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兆》
导语:当你相信科学只是一种魔法,你就进入了这个故事
POV奇淋
奇淋举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口,脑袋在空中突然凝固,噗地喷了出来。
奇淋:“嚯!怎么是茶?”
李畅:“对呀,这是我的茶。”
奇淋:“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类,我要酒,要酒!”
李畅:“我记得老妙伽藏了一些……”
奇淋:“那还不去拿?”
李畅费力地挪开木桌,从一个角卷起地毯,然后从地板上,拧开一个小旋钮,露出一个拉环,拉起拉环,露出一个储藏间的楼梯。
奇淋:“来点高度的。”
李畅钻进去,用手在黑暗中轻轻感受着那些酒瓶,酒罐,回忆了一下当初老妙伽带自己进来时候的情景。
老妙伽:“都是好酒,可惜没法摆出来。左手边的烈一点,右手边的淡一些……”
李畅从左手边,紧里边,拿了一瓶出来。
奇淋接过酒瓶,小心地闻了闻,李畅伸手要帮她打开瓶塞,但奇淋摇摇头示意不用,只见她用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夹住瓶塞,微微颤抖,木质的瓶塞就像是塑料受热了一样收缩,奇淋轻而易举地将瓶塞取了下来。
奇淋又闻了闻,展颜一笑,闷了一大口。
奇淋:“好淡,不过对你们人类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虽然嘴上这么安慰,但奇淋脸上的馅儿已经显露无疑。
奇淋看到李畅瞧自己,继续啜饮。
李畅:“你们妖怪,很会酿酒吗?”
奇淋:“很会酿酒?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妖怪可是最会酿酒的,而且我们的酿造工艺……”
奇淋欲言又止,正要改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能听见脚步声,说明不是卢元香。
老妙伽:“熊孩子,简直是熊孩子,你知道我留着这一瓶天御酒多少年了吗?哎呀,可不能糟蹋了,可不能糟蹋了……”
一边嘟囔,老妙伽一边夺过酒瓶去喝,无奈奇淋已经快把酒喝光了,老妙伽就仰着头,酒瓶底朝天,酒瓶底对着自己的嘴巴不停滴晃着。
此情景,使李畅想起来与老妙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跟那时候一样没有出息。
奇淋见状,喝人的嘴短,安慰道。
奇淋:“啊,对不起,喝了您的酒,回头我带点我们的博兰酒给你赔罪吧。”
老妙伽:“博兰酒……你是?妖怪?”
奇淋:“嚯,你知道呀?”
李畅:“嚯,你不知道呀?”
老妙伽:“嚯,你不知道呀?”
三人陷入一种理不清的尴尬。
李畅打破僵局:“你们俩,不认识吗?”
二者都摇摇头。
李畅:“我还以为你们认识。这位是渚凝庄的妙伽老先生,这位是带我们来这里的奇淋小姐。”
老妙伽:“你一直没说带你们来的还有一个妖怪。”
这时,奇淋突然感觉面前这两个人周围的空气紧张了起来。
李畅:“你也一直没问过,而且,我们也没什么机会讨论这些事。”
老妙伽:“对呀,我们一直在不断地学习练功,废寝忘食,不舍昼夜……”
奇淋越来越觉得这俩人怪怪的,回头一看,原来身后站着两名少女,一名身穿青色撒花连衣裙,正是阿妙,而另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袖对襟长袍,正从半遮着一只眼睛的刘海后面面无表情地盯着老妙伽。
老妙伽缓缓移动想把酒瓶藏在身后,不料却忙中处错,酒瓶碰到了桌子,发出声响,老妙伽一个激灵,酒瓶脱手,顺着楼梯滚落下去,发出一连串清脆的滚落声,接着就听到酒瓶破碎,如同保龄球撞击其他酒瓶碎裂和流水声。
不知道是心疼多一些,还是害怕多一些,老妙伽的脸拧成了一个儿。
阿妙走上来,拉着奇淋的手。
阿妙:“奇淋姐姐,你回来啦,想死我啦!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啦?算一算,有一年了吧?”
奇淋:“阿妙宝贝,一言难尽呀,总之,我安全地回来了。咦?”
奇淋摊开自己的手,看到自己手掌中,是阿妙塞给自己的小折扇,这柄小折扇,正是刚到渚凝庄的时候,奇淋施法时候,不小心遗落在地上的。
奇淋开心地抱住了阿妙。
奇淋:“阿妙啊阿妙,你真是太奇妙啦!”
这时,另一名黑发少女,则不可阻挡地走进了储藏间。老妙伽嘟嘟囔囔地跟了进去。
李畅轻轻挡住入口处,没话找话道:“奇淋,你还没说你这段时间都到哪里去了?刚到那天,你扔下两句话就离开了,我们都不知道该干啥。”
奇淋:“我呀?一言难尽,那天,我在跟踪一个黑影。”
李畅:“又是黑影?”
奇淋:“依你们当时的道行,肯定是看不到的,我本来只是想去看看,结果就耽误了,一直耽误到现在……”
李畅:“耽误了,你的意思是?被拖住了?困住了?”
奇淋:“差不多意思吧,我跟听香城的精灵卫士们纠缠了一阵,他们为了抓我,四个精灵都发动了兽衍形态,真是杀鸡用牛刀。”
李畅:“听香城,不是我们的盟友吗?”
阿妙:“奇淋姐姐,他们没有伤到你吧?”
奇淋:“你看,你看,这就是区别,还是我的小阿妙更关心我。”
李畅下意识地瞥了储藏间一眼,这个微小的眼神,被奇淋捕捉到了。
李畅:“那个,你没事就好……”
奇淋:“什么叫没事就好?你怎么不说,活着就好,没死就好?”
李畅:“我……我……”
奇淋:“好啦好啦,我又没生气,不难为你了,不过呀,想讨女孩子欢心,还是要动动脑子的。”
李畅一句话说不出,因为他也捕捉到了奇淋故意让自己看到的朝储藏间的一瞥。
奇淋:“好了,不逗你了,至于听香城的精灵卫士为啥抓我,你忘了吗?”
李畅:“哦?”
奇淋一歪头:“我的职业是,盗贼呀!”
时间回到分手的那天。
奇淋追逐黑影而去。
不知不觉,深入了林子。
一股魔法的气息扑面而来。
奇淋在哥莫地曼待得太久了,以至于忘记了充斥着魔法的地区的危险。
一根丝线,像是锁链一般,紧紧地捆缚住了奇淋的身体,跌落在草地上。
几名身穿斗篷的信徒从林子中走出来,每人的手上,拿着一个面具,脸上也带着一个。只不过手上的面具笑得更加诡异。
不远处,有一个斗篷上带有条纹的信徒,朝奇淋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
条纹斗篷:“是妖怪。雌性。”
此时,不远处的树后面,有一个看不见身影的来者,开口了,声音极其低沉,给人一种难以抑制的压抑与不快。甚至在每个音节的间歇的时候,都能感觉无比的敞亮。
低沉声音:“女妖,体格如何。”
条纹斗篷:“相当健壮。”
低沉声音:“这倒是意外的收获,带走女妖,跟战士们交配。”
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此话不怀好意。奇淋虽说江湖经验比较丰富,但也忍不住不冷静了一回,口中念咒,想脱离束缚。但无济于事,这根丝线,在奇淋的挣扎下,纹丝不动,反而更加嵌入了奇淋不能移动的关节部分。
奇淋慌了,忙使用【兽·野性】之变形术,想通过改变体型来逃脱,这时,条纹斗篷飞速地欺上,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面具,盖在了奇淋的脸上。
无边的黑暗,身体好像悬空在浩瀚的宇宙中,几乎没有任何感知。
这时,条纹斗篷轻轻地抚摸着奇淋身上丝线。丝线好像有了生命力一般,犹如霉菌蔓延,在奇淋的身体上,编织,成为了一顶斗篷,披在了奇淋的身上,与之前的几名斗篷信徒一般无二。
这时,条纹斗篷开始迈动步伐。诸斗篷信徒,也跟了上去,一个一个,缓慢而坚定。
奇淋走在了最后一位。
行尸走肉一般。
但唯一的区别就是,其他斗篷信徒,手上还端了一个面具。
而奇淋没有。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一行人终于停了下来。
条纹斗篷对着山壁一挥手,山壁上出现了一个传送门,青黑色的光芒从中隐隐发出。
沁人心脾的茶叶味道。
与合一箧中散发的魔法的味道相同。
条纹斗篷第一个进入传送门。
条纹斗篷的身躯好像在传送门的另一端扩大了好几倍。
接着,从传送门的另一端,条纹斗篷巨大的手,从传送门伸出来,好像从冰箱里拿饮料一样,将斗篷信徒,一个个地取进了传送门。
传送门的另一端,光线晦暗,但又好几条曲折的光的轨迹,在四周缓缓地流动着。
光,这种“直线传播”的物质,在这里好像是另一种形式的存在。
条纹斗篷朝光的轨迹汇聚的位置行了个礼。
在光之轨迹的映衬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能量体,黑色的,或者说是,光都逃不出来,干脆没有颜色的。
黑洞?这种描述不准确,因为还没有任何一种学说去证明黑洞有没有意志。
但我们面前的这个能量体,显然是有意志的。
它回应了条纹斗篷的请示。
它:“很好,执行。”
条纹斗篷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猎物”呈献给“它”,“它”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因此条纹斗篷有些不甘心,心存侥幸地进言道。
条纹斗篷:“尊敬的魔君,此番,还有一个意外收获。”
它:“哦?”
条纹斗篷:“水榭之星上的妖怪,比预想的多。而且……”
它:“……”
条纹斗篷:“而且……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大。”
它:“很好。”
条纹斗篷:“比如说,这最后一个,她的魔法值,几乎是其他几个妖怪的总和。”
它:“哦?”
条纹斗篷意招手,被斗篷和面具覆盖的奇淋,不自觉地缓缓走向能量体。
接着,奇淋悬浮在了空中,能量体周围出现了一条细细的丝线,只不过更加的细,更加的亮,犹如白炽灯的灯丝。接触到斗篷的瞬间,斗篷消失。露出了奇淋美丽的脸庞。
它:“太渺小了。”
条纹斗篷:“当然,对您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但对于妖怪们来说,已经很是了得了。再说了,您的目标,不正是培养出更加强大的战士吗?”
它:“……”
条纹斗篷:“……我无意冒犯,尊敬的魔君,我将这个妖怪献给您,希望能够早日创建强大的魔鬼军团……”
它:“半魔妖。”
条纹斗篷:“对对对,半魔妖,不知道,哪位魔鬼勇士,愿意接纳这个妖怪为配偶呢?”
能量体周围的光芒微微颤动,仿佛新的次元之门打开了。
它:“茫蒙泰安。”
数个撕裂的次元光芒中,一个光芒撕裂开来,从缝隙中,可以看到后面,隐约有一个巨大强壮的身躯的局部。
这个被称为“茫蒙泰安”的【魔鬼】,两只手扒在了缝隙上,好像要把缝隙扯开,但缝隙并没有扩大。
茫蒙泰安:“遵旨。”
此时的能量体,发出了诡异的震动,条纹斗篷难以忍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条纹斗篷:“魔君,请饶我一命!”
能量体并没有停止,但震动也没有再增强。条纹斗篷求饶不跌,痛苦地几乎要将斗篷撕扯开来,就连面具都碎裂开来,坠落在地。
最终,条纹斗篷站了起来,肉眼可见,其身躯高大了一些,从斗篷被撕扯的口子中,可以看到里面是强壮的肌肉和盘结的血管。
这时,奇淋被茫蒙泰安从缝隙中拿走。
从奇淋最后的视角,可以看到,条纹斗篷在裂缝的光芒下,映照出的面具后,姣好的面容。
条纹斗篷:“感谢您的恩赐,罗蛮天荡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