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堂位于苏府的苑囿中,堂前一处玲珑的花池,游廊相接,佳木葱茏,藤萝掩映,羊肠小径曲折萦迂,院中点衬几块山石,植数丛牡丹。
堂侧垂柳绦绦,倒映着池中的活水清流,更为清怡。
桌案上一盏清茶袅袅,女帝簡皇斜倚在金丝楠木凤椅上,闲闲翻着一部诗词,翻得乏了,便丢弃在一旁,揉了揉额心。
苏隽卿温言劝道:“陛下若觉得乏了,就小憩片刻吧。”
簡皇道:“宫中乏味,孤也就只有在你府中才觉得怡情,只是读了这半日的诗,倒是越发觉得烦乱。”
“陛下读的可是什么诗?”
“又是‘柳条折尽花飞尽’,折柳赠人,寄寓挽留之意,实写离别愁恨之情。历来写诗,是脱不了这俗套了。孤向来不喜这离别仇恨,大抵,是没有文人折柳送友的体会罢。”
苏隽卿微微一笑,笑容倾城,“诗中凄苦的意境,陛下不体会也罢。也是那些酸薄文人只看到柳的离别之意。其实臣以为,柳本意更加纯明简单,不过增添了清新自然之气了。”
“卿郎说得有理。不如,卿郎就此赋诗一首,如何?如果还是落不了柳枝留意的窠臼,可不待孤要罚你。”簡皇轻笑一声,言语婉转,极尽暧昧之情。
苏隽卿白衣长衫,负手临窗而立,窗外禅声嘶鸣,水中流影婆娑,思虑片刻,徐徐吟道:“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春烟。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1】
“好!很好!”簡皇击掌,目中的欣赏缱绻之意愈加浓郁,遂赞道:“此诗别开生面,有村居田园气息,恬淡清闲,细细一品,竟如饮南山菊茶。”
“陛下过奖。”
簡皇从斜塌上起身,深深凝伫着苏隽卿,将一根葱白的指头放在苏隽卿的唇上,轻叹道:“嘘……,卿郎难道忘了么,在只有你与孤的时候,孤准你叫什么?”
“筠儿……”
簡皇粲然一笑,宛若池中莲花,卿郎这般柔情,她真是爱极了,便情不自禁地捉着苏隽卿的下颌,闭了眼,将自己的唇瓣覆了过去,辗转蹂\躏着他温润柔软的唇瓣,一丝丝、一点点含在了唇齿间,柔柔地挑逗。苏隽卿微启了双唇,自唇齿的幽香和阳刚气息挑动得簡皇情不自已,小舌灵活得更像是鱼儿的欢啄,恋恋不舍地贪婪吸吮。
如此的柔情缱绻,春光旖旎,连着柳树上的红嘴翠羽的鸟儿也觉得羞臊,扑楞楞着翅膀飞得远了。
注释1:[引用自王维·《田园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