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王曦爱穿白色衣衫,但今日府上为她准备的是一件淡雅黄色的衣衫,与平日的清冷模样略微有些不同,不过开口的话语却还是一样的令人感到寒到骨子了。韩辞不紧不慢的温好另一杯茶,准备端给她时,她突然皱起眉头说:“两个月前,我躺在床上问是不是你救了我时,你说是你家公子救了我,后来招亲时也是你家公子送上了那曲天琯弦歌谱,昨夜成亲掀起喜帕的也是他,不过这时候你却告诉我他不是韩辞,你才是,我不信那是我的一个梦,可是就算是你才是韩辞可我嫁的不是你。”王曦这辈子说的话感觉都没这一次说得多,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本来身高伟岸的韩辞这时竟显得有些无措,不过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嘛,韩辞脸都不红的说道:“可是,夫人你嫁的可是镇国大将军,而我才是镇国大将军。”
王曦蹲下去捡起佛经,吹吹上面的灰尘:“那既然你是镇国大将军,能被你称呼为公子的人了,那不就是.....?”
“是我们当今的大王,王莽。”韩辞不动声色的回答着。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师太说的果真无错。”王曦面无表情的说着,连平日里最爱的挑眉都没做,可见这姑娘不是面瘫就是面瘫。
不过仅此一刻,她又敛眉一笑:“那将军可是要分我一杯茶?”话题换的的比当初那谁谁跑的那啥都还快,真的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全靠演技。
韩辞像是不惊讶她的转变,将温好的茶递给她耐下性子说:“大王这么做也是为了护的姑娘的安危,这后宫之中不太适合姑娘这样性子的人,所以待大王将一切处理妥当之后便来将军府迎娶姑娘回宫,这一段时间还是委屈姑娘在府上住下吧。”
说句实话,这个谎话编的着实不靠谱换做是街上那个恨嫁女保不准会信,但这王曦脑子又不笨,真心傻了才会信这种谎言,她笑道:“有些事一次就够了,这种话我不会再信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王莽失望。尔后的很多次她对他的失望程度都不及这次。她最恨别人骗她,可是他却骗了她两次,第一次就是这个事情,而第二次恐怕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最清楚。
以前在龙阳的府上居住那十几日,小葵怕我无聊为了我找来了许多的戏折子看,但是无奈那些个字都是些怪怪的模样,我也不怎么看得懂,后来小葵就请了当时他们那里最出名的戏班子为我排了好几出戏,那时龙阳没事时也会陪我看看。
记得那出戏名叫伶仃谣,大意写的是有一位勤劳朴实漂亮的农村姑娘小花为了支持自己的情郎宋章出外打拼而默默付出的故事,但是最恶俗的剧情出现了就是那位吃小花软饭的宋章出外打拼后,留恋长安的荣华富贵日日跟那些公子哥们都宿在明月楼(青楼)找找乐子,完全忘了当年对小花许下的那个待我功成名就许你一世繁华的誓言,后来被人举报了,被迫被打回原形回到那个小山村找小花,而小花不嫌弃的戏份。当时我磕着零嘴的嘴巴瞬间吐了口唾沫,不停的摆摆手说:“这场戏太假了,这世上能有多少女的会原谅曾经对自己不忠的男人啊。”
那时在一旁镇定看着戏的龙阳回答着:“锾儿有何高解?”
我放下手中多余的零嘴,一脸正经的说:“这就好比有一天我和你,不对,这个比喻不行,就好比你以后会和某某成亲,不行,这个比喻也不行。”我思考半晌,因为想到龙阳的未婚妻子慕玖已经去世了,不能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就指着不远处的小葵打着比方:“就好比,以后小葵肯定会出嫁吧,以后她嫁一个表面对她好得不行的背地里却时时对她实行家暴的那种男人,你知道了气不气愤?”
龙阳疑惑着:“那为何她要嫁给那种人?”
我双手一打,眼中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对嘛,这就是问题所在,因为她嫁过去的时候不知道那男的是那种人,就好比台上的那个小什么来着,小花是吧,改个什么名字不好改个一听就那么雅中带俗俗中带雅的名字,她以前支持宋章考取功名的原因是宋章对她许下的那个,待我功成名就许你一世繁华的誓言,她才有动力,可是后来那男的背叛了,心都被伤成一块一块的,要我是她就当以前养了条狗,结果她不仅没有抛弃从前,还等到宋章名声败裂回来的时候那么大度那么顺理成章的的又接受了他,这不是恶俗假戏吗?”
龙阳显然被我这一串理论打败了,扶额称赞道:“看个戏也能看出人生哲理,锾儿真是高见,不过我还是没怎么搞懂你想表达什么。”
我拍着他的背,慈爱的回答着:“我的理论一向超前,我想表达的就是。”我试图给他解释的更简单一点,“就是背叛我的人要不就死了,要不就活不了。”
龙阳:“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