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济非道:“爸爸,我们一起到枯草岭吧。”
王鑫霖摇摇头,道:“你们的张婶为我而死,我要把她送回张家口,让她长眠在家乡的土地上。”
王经桥道:“爸爸,张家口在昭南区的东南角,距离此处大约有四百多公里,路途遥远,还要带着张婶,您的身体能行吗?”
王济非焦急地说道:“爸爸,您把张婶安葬在附近的山上吧,和我们一起走吧。”
王鑫霖坚定地道:“我欠张婶一条命,难道不应该把她送回家中吗?桥儿,非儿,你们不要说了,我意已决。等我到了张家沟,守满七七四十九天,我自会去找你们。”
王经桥道:“爸爸,我陪你到张家沟吧,您一个人去我实在不放心。”
他转头对王济非说道:“妹妹,你不必到张家沟了,我一个人能照顾好爸爸的。”
王济非哭道:“爸爸,张家沟太远了,到那里很辛苦的。您可以给张婶的家人写一封信,让他们来搬走张婶,您不必亲自去送的。”
王鑫霖怒道:“非儿,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平素不大喜欢张婶,但是人死为大,更重要的是,没有张婶,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你爹我。做人不可忘恩负义!我们王家是知恩图报之人,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他转向陈徵远,诚恳地道:“陈公子,大恩不言谢,王家遭此变故,老朽没有更好的办法应对。能否继续麻烦陈公子你呢?”
陈徵远心中已然猜到王鑫霖要说什么,不过,他仍然恭敬地说道:“王老先生,您不用客气,尽管吩咐就是。”
王鑫霖道:“当此危急时刻,我们一家三口不宜全在一起。我和桥儿到张家沟,能否请你把小女非儿带到枯草岭,过些时日,我和桥儿就去找你们,如何?”
陈徵远点头答应道:“好的,我一定把王姑娘安全地带到枯草岭。”
王鑫霖转头对王济非说道:“非儿,你愿意跟着陈公子一起走吗?”
王济非委屈地点点头。
王鑫霖对王经桥道:“桥儿,收拾一些常用的药丸和药材,我们马上动身。”
陈徵远指了指地上的毕江野,道:“王老先生,对这个尼鸿鬼子,您打算如何处置?”
虽然他想继续询问,可是毕江野是杀害张婶的罪魁祸首,于情于理,他都要先问王鑫霖的意见。
王鑫霖厌恶地看了毕江野一眼,道:“杀他,我还怕脏了我的手。陈公子,此人就交给你处置吧。”
陈徵远向王鑫霖抱拳致谢,一掌击晕毕江野,然后搜刮其身上的东西,甚至连一张纸片也不放过。
王经桥和王济非赶忙收拾诊所里值钱的东西,陈徵远则对死去武者身上的东西进行大扫荡。
半个小时之后,陈徵远给了王经桥一把手枪,提着昏迷不醒的毕江野,背着很大的包裹,和王济非走出平房的侧门,只见一辆越野车停在门旁边。
他拿出搜刮来的一把车钥匙,将其插进车锁,一扭,车门果然开了。
把毕江野放在副驾驶上,让王济非坐在后排座,他进入驾驶室,启动汽车,向旁边的马路驶去。
行驶了五分钟左右,左侧对面车道想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四辆宪兵队的巡逻车呜呜地开过来。
这时,副驾驶座位上的毕江野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外面,突然伸出右手抓住方向盘,向左侧猛转。
陈徵远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没有挡住毕江野的手,越野车像脱缰的野马,冲入对面车道,逆向行驶起来,正好撞到第三辆巡逻车。
巡逻车来不及躲斌,车身被剧烈撞击,整个车子被生生地顶飞。
陈徵远大怒,一拳打在毕江野的右臂上,然后极力扳回方向盘,使车子驶入正常车道。
毕江野顾不上吃痛,急忙撤回右手,打开车门,探头出去,大声喊道:“救命!救命!反尼鸿的暴徒绑架我!”
陈徵远心中暗叫不好,心中有些后悔带着这样一个尼鸿鬼子。
他努力控制住越野车,右拳猛地击出,打在毕江野的左太阳穴,毕江野再次昏迷。
与此同时,陈徵远通过后视镜,发现三辆巡逻车紧紧跟在身后,一个宪兵将头伸出窗外,大声喊道:“前方的越野车,快停下!”
陈徵远对身后的王济非说道:“王姑娘,趴下,趴的越低越好。”
他拿出卡宾枪,摘下四颗手雷,把他们放在方向盘上方的搁板上,同时,右脚狠踩油门,越野车的速度陡然提升,向前猛窜。
跟在后面的宪兵见势不妙,急忙向越野车开枪射击。
越野车的后挡风玻璃很快被打碎,子弹畅通无阻地飞进车里。
陈徵远拿起一颗手雷,转头向后面扔了出去。
“轰”地一声,手雷的爆炸波将第一辆巡逻车炸地翻了个,四轮朝天。
后面两辆巡逻车马上变得精明起来,不是紧紧跟在越野车的身后,而是采取忽左忽右地跟随策略,咬住越野车不放。
陈徵远心中有些焦躁,他明白宪兵会越来越多,如果再不当机立断,恐怕要陷入宪兵的包围圈中。
他本意是到瀛东区的神猫山,先把王济非安置在那里,然后再找个清静地方,详细问问毕江野的家世情况。
但是,毕江野突然的举动,令陈徵远不得不改变计划,他眼下最紧迫的任务是离开通中区。
前方出现一个岔道,他看了一眼指示牌,标注着岔道通向望北区。
他不假思索地拐入岔道。
在望北区多年,他对道路的情况非常熟悉。进入望北区,一直往北开,就会到达福丁丘陵。这些丘陵连绵起伏,山谷和乱石随处可见,鲜有人至。
两辆巡逻车也依次进入岔道,穷追不舍,车上的宪兵时不时地发冷枪。
陈徵远疯狂驾驶,他顾不上急忙向两旁躲避的百姓,横冲直撞,很快离开了岔道。
在越野车驶出岔道的两三分钟之后,两辆巡逻车也从岔道里窜了出来。
这时,岔道旁边飞出两枚手雷,直奔两辆巡逻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