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了几天的文件靠秘书送到家里根本解决不完,还有几个重要会议还压着没开,家里放着她一个人他又不放心。
于是第二天,钟岩开车上班,较之往常,简直龟速。因为刚开出去时,秦欢扶着头说,她晕车。
走进21层,身边的人看他后面跟着一个女孩,都激起了八卦的心思,他冷冽地一瞥,挡住了那些探究的目光,把秦欢交代给杨秘书照顾,他便投入紧张的工作中了,直到中午秘书把午餐送进来,才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他揉了揉酸痛的肩,向一旁的沙发望去,发现秦欢早已脱下了鞋半躺在沙发上,正满眼含笑地看着他,肚子上还盖着一本打开的杂志。
“怎么了,无聊吗?”他挑眉问道。
“应该很无聊,但是很奇怪,看着你忙工作的感觉很熟悉,所以,不感觉无聊。”
“熟悉,怎么,想起什么来了吗?”
“唉,还没有……一使劲想,就脑袋疼。”
“没事,别着急,慢慢来。”
习惯性地一直工作下去,天色渐渐变晚,杨秘书进来:“钟Sir,我下班了。”钟岩手上不停,微微一点头,余光却发现她仍站在原地不走,还踌躇不前,他抬起头,问“还有什么事?”
“这位小姐……”
钟岩一拍头,这才记起今天还带了一个人来上班,忙说:“我知道了,谢谢提醒,你回去吧。”听到赦退令,杨莉蹬蹬地踩着高跟鞋推门走了,边走心里还想,做他女朋友真是倒了霉了,你不响他不说的,非得陪着工作狂折腾到半夜,还好早就知道钟岩是这样的,断了对他的遐想,回家喝老公煲的汤去。
看着秦欢睡着的模样,钟岩想到,自己之前如果是呆在家里,工作完就顺势在书房的沙发床上将就着睡了,如果是应酬,都凌晨才迟迟回来,沾了大床就想睡,哪管身边人是醒是睡的。
刚开始秦欢还小小的一个人缩在沙发上,边打着哈欠边等他,他早回来就马上吃着秦欢给他热的饭菜,回来的晚了,就抱起她到床上,好一番折腾。可他回的越来越晚,有时身上还搀着酒味和刺鼻的香水味。记不得从什么时候起,他回来的时候,再也不会把目光投向沙发,沙发上,也空空如也。
也许两颗心,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地冷掉的吧。
周五晚上,秦欢开始处理秦欢租房的事情,租房协议是事故后从她包里发现的,租金交了半年,他这才发现原来她很早就有了离开的打算,而他那时候却一点都没有发现,他真的对她关心太少了,心里涌起一丝愧疚。
房租现在还剩不到2个月,钟岩想着,明天让秘书安排,下个月底把房租交足一年,免得……到时候她恢复记忆了,没地方去。
握着手里的钥匙,他载着秦欢开往了尔美路的租房,没办法,下午睡了那么久,晚上秦欢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精神倍儿好。
晚上的道路很通畅,平时估摸着要40分钟的路今天就开了半个小时不到,一路上,秦欢都在折腾刚给她冲了电的手机,下了车,她兴奋地挽着钟岩问东问西。
对于钟岩而言,手臂里久违的柔软,让他有点不太习惯。出院后,他回忆着23岁时她的喜好,让秘书给她购置了几套暖色的秋衣,今天她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下面是鹿皮羊毛边的短裙,外面套了件杏色的开衫,低头看去,正碰上她抬头,额头上歪歪地炸了一个小辫子,软软地垂在一侧,夜里明眸皓齿,此情此景,让他的心微微一动,想起一句诗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刚想俯身,忽地想起什么来,只得生硬地抬手弹了弹她的脑门,离了远点,嘴上掩饰地说了句“多舌”。
旋转钥匙,打开灯,映入眼帘的是满桌的外卖盒子,有的还没吃完就丢在了一边。
“天呢,我那么颓废?”
他默默不答,忽然心疼起她来,分开后那几天她和他一样并不好过,可之前呢,他不在家的时间里,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可以用工作来忘记感情,那她用什么来麻痹自己?
怀着复杂的心情,他帮秦欢收拾着日常的必需品,“欢欢,你去收拾下桌子?”
“好嘞!”
最后翻到床头柜的一个抽屉,钟岩呆住不动了,里面有片木叶子,叶面光亮,边缘都柔和地没有了棱角,应是有人平日里反复抚摸,才会这般,他把那片木叶子收入掌心,指腹摩挲着那几个字,嘴里低念着。
回去路上期间秦欢很安静,在等红灯的间隙,钟岩往旁边一看,她已经靠着窗户睡着了,暖黄色灯光打在她脸上,眼下有淡淡的青色,看着她露出玉颈,脸上泛起微红,很久没有那么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移开眼,继续转头看向前方,不知道自己的嘴角轻轻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