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官人可是稀客,看样子是头回到咱们莳花阁里来吧,看看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凉城的绝色。官人只管挑了一挑,看看哪位入得了你的眼。”一位徐良半老的妇人,紧紧贴住了苏隽卿,星眼微饧,满嘴里都是花粉酒香气。
苏隽卿这才明白忙乱中竟然闯入了凉城里最大的妓楼,他摸了摸脸,蒙脸的面巾不知何时已经掉落,扶着夏雪欲要返身离开,一群花枝乱颤的佳丽们倚门婀娜玉立,堵住了门的去路,见了苏隽卿俊脸微微露出的窘迫神色,更是咯咯笑得银铃一般。
“官人,是没见过这么多美人么?”一位步态摇曳的佳丽伸出了葱白的手,去扯下苏隽卿腰间的雪白汗巾儿,拿指尖儿捏着放在鼻尖嗅了一嗅,娇笑道,“官人好香。”
苏俊卿脸上大现窘迫之色,伸手欲夺汗巾,却偏偏只抓住了一把佳丽的青丝。
另一云鬓偏坠的佳丽索性解开了苏隽卿的玉带,满脸的春情摇曳,“官郎,不如你与奴家一起到红绡帐里共香衾吧,奴家柔情似水,一定会叫官郎永生难忘的。”
“姑娘请自重。”苏俊卿极力忍耐着说道。
佳丽们听了苏隽卿的言语,发出一阵嘻嘻笑声。
苏隽卿的庄重温雅与妓院的轻佻格外不相符,莳花阁诸多绝色显然被他的英俊相貌所吸引,将他围个密不透风。他尴尬向后退了几步,不当心踩到一位美人薄如蝉翼的香裙,一刹那间,美人的香裙从肩头滑落,露出了雪肤香颈,美人一声惊呼,半遮半掩间,媚态酥骨,苏隽卿惊得赶紧捂住了眼睛。
美人们捂嘴笑,咯咯笑得更是花枝乱颤。
苏隽卿怀里的夏雪微微发出一声痛呼,苏隽卿触摸到她的背脊发出一阵阵冷汗,看来毒性已经发作,如果再被耽搁,只怕是不太好了。
因苏隽卿天姿国色,俊美端雅,佳丽们起初只注意到他,这才发现苏隽卿怀里抱着的是个姑娘,因此大不乐意了。
那位浑身都是花香的半老徐娘收拢了笑意,醋酸道:“官人,我们这里可是不允许姑娘进来的。”
苏隽卿索性从怀里拿出一锭黄金,递到了妇人的手里,“这样的话还不行么?”
妇人看到黄澄澄的金子,眼都直了,嘴张了张,几乎都忘了说话。
苏隽卿道:“给我和这位姑娘安排房间。”
妇人一把抓住了黄金,笑得像是费力绽放的桃花儿,“官人好阔绰,原来官郎是借地方的,官人请随我来。”
她又点了几个体态万千、柔情绰约的舞女,“你,你,你们两,还有你,都随我来。”
被点名的舞女欢天喜地地跟在了苏隽卿的身后。
妇人将苏隽卿引到了第九层的依澜轩中,层层红纱帐幔浸在迷醉的脂粉气中,地上铺的砖凿着繁复的花纹,四周壁上的博古架上倒并没有放着笔墨书籍,而是几个炉瓶儿里面盛着玫瑰宫香,并一些精巧奇异的盆景,看着倒也让人心生凉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