跟随。“武林大会不仅让各派各门可以探视对方实力,还是武林门派的排位赛,门和庄赢可晋升为派,如果门庄未能胜十三派中的一派,便只能在门和庄内提升排位。重要的是武林盟主之位,有能力有野心的人皆可上台挑战。但,武林大会历来的三大铁规,一要写生死状从此生死无关、二不得使毒镖暗器,否则永世逐出武林、三盟主必应挑战,不得回拒。”
“明明就是一个躲在面具内的奸诈小人!”映入眼帘的是他面具里深邃的眼睛,好似在嘲笑台下所有人,而嘴角边的讥笑也瞬间而逝。他转身而去的傲慢姿态,仿佛天下都被他踩在脚下似的。
“冬儿,你在说什么?”水月听到她的话,只不过是喃喃细语听的不是很清楚。
“呵呵,没什么。”
“开始吧!”礼官见欧阳枫坐在麒麟座上后,上擂台宣布武林大会开幕仪式正式开始。
一声令下,擂台响起阵阵鼓声,雄厚悠长的乐曲响起,青蓝衣女子们伴着鼓乐,在擂台上,在擂台下偏偏起舞。
她们跳的美不可言,不少门派中的男子们纷纷被她们给吸引住了。古人云:食色性色,谁又能抗拒美好的东西,连少林和武当这些清心寡欲佛道两家的弟子,都未能幸免,也只有绝尘和道远这两位得道高人未入这嗔痴贪妄念中。
冬儿望着对面的和尚和小道士一个个低着头,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着,这么好看的表演不看,去看硬邦邦的地去了,真是一群怪人。
和尚们闭着眼睛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念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道长们就念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不过是一些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自己犯了戒罢了。人心都乱了,还哪来的佛祖和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