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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最后的书信与湘水之死

清晨我们正在大厅里吃早饭,吃完这顿饭我和小满就要回长沙了,还是我喜欢的小米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吃得就好像嚼蜡一样,我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当然小满吃得正欢。对边的房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只乌鸦,黑溜溜的眼睛看了过来呀呀呀的叫着,湘平一听啪的放下碗就要出去。

大爷爷看着湘平说:“你干嘛去啊!不好好吃饭。”

湘平看着那只乌鸦指着它对大爷爷说:“大爷爷,我去把它打下来,一大清早的叫得让人心烦。”说完又要站起来。

“站住,吃你的饭,因为一只鸟就沉不住气。我以后还指望你能什么,坐下。”大爷爷看着湘平不容拒绝的说。

“我····”湘平还要说什么,被小满拉下来坐下。小满指着自己藏在身上的弹弓,对湘平小声说:“嘘,等一下看我的。”

小满放下碗筷微笑的的对大爷爷说:“大爷爷,我吃完了!我先去收拾我的行李。”

“嗯!去吧!”大爷爷看了小满一眼,点了点头。

小满高兴的应了一声,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快速的把弹弓拿出来瞄准正叫得欢的乌鸦打了过去,乌鸦一声惨叫哇飞走了。大爷爷看了过来,小满一看情况我不妙一溜烟的就跑了。

我和湘水忍不住扑的笑出声来,大爷爷严厉的眼光扫了过来我和湘水一下子就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大爷爷,湘宁军队的人来了说是说是湘宁阵阵亡了!”小秋哥走了进来脸色有些灰暗他后面还跟着一个穿军装的青年人看着大爷爷,还是说了出来。

啪的一声,大爷爷手中的筷子从手上掉了下来眼神灰暗,“这怎么可能呢!不是说前方战事顺利吗?”

“不会的。”湘水和湘平一下就站了起来走到了大爷爷身边异口同声的说,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青年军官走向前对大爷爷敬了一个军礼说:“这是胡湘平的遗书和阵亡通知书,他很勇敢我们都很遗憾,他的灵柩我们迟些时候会送过来的。你们到时候就凭着这个去县政府领抚恤金吧!有什么问题可以去军部找我。”语毕,他敬了一个军礼走了出去。

“不可能,我不相信。”湘平气冲冲的就要冲出去,“他肯定是认错了,我要去部队找他他肯定没有死。”

“小秋,把湘平拉住。”大爷爷拿着信指着信的字问湘平说:“你哥哥的字你会认不出来?”信封上,爷爷亲启四个字。湘宁的确实是湘宁的,湘平跌坐在地上没有勇气再看,湘水已经哇哇的哭了起来。我们胡家的祠堂在今天又添了一块牌位,它属于22岁的湘宁。

尊敬的爷爷:

我是湘宁,这种书信我在每一次上战场的时候都会写下来,我很自信的认为每一次都不会送到您手上的,可是这一次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很快就会和你们见面了!爷爷如果我不在了,请您不要太过于伤心。战争异常惨烈,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从我身边离开,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来到战场。河的对岸日本人的炮火正在炮轰我们的土地,山那边日本人的铁蹄正在踏遍我的山峰,我们的国民从关外逃到关内,从沿海逃到内陆,现在人到了长沙了,长沙如果没有了是不是我们要还可以逃到贵州,逃到云南?我们根本没有地方再退了!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湘水,我的好弟弟,还有湘平,如果我不在了请不要过于伤心,我是为了还我河山流尽的血,我希望我的坟墓可以在我们家哪里的高山上,一个可以看见长沙的地方,我要看着长沙成为日本人的坟墓!

胡湘平绝笔

民国28年9月10日于汨罗江北

“湘湘,你看湘水魂都没有了还在哪里强颜欢笑。”小满指了指在前头赶马车的湘水对我说。我同情的看着湘水叹了口气对小满说:“你别说了,湘水愿意假装就假装着吧!我们也陪他,你就别踹破他的西洋镜了!”

“湘湘,我也难受。湘宁哥就那么没有了!”小满崽子看着我眼睛红红的。

“是啊!战争真的是太残忍了。”我突然又想起我在湘雅医院的手术室里和老师没日没夜的做手术的时候,那些哀嚎曾经让我整夜的失眠。

湘水的马车突然听了下来了,“怎么啦?”我问。

湘水异常的高兴他指了指刚刚走进树丛的人说:“湘湘,小满,你们看刚刚有一队穿着军装的人走进的树林,我去问问他们需不需要指路。”

“湘水,你就别折腾了,湘湘还要回去上班呢!”小满说。

湘水摇摇手说:“我就去问一下,看看。也许哥哥也像他们那样穿着军装那样走过路。”湘水把缰绳搭在马背上跳了下去。

“湘·····”小满正想叫住他,我连忙拉住小满说:“你就让他去吧!这样也许他的心里会好受一点。”

“不行,我得去看看湘水这个细伢子能够帮什么忙?湘湘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小满看着湘水的背影还是决定上去帮湘水。

我点点头说:“行,我就在这里等着吧!你把湘水叫回来也许那些长官有什么事呢!别耽误别人,不然人家可能要受到军法处置的。”

“好,我这就是把湘水那个小结巴抓回来。”小满答应着离开的马车。

我也下了马车,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这匹漂亮的马,它的鬃毛很长也很乖巧,不过这眼睛还真是大呢!睫毛那么长,好像顾清明啊!他的睫毛也是很长的。

“湘湘湘湘。”小满火急火燎的向我跑过来。

“干嘛?湘水呢?”我向小满身后看没有湘水。

“我们我们又遇上日本人了!日日本人。我和湘水说,湘水还是要偷偷跟着他们,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像上次的时候一样我一听就知道。还是穿着我们的军装的那些。”小满强调着说。

“湘水这不是胡闹吗?日本人有那么好跟的?这样吧!我们先回去找人来,不然湘水的完蛋了。”我一听湘水跟上了日本人我的脑袋就炸了,湘水到底明不明白日本人代表什么?

“湘湘,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一回头居然看见了顾清明,他的吉普车后面还跟着一辆大卡车,他把头伸出车窗问。他去湘潭刚刚好准备要回长沙。

我就好像找到靠山一般,“顾清明,我弟弟刚刚遇到了一伙穿着我们军装的日本人就跟了上去了。”

顾清明一听连忙从车上下来,拔出自己的手枪对小穆说:“把他们都叫下来,我们去看看那伙日本人。”

“小满,你刚刚看见了有多少日本人?”顾清明问。

“大概得有个几十个吧!他们的枪都挺新的。还有两个人抬着担架的。”小满回想刚刚情况。

“好吧!小穆带上兄弟们我走。”顾清明下了命令。

“顾清明”

“湘湘,你和小满就在这里,你们也不会用枪。”顾清明回过头叮嘱道。

“嗯!我们知道了。”我和小满点点头。

我看着顾清明一行人快速的向树林里跑去,对小满说:“我们回去把小秋哥他们叫上吧!我总有些心慌慌的。”

小满也很忧虑的看着树林那边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在半路上就遇见小秋哥带着人来了,小秋哥着急的说:“湘湘,怎么就你和小满啊!湘水呢!你说湘水也真是的硬要送你们。”

“小秋哥,我们遇上日本人了,湘水死活要跟着他们,我们叫顾清明追上去了。”我看着小秋哥眼泪啪啪的掉下来,小满的眼睛也红红的。

“快点去找湘水看看,这孩子。”小秋哥说。

当我们的马车使回的时候,顾清明和他的部下们刚刚从树林里出来,小穆手里抱住的那不是——湘水。

“湘水湘水湘水····”我哭着上去抱住湘水,小穆把湘水放下马车上,我快速的做着心肺复苏边叫喊的湘水的名字。

“湘湘,湘湘你你别这样。”顾清明走上去把我抱下来,“湘水,已经走了!你你别这样别这样!”

我抱住顾清明像一个受伤的小动物呜呜的哭着,我完全的失去身为医者的冷静,这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失去亲人的普通女孩子。以求得安慰。

“对不起,没能救回他!他把那伙人带进了雷区和他们同归于尽了!”顾清明眼一红看着小秋哥。

小满看着湘水躺在马车上,不断的用手拍打着车子懊恼的抱怨自己说:“都怪我,我当时应该死活都把他拉回来的,都怪我。”

“小满别说了,这一切都是命啊!”小秋哥叹一口气,“都是命啊!”

小秋哥他们赶着马车带着湘水回去了,我看着落日下那辆马车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生与死不过一念之间,我们胡家又多了一个排位这次是13岁的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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