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剩子,咱都花这些钱了,现在回去血本无归呀,这何文斌要是把事而弄清了,问题解决了,你没看到这何家多大家业吗?”
狗剩子低下头嘟囔:“钱是好的,可也得留着命花呀。”
“哎,剩子,你咋说这丧气话呢?有我在,能让你隔屁吗?放心吧。这事要是解决了,你想想,你以后有的是钱,还用看别人眼色,还用走东家串西家的吃百家饭吗?林子不是说过‘煤球香自苦寒来’吗”
“我咋觉得这话不对呢,你家煤球有香味呀?”
“哎,豆是你要有钱得先挨冻的意思,你领会意思豆行了,较啥真呢”
“可眼下咱有啥法子呀。”
“哎,这豆得看你的了,你狗剩子最有办法了”
“甭给我戴高帽子,我有啥办法?”
“哎,他的情况也只有他家人知道,解疙瘩还得系疙瘩的人。”
“对,咱明天兵分两路,你上香苑,我上香山。”
“哎,咱见机行事。”
“中,豆这样。”
第二天晚上,哥俩在旅馆汇合,狗剩子那边又碰到香苑那个女人,那女人老奸巨猾,这次竟然什么也不肯说。
韩三去的“香山”那边却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他看院子旁边有打太极的老头,就装模作样的在旁边也打起来,慢慢和老头搭上话,老头认识“香山别墅”的主人,于是引荐韩三与何文斌的老父亲见了面。
何父听见自己有个孙子,喜形于色。
“那后来呢?后来咋样?给你啥了?”狗剩子着急地问。
“哎,后来,老头子冷静下来,问清我的住址,豆让我回来了。”
“后来呢?”狗剩子急得,恨不得掰开韩三的嘴把话从他肚子里倒出来。
“哎,没了,等消息了。”韩三摆摆手。
“没了?******,这老狐狸,咋恁沉得住气?”狗剩子急得在地上走柳,嘴里叨叨咕咕地说,也只是干着急没办法。
虽然白天的事让两人很兴奋,但连日的劳碌还是让兄弟俩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雪后初晴。
太阳洒下一路光辉,积雪报以银子般耀眼的光芒。田野飞快地向汽车后面退去。
田野里,白茫茫的,就像韩三他们此刻的心境一样不真实。
韩三和狗剩子坐在从来没坐过的汽车里,奔向独孤多林。
狗剩子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好,他看看这,摸摸那,兴奋极了。韩三的心早就飞到独孤多林那了,恨不得这汽车长出几对翅膀飞到云朵里,在那里穿行。
“爸,您宁可为了一个野种,抛弃我的命吗?爸,您可不能糊涂哇?”这是何文斌的声音。
“放心吧老二,我怎么会不考虑周全?”
司机旁的保镖卢惠戴着墨镜,一脸严肃,但他能体会到老爷子的愉快心情。这两个陌生人能让老爷子露出久违的笑容,他心里不由得对他们产生好感。
刚才,在割脸的亮色寒风中,他除了小跑着给老爷子开车门,又冷峻地给这俩人拉开车门,
由于他的突发奇想,这边的把手没有擦,把手上黑色的金属被晶莹的小冰粒覆盖,冒着热气的大骨节手掌,触摸在把手上,接触的一刹那,立刻让他重温了红舌头舔到冰柱子上的感觉。
作为一名出色的保镖,他不动声色的,原速完成了他自己设计的动作,回到车里。
“叔,换骨髓是没危险的。”
“滚你妈蛋,谁你叔?什么你他妈叫没危险?没危险你他妈怎么不去捐?少他妈哔哔,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弄死你们两个土包子,比碾死俩臭虫还容易,草你们死妈的,抽死你们丫的。”
老爷子脸往下沉,何文斌举起的手落了下来,半起的屁股也落到座位上。
“我一直以为,这辈子没断子,是绝孙喽,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哈哈,‘天不亡我’佑我何家,老天厚我呀!”
老爷子一脸的褶子微微舒展,右手干枯的手指跳跃地敲打着穿着深蓝裤子的大腿。
“爸,您可不能为了外人,牺牲您亲儿子呀!”
何文斌说完手肘躇在膝盖上,低下头去,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哭声越来越大,气噎喉堵,头剧烈抖动着。
老爷子摸摸何文斌的头,又滑到肩膀上,板起他的头,鄙夷地说:“瞧你这点出息,让两个小娃子笑话你。”
他抓住儿子白净、细嫩的手,用两只枯黄,干瘦的手摩挲着:“昨晚,我就向刘医生咨询过了。放心吧,没影响。”
老爷子又掏出手绢在何文斌满是鼻涕,眼泪的红脸上抹了几把。
何文斌轻轻推开老爷子,又用刚才的姿势托着下巴止不住的抽噎。
汽车伴着何文斌的抽噎飞快地向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