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赵顺的宛若一头矫捷的狸猫,脚尖弹点之间便已悄然落在了长门宫后殿花园之中。他环顾着四周满院荒凉,脸上莫名浮现一股凄然之色。他望着眼前那已然闭合的朱漆殿门,那斑驳脱落露出的白色底灰似乎在向他倾述这此间主人那无处话凄凉的哀伤。
“阿奴!我来了。”赵顺心中低声呐喊着。
以他的身手,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一处府邸并非难事。但他很清醒地知道此间至少存在一名高手坐镇,虽然没有和对方交过手,但还是能隐约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威胁。
半生刀口舔血,在地狱边缘行走的他这点警觉性不可能没有。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都只在宫墙外徘徊,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机会不多,或许只有那么一次而已。他想将阿奴带离这座牢笼,理智告诉他不允许失手,于是一直在苦苦寻觅最有把握成功的路径,也因此投靠了皇帝。
可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能等,可牢笼里的“她”却已经等不了自己。
所以,他进来了,明知可能杀机四伏却依旧义无反顾。
约莫一炷香后,赵顺的身影落在了幽暗的大殿,这座孤零零的大殿中没有任何摆饰,只在角落里放置了一座神坛。
寻遍了长门宫所有房间,依旧一无所获,这是他最后的希望。可此间这般光景却令他心中升起浓浓的失望,于是他有些失魂地向那处神坛行去。
神坛茕茕孤立着,那只巨大的香案异常扎眼,摆放在香案上那口香坛的古朴雕纹似乎在向人们宣示着它的年代可能来自远古的殷商。
赵顺自然没有心情去研究这古董的来历,只打眼往坛内一瞧,终于看到了他这一生最心惊肉跳的一幕。
“啊......!”
一声呐喊若压抑于地底的火山终于破开地壳汹涌而出,他的双目潸然流下两行血泪。
是的,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对方是那么丑陋,甚至已经完全不成人形,可他确实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镌刻于右臂的那朵妖艳的彼岸之花,还有那人为添置多出的一片花瓣,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他诉说这眼前人形怪物的身份。
那不就是他每天朝思暮想的阿奴么。
他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将对方捧起,捧在手心,双目早已被泪花塞满。
那人形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温度,似乎很眷恋地低下了头,但旋即,她那被缝死的双唇竟然莫名崩裂开来,线头随着血花四散溅开。
她终于张开了口,用生命中最后一丝力量挣脱了这一丝束缚。
“白......!”虽然没有了舌头,虽然含糊不清,但这一声依旧能够令人听得清晰。
这或许是她生命中最后一句话,她选择喊了一声这个字。
“白!吴子白,为什么!为什么!”赵顺双目赤红,喉咙已然沙哑。“为什么你现在还对他恋恋不忘,为什么!”
“小顺子!哀家真没想到是你。”何太后不知双目时候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何盈,我要杀了你。”赵顺的身影一晃,瞬间出现在太后身前一丈之处,双掌赤红,隐隐有青烟冒出,显然是十阳掌催发到极致的表现。
须臾,暗处一道黑影飘来,那黑色披风迎风鼓起,仿佛一头巨大的黑色蝙蝠。二人双掌相对,只听一声炸响,灼热的气浪顿时四散而去。
“十阳掌!”那黑色身影沙哑地说道。
“小顺子,你就这么想置哀家于死地?”太后早已避到一旁,她冷声问道。
“你这毒妇,人人得而诛之!”赵顺咬牙切齿道。
“好!好!”何太后连说了两个好字,她冷声道:“但你要知道,与哀家作对的任何人都没有好下场,你也不会例外。”
“师妹,师兄今天便帮你手刃了这个毒妇再带你离开!”
赵顺语毕,身形再次向何太后掠去,出手便是杀招,没有丝毫留情。
“呼!”暗处再次飘出一道身影,将赵顺的杀招截断,正是先前与太后秘议的卫姬。
“我要活口!”身旁发生的激战似乎丝毫都没有影响到太后,她信步闲庭地挪开步子,直至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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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吃口这个,这个好吃。”何宁夹起一口美食便往杨峰嘴里面送去,那殷勤程度,活脱脱便是一名可心的小侍女。
“别噎着,来,喝口酒润润喉咙。”放下筷子,她端起酒杯又送到杨峰的唇边。
杨峰此时已经被她给灌得有些晕乎乎的。有美食美酒又有美人相伴,这应该是天下男人都梦寐以求的美事,他自然也乐得享受,只要对方不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望着杨峰已经亦发迷离的眼神,宁儿心中想到:“谢嬷嬷说将这种药混在酒里面就能令男人对我产生好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可千万别弄坏了身子啊。”
“这家伙看起来怎么越来越顺眼了呢,她嘴巴嘟嘟的样子看起来还是蛮可爱的嘛。嗯,身材也不错......”迷离间,杨峰的眸子似乎再也离不开宁儿的身子,现下已经从头到脚将对方给瞧了个遍,只觉得似乎有人在用鸡毛挠着自己的心脏一般,他现在突然觉得意念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右手更是不知何时已经伸了出去,揽在了对方柔软的小蛮腰上。
宁儿身子莫名一颤,只觉得这家伙的手触在腰上感觉痒痒的,她想跳起来逃掉,但一丝异样的情绪却萦绕于心,令她的心似乎都变得更加柔软了许多,甚至还下意识地将头往对方肩膀上靠去。
“怎么回事!”杨峰感觉自己的小兄弟已经控制不住,愤怒地抬起头来,倔强到怎么按都按不下的程度。但他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中了眼前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子的招。
“不行,我得洗把脸清醒清醒。”杨峰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宁儿一把按住。
“你哪儿也不能去。”宁儿索性坐到了杨峰腿上。闻着对方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即使****却也依旧产生了一股朦胧的冲动,只是这股冲动就如同一把无名之火,不知道要经由哪个端口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