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电话铃声响起前一刻,司东正和萧兰坐在高档的餐厅享受烛光晚餐,说享受好像不恰当,除了留给记者背影是亲密的,两人脸庞并无喜悦之意。
司东面孔冷滞,眸子深沉黝黑,如一汪湖水深不见底。
“你不是说找到了当年拍照片的人吗?为什么还让我出来作戏。”萧兰靠近司东,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做恩爱姿态。
司东神色冷冽,情绪不因她的动作而做丝毫起伏,转眸睇视她一眼,淡淡道,“目前还没拿到他手中的照片,也没查清他是否有备份。”他不动神色忘了眼窗外,天色黑沉沉的,浓墨般的色彩似要滴落下来。
萧兰故作轻松掩嘴轻笑一声,“看来此事比较棘手,连你也搞不定,我们别假戏真做了呀。”
司东冷霜般的眸子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最近的报刊杂志全是我俩的封面,如萋不看这些,但不知有没有人告诉她?这是最后一场戏,今晚我的人会去拿照片。”
萧兰收敛笑意,面色沉稳道,“那人是谁?”看来不只是拍照那么简单。
司东缓缓开口,留给旁人轻松之态,唯有语气带着寒气,“陈家二少,****。”
萧兰皱眉惊讶道,“他?不是早断了来往。”
年幼时的玩伴,喜欢萧兰,嫉妒司东,后来分道扬镳,不再来往。
“我暗中调查过,当年如萋出事的小树林,除了那两个我们检查过的摄像头,还有个被忽略的居民摄像头,后来我去那家,屋子主人说胶片早被人买走。”
“他拿照片做什么?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萧兰不解,****,风流公子一个儿,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但不至于胆大到不顾家族利益公然挑衅司东。
司东眉间有阴郁闪过,带着嗜杀的狠绝,萧兰心一凛,想着****以后的日子应不好过。
“他当年对我和你在一起这件事面子过不去,怀恨在心,恰巧我在监狱打通关系的事被他知道了,他想借此来折磨我,我生日的照片是精心策划过的,不过后来我去美国,与如萋断了联系,他手中的牌便失效了,他对我和如萋的感情没把握。一直派人紧盯我,若发现我和如萋还藕断丝连,他必定毫不留情给我当头一击。”
“他怎如此小肚鸡肠,年少之事记挂到今天。”萧兰沉重叹一声。念及还是自己的缘由,当年他费尽心思追求自己,可自己一颗心全在司东身上,指不定伤了他的自尊。
司东冷冷地看着窗外,昏黄的灯光打在清俊的面孔上,晕染出清淡优雅之态。
“得知是他那一刻,确实有些心寒,想到少年的愉快玩耍和如今的算计陷害,感叹物是人非。”
她指尖有些凉意,眼中泛冷,“你打算怎么做呢?”
他低叹一声,黑瞳深处尽是沉郁,“我一国外他就将照片寄来,这阵子我费了些精力才查到照片的藏处,他为人谨慎,今夜你我在这里,声东击西,我的人会去拿照片。”
萧兰缓和紧张之色,“那就好。”
“之后你会怎么对他呢?”她试探着问。
司东默然不语,执起晶亮透明的杯子优雅喝了口冰水。
萧兰心中已有答案,****可以在商场上和司东一争高下,亦可以和司东单打独斗,输赢仅仅是输赢,可他偏偏拿如萋的事威胁他,犯了这男人的大忌。
高档西餐厅,舒缓钢琴声随摇曳灯光流动,浪漫动人,环境对了,可人不对。
两人脸色都不好,若有所思。
铃声在此刻突兀响起,打乱漂浮在空气中的优美音符。
司东看一眼电话屏幕,如萋,他拿起手机走到一旁的窗边接听。窗外暮霭沉沉,浓雾层层,凉风刺骨。
“喂,如萋,什么事?”低沉的声音,他一贯平淡的语气。
“你在哪儿?怎么还不回家,我做了一桌你喜欢的菜。”明明是问句,她却在陈述,急急的话语,一口气说完。
如萋轻喘了口气,眸光清冷,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她该说的已说完,剩下的话该他说了。
司东沉思半响,转身朝萧兰的方向看了一眼,沉沉道,“我在公司加班,一会儿就回来,你先睡吧,不要等我了。”
“……”沉默。清风拂过耳边呼呼地响。
司东直觉奇怪,眉头轻蹙,正想开口,耳盼传来她淡淡的话语,“好,我不等你了。”
她没等他回话就挂了电话。
司东拿着手机,闭眼深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如萋的问话?语气?回应?
他想快些回去见他,可餐厅外记者,****的眼线还盯着呢,他派去的人还未回话,他不能轻举妄动。
一处幽静雅致的公寓内,一位女子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男子与女子共进烛光晚餐,恩爱羡煞旁人。
她手指轻敲书桌,似在某种决定间徘徊不定。
司东,我该相信你吗?
收回手,她立即拿起包出门打了个车。
目的地?当司机问她时,她呆滞着目光,左?还是右?
左,他的位置,右,车站。
餐厅平日保安严密,注重客人隐私保护,今日因司东事先通知过,好放那些人进来监视,如萋轻而易举依着新闻给出的位置找到了司东。
他清冷身姿,一身正装,英俊挺拔,旁边的她花容月色,优雅动人,尽管沉默不语,暧昧在光影中流转。
司东,你真的骗我。
司东,你不能对我太残忍。
如萋顿时红了眼眶,木然伫立在窗外,任冷风侵袭。
良久,夜寒,身子发抖,僵硬着手指拨动号码。
“如萋,怎么了?”清淡嗓音带着不明显的温柔。
如萋稳了稳激动情绪,压抑喉间的苦涩,却没想到,一开口,汹涌的委屈、气恼、伤心各种歇斯底里的情绪奔腾而来,“你骗我。”
“你怎么能这样?我等了你六年,你竟然骗我。”如萋愤怒吼道。
想到旧日被思念折磨地痛不欲生,如萋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司东本闲适优雅坐在椅子上,待听到如萋的哭喊声,猛地站起来,神色慌乱无措,眸子冷冽,如疾风扫过,一旁的萧兰惊诧看着他,认识多年,司东鲜少出现如此慌张表情。
司东稳住心绪,柔声道,“如萋,不要急,我回家给你解释,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用如萋讲,他已知如萋气愤的缘由,看来,这步险棋他终究走错了,以至于错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不告诉如萋此事,是不想她担心,那噩梦经过六年漫漫时光的洗练,已逐渐离她远去,他不忍她再记起。
如萋早已泪流满面,嘴边泛着冷笑,“家?我有吗?哦,你给过我,可你又亲手收回了,我宁愿没有拥有过,我就不会如此痛。”她用手捶着自己撕心裂肺的胸口。
司东听着她的哭喊,崩溃,心一阵一阵地疼,他已顾不了那么多,他一面安抚如萋,一面拿过车钥匙往外走,“如萋,我马上回家,等我。”
花园内,淡淡光影随着暗香无声流动,如萋手执手机,单薄的身影被斑驳树影点缀地模糊。只要司东出门,定能一眼看到她,泪水莹莹注视着他。
一步,再迈一步,司东,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
你说,我便相信,自欺欺人我最会了。
如萋的眼眸覆满冰清玉洁的泪滴,遮住她的视线。
司东的脚步急促,面色僵硬冰冷,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司东。”萧兰叫了他一声,示意他看窗外。
司东一眼就找到了隐藏在花园深处的瘦小身姿,她的水眸在黑夜里泛光,碎了他的心,片片鲜血淋漓。
他急切地想快跑出去紧拥她,亲吻她的泪滴,换回她的笑靥,和她诉说衷肠。
可他不能,脚僵滞在原地无法动弹,甚至慢慢倒退,如萋旁,隔着一个小型花台,是****派来监视他的眼线,一旦发现他和如萋旧情未断,他就会立马发布照片。
因花园阻隔,她(他)们看不见对方,司东站在远处,一眼就能分辨她(他)们的位置。
他迅速打了个电话,无比冷冽简约,“事情成功没?”
“有点棘手,还需要点时间。”
司东愤怒地挂了电话。
两两隔着明窗无语凝噎,彼此缠绕的视线丝丝缕缕地揪住心尖,痛得呼吸不了,如萋注视着他停下的脚步,血液一点一点冷却,泪水凝固在惨白的脸颊。
转身离去,告别情殇。
司东,你做的选择,不要后悔。
爱情于她而言本是奢侈品,太累太伤可以不要。
回想,当年一进司家,陈桦就让她当司东的妹妹,当时遭到司东的强烈反对,她因他的愤怒而妥协,可回望这段漫漫感情长路,那时其实命运就给了她(他)们一条明路,不会分开,不必伤痛。可一个因为爱,一个因为在乎,她(他)们想搏一把,结果两败俱伤,心烧成死灰,永不复燃。
夜晚的风格外凉,似要吹到冰冷的心里,如萋紧了紧衣服,大步奔向被深蓝色薄幕笼罩的空旷马路。
司东见如萋朝背离自己的方向越来越远,渐渐的,她的身影如清风般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他的心一点一点坠落,变沉。
他紧急拨了个号码。
“你在外面,帮我拦截一个穿浅绿色衣服的女孩,记住不要伤害她。”低沉冰凉的话语夹杂着沉重的着急。
他内心祈祷了千万次,如萋,等我,所有好的、不好的,都要结束了。他一遍一遍拨打如萋号码,可终没能听见她柔软的声音。
良久,心脏已停止跳动。
电话响起,他立马接通,耳边不是她细腻的呼唤声。
“人做了计程车走了,我们没追上。”
司东的脸如坠冰窖,狠狠挂了电话,大步向外走去,他不管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如萋离开了,他所做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他要找到如萋,给她解释,她那么伤心离开,现在肯定满脸泪水。
他丢下一脸惊愕的萧兰,狂踩油门朝家中赶去。
接连闯了几个红绿灯,肆无忌惮狂奔在柏油路上。他失控了。
家中空落落的,她的衣物还在,可证件钱包都拿走了,他又去了如萋以前住的公寓,一片死寂、冷清。
查询她的航班信息,火车信息,都一无所获,甚至连酒店信息也无。
电话来了,他如获至宝似的接通。
“老板,事情成功了。”
此刻,凌晨一点,寒风凛冽,司东皱着眉,低吼道,“现在完成又有什么用,她不见了。”他暴躁地挂了电话。拳头猛打向车前方的玻璃。
深夜里,他匹脱缰野马驰骋在S市,她的公司,她爱去的地方,云景公寓,他(她)们曾去过的地方,山顶,大学,他都一一找过了。
都不见她的踪影。
最后去了司家大院,空无一人,只余下凋谢的花朵,随风飞扬的落叶,铺天盖地的灰尘。他去后花园,找到了她曾爱惜的蔷薇花,一朵又一朵深红色在稀薄夜色中透着光辉,像血般染红半边天际的云霞,似寸寸燃烧成灰烬的野草,凄美动人。
红色蔷薇的花语——永远在一起。在他再一次失去她时,他才知道他的女孩一直以来最想要的只是相伴二字。
六年的分离,彼此在思念折磨中熬着,苦着,痛着,受着。
回国一月,相处三周,他(她)沉浸在过往恩仇中,却从未试图了解对方六年的生活,仿佛没彼此的时光只是一场梦,不足为谈。可六年确确实实消磨的光阴真真实实改变了你我。
她以前不会离他而去,舍不得他担心,他从前绝不会欺骗她,惹她伤心。
过去,爱情很纯真,眼里只有欢乐。
现在,现实太残忍,心里有了恐惧,不得不妥协。
司东红了眼眶,修长落寞的身影旁有火红在燃烧,那是她(他)们即将逝去的爱情。
如萋换了一趟又一趟的车,来来去去,似要淘掉自己对他的不舍和那份沉重的不能呼吸的情,深夜很沉,她头靠在大巴车的窗户上,闭目。
当如萋开机,给司东打电话时,天微微亮,深蓝色的夜幕渐退,寒气刺骨。
电话很快被接通,耳畔传来他歇斯底里的怒吼,哦,不,转而是哀求,他,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中之龙,怎能放低自己的身份说出如此的卑微的话呢。
“如萋,你在哪儿?告诉我地址,我马上来接你。”
“如萋,我和萧兰只是一场戏,我们早已结束,我的心里只有你,你回来,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如萋,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一字一句,从他柔软的心底发出,叩击她的灵魂。
她站在满院红色蔷薇中,清晨的微风细细吹拂着,脑海里全是曾近的恩爱缠绵,山盟海誓。
她稳住哭音,“司东,漆黑一路,我茫然不知前方何处,兜兜转转来到开始的地方,我想我们从这里开始,就从这里结束吧。”
“其实,六年前就该结束了,只是我不甘心。”
“其实,爱一个人不需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心,只要一半就够了,剩下的一半来爱自己,我就是爱的太累了,所以现在没力气走下去。”
司东低吼着打断她的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结束?你能将你从我心里拿出去吗?如萋,六年我们都过来了,现在幸福就在前方,你怎么能放弃!”
“如果是因为我和萧兰的事,那是假的,你回来我立马给你解释,毫不隐瞒,如萋,你如今还不能信任我吗?”司东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颤抖着。
眼前是铺天盖地的深红色,她的泪一滴一滴打在鲜嫩花瓣上,“你说你们是假的,我便信了。”
司东的心紧了紧,“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如萋缓缓启口,慢慢说来,不低不高的语调,“我一直如藤蔓依附你,失去了自己,我的所有哀愁喜悦皆因你而起,我想如果当初听从你母亲的话,做兄妹也许更好,那样我不会试图占有你,你也不必事事护我周全。我们彼此胶着,又相互拉扯,早已失去最初美好的模样。”
“一辈子很长,可青春就那么几年,我的全部都给你了,现在我想自己活。试试,没你的日子,完全放下你的日子,我可以快乐起来吗?”如萋在说这些话时,手脚都在发抖,她是下了多大决心才做出如此决定,没人知道。
“那这六年,没我你过得好吗?”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怨气。
“不好,因为我没舍得忘记你,每天都会提醒自己一遍还爱着你,六年间,我一直活在回忆中,从未走出来过。”如萋缓缓站起身,关上大门,朝远处走去。
蔷薇花在身后深院里开得再灿烂,她终看不到了。
“如萋,我们的爱情浪费了太多时间,你还舍得离我远去吗?”一贯清冷如雪的男子在清晨薄雾中倚车而立,指间的烟头照亮他细密的胡渣和眼底的疲惫。
清浅女子带着满身伤痛一步一步离去,离开曾相遇的地方,离开梦中的天堂。
“当我选择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已经将你留在了记忆中,我只是想解脱,想重新活一场。”她清淡平静的话语透过电话传到司东耳畔,男子的心在战栗。
她仰首大步迎着初升的朝日走去,将旧日时光、恩怨嗔痴都遗留在身后阴影里。
她嘴角含笑,非暖,是释然,“司东,我对你的男女之爱太浓太深,容不得一丁点欺骗瑕疵,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年你得知我欺瞒你时为何大动肝火,甚至有决裂姿态。都是爱惹得祸。”
“你我该放手了。”她悠悠然一句话斩断所有情根。
冷冽男子眸光深得如一潭长满浮草的死水,莫测难辨,他低哑的声音,压抑痛苦,“那我怎么办?你顺便将我的心一并带走吧,我不能没有你,如萋,你知不知道?”
冷冷日光打在如萋白皙面庞,她伸手遮住头顶灼光。
“如萋,不要对我这样残忍。我爱你。”
“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了,你看,六年了我不是都好好的活着吗?”
“这一次我不想再说再见,勿念。”
司东,当你选择止步那刻,所有的爱恋情深都成过眼云烟,曾近的为爱痴狂终究只能停留在遥远的过去或虚无的梦里。
我对你满满的爱在六年无望的等待中慢慢熬成习惯的想念。
我独自一人散步、看书、吃饭,一个人看雪,一个人赏花,一个人呆上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生命被孤单和寂静充斥,心灵一点点被掏空。
你回来了,我愿忘记六年时光的枯寂,重新活过,可你对我的视而不见,苦苦逃避,对我的埋怨和欺骗伤透了我的心,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再也禁不住折腾。
我要远去,去治疗,去修复我那千疮百孔的心。
我要学会放下。
司东,我终于记起了你生日那天带我去的地方,桃花片片迎风舞,清风悠悠荡我心,你说,我满20岁你就娶我,我含笑答应……
20岁那年,是你离开的第二年,我整日锁在空旷阴暗的屋子里,拿着你的照片将你的模样印刻在脑海。
清幽微风下,如萋独自离去。
她晶莹剔透的泪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已为司东哭尽此生所有的泪,今后她想潇洒一点。
司东含着泪到达大片蔷薇花开的地方时,已空无一人,淡淡花香飘落于空气中,清恬如她芬芳,蔚蓝天空下,一院深红色,清雅男子掩嘴痛哭。
如萋离开了。
痴情如她,一等六年光阴,决绝如她,一走不回头。
爱本如流沙,抓得住抓不住从来不是用力大小的问题。
那年明丽日光下,春色如画,他翩翩而来,淡若梨花的清浅笑意刹时温暖她的凄寒世界。
记得那时年少的初遇,她狼狈不堪,楚楚可怜,一双明眸如寒夜星辰,忽地让他想起另一个女孩,她曾梨花带雨的哀求过他,他曾答应带她走,可最终他亏欠了她……
从开始,缘来时,他(她)之间便夹杂了别人,缘尽时,才觉,不是不爱,只是爱得从不纯粹。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像一张破碎的脸
难以开口道再见
就让一切走远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们却都没有哭泣
让它淡淡地来
让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复一年
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怀念从前
但愿那海风再起
只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温柔
爱情会回来的
初春,南方,空气湿润,弥漫着清淡花香。
千亩桃林,粉红漫天,穿梭,驻足,回首,张望,试图寻找当年的足迹,可棵棵桃木,片片桃红,大同小异。
一阵清风来袭,香味扑鼻,飞花乱窜,远处,一张手绢裹挟着桃红涌入眼睑,飘摇到如萋身前,举起手握住,泪水涌出。
男子就在眼前,紧紧拥住她,不言语,不哭泣,不大笑,只是抱住她,抱住梦里的她,抓住记忆中的她。
“今生的分离太多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她面容恬淡道。
他说,“我让你等了一次,你也让我等了一次,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再让我们分别了。”
司东,你知道吗?离开的日子,我寻找到了生活别样的乐趣和快乐。我一点点将自己从回忆中剥离出来,不再去感叹人世的无常和命运的捉弄,那些不好的事,我不再选择逃避,而是接受。
现在的我是坚强的,是丰富的,是自信的,是有资格爱你的。
司东,我们好好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