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树上的蝉虫也不再鸣叫,想必都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一身穿黑衣的黑影,轻轻地推开一扇门,再度轻轻合上门,悄然无息地离开了楚府,其脚步子声几进全无,若是在外人眼里恐怕要认为是某个武功高深莫测的大侠了。
一阵冷风席卷而来,掀起衣物,夜行衣在这时紧贴住了主人的身体。这黑衣人的身形十分娇小,而且那窈窕的腰肢,不免透漏了一个信息!——这人,是个女子!
大半夜这样乔装出门的,自然就是末园里的七小姐——楚莫卿!她穿着那天让小环带回来的深色男装,绾了一个男子的发髻。这样一打扮,一眼瞧上去倒是像个俊俏的小生。
这么晚了,楚莫卿到底要去哪里呢?只见她飞快地向着某一热闹非凡之处走去。花街柳巷,灯红酒绿,整晚不散场的地方,就是楚莫卿今天的目的地。
楚莫卿没有去往热闹的大门,而是转到某后巷子。
巷子里空无一人,在月光下显得寂静冷清。楚莫卿拿出一个黑色面罩,戴在脸上,随后轻车熟路地来到一扇门前,再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小钥匙,熟练地把门打开。
“吱的一声”她走了进去。这个后门,属于一家名为“青锦”的妓院。直上三楼,来到一青红色的房间门口。“叩、叩叩。”
一清脆的女声从房内传来:“是谁?”
“是我。”楚莫卿的声音从蒙面之下传出,低沉而怪异。
话音刚落,眼前的门已经打开。一个年轻的女子衣着明媚的服饰站在楚莫卿面前,笑意盈盈地说道:“您来了!!”忙让楚莫卿进屋来。
“嗯。”楚莫卿应了一声,然后直接走近房间,在圆桌旁的凳子上坐下。
那女子仍旧站在门口,探头左右瞧瞧,然后把门和窗都关紧,这才走到楚莫卿的身边坐下。楚莫卿将她这一系列动作收入眼底,眯起眼睛露出赞赏的神色来。
待她坐定后,楚莫卿开口了,压抑的嗓子里发出略厚的男音来:“青姑,今天的来客情况怎么样?”
那个叫“青姑”的女子掩饰不住喜色,眉里眼里全是笑意:“托公子的福气,今儿客人特别多。姐妹们几乎就忙不过来了。而且,比昨天的人更多呢。”
相比三天前的情况,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三天前,绝望的她绝望已经做好了放弃多年心血的准备,而公子出现了。自从用了公子的那些法子,“青锦”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超越那“花名楼”。青姑的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嗯。”楚莫卿从鼻腔里发出一阵哼声,显得有些怪异。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这是我设计的花魁大赛,比赛的规则和具体流程我已经写出来了。至于日期的话,暂定于一个月之后。你再看看有什么需要改的。”
青姑只是小小地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就觉得眼前有豁然一亮的感觉。她有预感,举办了这样的比赛之后,“青锦”的生意将翻开崭新的一页,迎接以前从未有的盛况!!她连连点头,满心激动满心欢喜让她抑制不住全身都在颤抖:“好、好、好,我马上着手去办。”
“院里的姑娘定是不够的。不过你放心,过几天我会带几个人过来。一个月的时间训练出来,足足是够的。”
楚莫卿又详细问了一下近几天店里的情况,青姑将最近自己遇到的几个问题问过了楚莫卿。楚莫卿一一提出了解决方案。时间就在这谈话间悄悄地溜走。“多谢公子!公子对我有再造之恩,如以后公子又何求,青姑一定竭尽全能报答公子!”
“起来吧,不必如此客气。”楚莫卿伸手扶她起来,“这‘青锦’本就是你多年苦心经营的,要不是这次遇上这事,你恐怕不会轻易将这偌大心血转于我的名下。”
青姑“唰”地一声跪下来:“青姑在此发誓,绝无二心。”恐怕无人知道,“青锦”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她不仅是一家“妓院”而已。“青锦”是自己心里存活下去的信念。三日前,当青锦里的姑娘一个个离开的时候,她想到了要和“青锦”共生死。然而上苍可怜她,给她送来了公子,公子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的情景。
公子站在她面前,虽只是普通衣裳,却有种令人折服的强大气场。他那乌黑的面具遮住了容貌,只露出一双璀璨的眸子,他说——“你想要‘青锦’复活吗?”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想!”
“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愿意!”
……
公子在最危难的时刻拯救了青锦,就等于拯救了自己。在那一刻,青姑已经立誓今生必定要追随公子,永不背弃。
“我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要总将自己当成下人看。你依旧是这‘青锦’的老板。”
“日后定谨遵公子的命令,将青锦打造成京城最大的妓院!”青姑眼里闪着熊熊的火焰,她依旧记得那天楚莫卿的许诺,也坚信必然会实现的!
“以后若是有事找我,便在巷子口的柳树上系一根白色的丝带。”
“是。”尽管现在青姑还没有见到过楚莫卿的真容,但是她却无条件地信任他。在最紧要关头救你一命的人,如何能得不到满分的信任呢?
走之前,楚莫卿又吩咐道:“以后,后门要派一到两个人守着。”
“是、是,遵旨。”公子是如此的谨慎与细致,让青姑更加佩服与臣服。
说起几天前的事情,也是凑巧。那天,楚莫卿乔装成男装出来的时候,本来有有意要物色一家妓院。但介于手里头没有那么多钱银,只好打听一下情况。也是凑巧,听说了“青锦”的事情。
“青锦”是前几年开始营业的一家妓院,平时生意也算可以。只是现在,因为新开了一家“花名楼”的妓馆子,导致“青锦”的生意一落千丈,已经快要濒临破产的地步了。
楚莫卿立刻明白这是一个天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