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刷地站起,震惊道:“剥皮!”
月娘点点头,“我知道这实在是残忍得令人难以置信,但是确确实实是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啊。”
我震惊地看向陈西淮,他也转眼和我目光相对,一时缓不过神来。
纵然我们提刑司平时破过许多案子,但是却也从未遇到过这样残忍的作案手法,更何况是发生在天子脚下。
“萧大人,”陈西淮拱手清声道:“此案案情严重,务必要彻查!”
“我们提刑司有何事没有彻查过?”我绕过书案走了出来,“月娘,你放心,这件事我们提刑司务必会给你一个交代,也还受害的芸笙姑娘一个明白!”
“如此便多谢萧大人了。”她礼貌朝我颔首,转身走了出去。
月娘走后,我神色凝重地道:“西淮,看来这次的案子不会那么容易。”
“这条路再难也要走下去,”他轻轻一笑,“反正也难不倒我们萧大人,不是么?”
我苦涩一笑,“但愿。”
“我们现在去流芳阁看看么?”陈西淮提议道:“我担心迟了时间她们会把现场的一些重要线索破坏掉。”
我点点头,和他走出书房叫了几个小吏便要出发去流芳阁,谁知刚出门就有小吏跑过来报告说:“萧大人,林公公来了!”
“林公公?”我蹙了蹙眉,他怎么来了,难道圣上又有旨意下传?
果不其然,一声尖锐的高叫,“提刑司萧定柔接旨!”
我跪下,“臣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京中出现剥皮一案,案情之残忍令朕震惊,现令提刑司立案彻查,特遣锦衣卫协助办案,务必令此案水落石出。钦此!”林公公读完圣旨,随即把金黄的圣旨放到我高举的手中,“萧大人,这桩案子连皇上都惊动了,你若是办不好,你就要担心一下你的命还能活几天啰!”
“谢皇上!”我接过圣旨缓缓站起,“林公公每次来宣旨总是会为本官担心呢?”
我看着他的脸色一青,浅浅一笑,“本官的命是自己的,我会好好珍惜,还请公公不要太过担忧。”
“萧大人有此想法甚好,那本公公就不费这个心了。”他怪声怪气地说完,临转身时眼神凌厉地瞪了我一下,在一群小太监的护拥下扬长而去。
待那一行人淡出眼帘,我才道:“这位林公公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嘴利!”
“那些宫里趋炎附势的走狗奴才,有哪位是不会说话的?”陈西淮摇了摇他手里的折扇,笑得云淡风轻,“只不过对他们服侍的主子是巧嘴,对我们只会是一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罢了。”
我被他的这番说辞逗笑,笑了会儿忽然想起道:“刚刚圣旨上说皇上派遣了锦衣卫协同我们提刑司办案,那锦衣卫人呢?”
话音刚落,便有人从外面跑进,大声喊道:“萧大人,门口那里聚集了很多锦衣卫,说要见您!”
“很多?”我皱了皱眉又慢慢舒展开,问:“可有领头的人?”
小吏点点头,“有,他还自报了名字。”
“什么名字?”
“燕景辞。”
一行人出了提刑司,门口果然聚集着一群锦衣卫。为首的男子一身红色飞鱼服,外披墨底银纹披风,腰佩绣春刀,容貌昭丽,有白襕书生的清俊秀雅,也有习武之人的英姿勃发。
正是那日在云北楼所遇的紫衣男,沈青城口中的锦衣卫指挥佥事,燕家少主燕景辞。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眼来,见到我后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看了眼我身上的官袍,“原来,姑娘不仅是提刑司的人,还竟身为提刑官。”
陈西淮在我后面轻声道:“萧大人,您认识他?”
“算是认识吧。”虽然只是萍水相逢。
我浅笑,“很意外?我萧定柔的名声在汴梁可是很大的!”
“是么?我没听说过。”燕景辞轻描淡写地道:“萧大人不要见怪。”
“都说锦衣卫的人傲气得很,尤其是这位燕大人,简直就是其中的奇才!”陈西淮啧啧几声感叹道。
“忍一下,”我暗暗咬着牙还是强行微笑,“皇上派遣的人,得罪不了!”
“我不担心我自己,毕竟我心理承受能力好,但是您——”他有些迟疑道。
“我比你更好!”我打断他。
“看来两位对我很不满。”燕景辞的手装作不经意地往刀柄那里按了按。
“燕大人多虑了,我们对你能有什么不满?”我笑了笑,“你长得好看,武功又高,又是汴梁女子心中的明月光,是再优秀不过的了!”
呵呵!这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了!
“萧大人,您怎么弱了?平时骂人的那股气势去哪儿了?”陈西淮顿时傻了眼。
我拍了拍他的肩,“你还不懂。”
“你们再叽歪下去,下次上断头台的就是你们!”燕景辞抱臂而立,墨色的披风微微扬起,“我就不陪你们耗了。”说完转身欲走。
“哎哎哎!”我叫住他,“你去哪儿?”
他头也不回道:“流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