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隽卿进入了坤凉殿,见簡皇神情痴惘,手中端着一盏胭脂煎梅汤,却是忘了喝。
苏隽卿打趣道:“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夏姑娘恍惚,怎么连陛下也恍惚起来?”
簡皇见到卿郎,便是一阵怡情怡性,心中也清凉不少,搁下了茶盏道:“倒没什么,只是有些乏了。”
卿郎笑道:“国事、家事,事事忧心,陛下能不操持吗?如今茜兰公主不再受牢狱之苦,应是大好事,陛下也少了一件烦心事,就算是乏,也便是卸下了忧心事而乏。”
簡皇柔声道:“大国泱泱,人海茫茫,可懂得孤的唯卿郎而已。孤还未对你言及,你便知兰儿已洗下污浊,还了清白。”
苏隽卿扶着簡皇坐于椅上,轻轻给她打着扇,丝丝缕缕的风伴着他身上醉人的气息,吹佛到簡皇的鼻息里。
簡皇歪着身子,倚靠在他的怀里。
王贵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大殿中悄无声息。
罗衣轻褪,恩情如春。
一晌贪欢,不知觉已到了晌午时分。
蝉鸣聒噪,簡皇却突地起身,浑身香汗涔涔。
“怎么了?”苏隽卿惊醒,揽她入怀,温柔问着。
簡皇眉峰蹙起,眉宇间掩饰不住隐忧。
苏隽卿体贴入微,揣摩着簡皇的心思,悠然问道:“是不是还在为边境饥馑之事扰心?”
“灾区拨了国库银两,已无大碍。”簡皇揉了揉额心,近些日子以来,她越来越觉得年纪渐长,精力难继,有时候不得不臣服流逝的时光。
“那又是为了何事烦心?”苏隽卿拨开簡皇的如绸发丝,用绢子轻轻拂拭着她的肩颈,那依旧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沁着点点滴滴的晶莹汗珠。
簡心有余悸道:“只是刚做了噩梦,梦见倾国覆灭,列祖先贤纷纷向孤索命,叱责孤,训斥着孤。”
苏隽卿安慰道:“筠儿为夏国竭虑,苦心经营,如今夏国正处在中兴时期,万民爱戴,万国臣服,怎么可能会有危难?筠儿是杞人忧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