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大街的风言风语说的二货不敢再大大咧咧地摇进123泡黄酒,更不敢进我娘的闺房。
只要我娘不出门,二货没机会见着我娘。在我今天看来“我二叔这个二货二的没量!搁着现代的年青人死缠烂打地追到底,二货该是我亲爹了。”
时值收大米的季节,二货不得不带着李志、李赢、王二小和戴德尚上仙人渡。
襄阳城周边都适合盛产水稻,只是往西往南是山脉,往北是河南省南阳地界的旱地,产麦子、大豆、苞谷和高粱。往东的枣阳、随州虽是产大米的好地界,但产的大米顺汉水东流去汉口,没米愿意逆流上襄阳。
襄阳西北面山间的汉水流域,生得谷城、仙人渡、老河口平川,最是襄阳地区盛产大米的地界。山间人口稀少,大米唯有顺水东流行进襄阳。
二货抱着遗憾,赶着一架马车西行。
他********想:“时间久了,过些天,等我回来,风儿淡了皮二混蛋的事,会好起来。”
我外公不行,他急。他请媒婆上我爷爷家提亲,把这媒事完全搞反了,应该由我爷爷请媒婆上他家门的。
我爷爷生来瘦弱,性格也懦弱,脑袋可不弱智。
我外公前年就勾引过我爷爷,我爷爷听的明白装糊涂:我外公的意思是让我爹过继到他家门下。
任凭媒婆说的天花乱坠,我爷爷装傻听不懂。
媒婆再来天花乱坠时,我爷爷装哑不吱声。
逼的媒婆把我外公的话挑明了,说:“人家让你家大儿子刘顺子过到他家可没倒插门的意思,人家相中你家老大做事稳重可靠。将来若是你家大儿子刘顺子跟风儿生了两个儿子的话可让给扬家一个姓?”
我爷爷这才应了。但是强调一点:“第一个孙子必须姓我家刘姓”。
当日带着礼钱,跟媒婆过马路对面的123,跟我外公定了我爹和我娘的亲事。
我娘知道这事真疯了,死去活来不依。
我外公气了:“你还真要嫁皮二不成?”
“谁也不嫁!”我娘笨死了,乍不知道说:“嫁给二货呢?”反正嫁给二货还是嫁给二货他哥我都会生在这个人间。
我外公知道我娘心里只有我二叔这个二货,装傻不提。大动肝火地喝令:“这事已经定了!没改的。捡了好日子就成亲!你跟皮二那娃子的事已丢尽了人,不能再在这事上丢人!再说人家肯过到咱家来是咱扬家祖上与刘家积的德。我将来走了,扬家不能没有个爷们撑着!”
二货西进的首站是仙人渡。
我家老祖上早在仙人渡口建有货站,把襄阳的布匹、棉花、布衣和手工艺贩到仙人渡,尤其近代的洋油、洋马灯,洋火和蜡烛最为走俏。再把仙人渡的大米、木耳、蘑菇和水竹贩到襄阳,两头不误。东边一买西边一卖,西边一买,东边一卖的运动是典型的二道贩子,也叫二手货,简称“二货”。
我二叔的“二货”跟襄阳人理解的“二球”货毫不相干。我二叔是“二货”,不是“二球”。
二货在仙人渡收足了大米,租船由李赢、王二小和戴德尚押解,顺水流下樊城。二货率李志驾马车陆地走樊城。有年代收成不好时,在仙人渡收不够大米还得上老河口,谷城。
二货快马加鞭地赶进樊城,知道我爹跟我娘定亲的事,一向不曾求人的二货“嘭”的一声跪在我爷爷面前,诉求要
娶我娘。
“老大未娶,咋轮的上你?人家上门提的是老大的亲,你算那门子?”我爷爷的话定了我大爷的终身,也圆了我爹的梦,从某些方面来说害了我爹,也害了我二叔,更害了我娘。
二货跪我爹。我爹有到手的好事怎肯退让:“你个二货!人家上门给我提亲,你干啥?还没大没小了吗?”
二货跪我奶奶。我祖奶奶只会流泪,不会吭声。她会的是拉起二货,不忍心二货跪痛了膝盖。
二货跑过马路对面的123跪我外公。我外公也是一句话:“按规矩老大成婚后才轮的上老二吧?”
二货笨的咋不知道去跪我娘呢?那闺房的木门一脚就能踢开,能拉着我娘走的。
那年代的亲事全由爹娘做主,跪爹娘不行跪谁都白跪。有生不出儿子的跪观音菩萨,绝大多数白跪了,除了有巧合生出儿子的。听说我外公家一直供奉着观音菩萨,结果是我外婆没生出儿子,还早早离开人间去了地下。
仅过个把月,我外公家门前放的鞭炮乱响,我爹戴着大红花,王二小和戴德尚抬着嫁妆走过马路对面,在我娘家没人迎娶的情况下低头迈进123。
三天后,我爹才有机会在马路两边都有鞭炮乱响的情况下,跟我娘一起走过马路这边的米铺,回门我爷爷家。
这天,二货没参和我爹走过马路对面的事,也没参和我爹跟我娘双双走回马路这边的事。听皮叔说:“那天,二货一个人去了汉江江边干坐。”
樊城的汉水岸边一向是泊船满卧,桅杆四起。襄城的汉水岸边泊船少,桅杆也少。襄城的地界自古是府衙所在,尽量避免外流人员逗留,商货船支只能泊在樊城岸边。
还有汉水流经擅溪口前呈“7”字形拐头东去,插入襄阳中间,把襄阳切分两瓣,南瓣襄城,北瓣樊城。
拐了头的汉水让襄城流域陡然变的泼妇一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且叫樊城这边的水域形成回流,成了天然的泊船水域。
泊好了的帆船收起桅帆,剩下光秃秃的桅杆高耸如林,不是因为水位低于岸上一、二十米,水位若与岸上齐平的话,有好多桅杆要比樊城最高建筑高出许多,人类在岸上筑巢的本领远不及水上发达。
汉江水域流的平缓,犹如少女袅袅婷婷地显摆,让巨大的桅帆可助木船上下行走自如,只是船行上游慢些,但也大可不用扦夫拖的太累。
少有皮家那样大户买的起火轮拖船,在江面上呜来呜去,很是霸道。
这天,二货不喜欢在大街上行走,是不想遇见熟人,家里的热闹让他呆不下,只有坐在岸边看桅杆,看汉水,看汉水中行走飘行的帆船,还有零星几艘火轮傲来傲去,心中好生羡慕。
无独有偶,皮二这个喜欢满大街乱逛的人,今儿个老遇熟人提及东大街123的风儿招二货家老大上门的事,让他也不喜欢在大街上行走。
皮二本是个家里呆不下的野货,也行到汉水岸边逛荡。在那个水中帆船,岸上窑棚的年代,皮二逛到窑棚边。
独处岸边的二货,远看一艘比皮家火轮宽敞的火轮逆水驶来,那火轮的个头和色泽也好皮家几分,很是稀奇,又羡慕,脱了衣服,扎进汉水。游到江心近距离地观赏这艘拖着好几条拖船的火轮。
火轮靠近岸边,慢腾腾地驶入回龙寺码头。
二货爬上火轮后面的拖船上。火轮船舷太高,只能爬到拖船上。
他老梦想有艘火轮能下去汉口,上进汉中,做什么买卖都成,但知道火轮的本钱太大,下八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拥有。现在看到这艘宽敞的火轮,心里生同襄阳呆不下的欲望,其中也有风儿娶了老哥的因素。
皮二逛进窑棚,便出来好一群鸡子迎他。
樊城岸边的人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皮家公子,尤其这位游手好闲的皮家二公子。好在汉水边窑棚里的鸡子、汉水中的船夫、船上老板、岸上的货主和装卸工人大都不是住在本城的人,虽认得皮二,却不了知皮二大闹风儿的韵事,不比城里的熟人,不会有人提起123的风儿跟二货他哥的婚事。
岸边的窑棚有一、二十窝子,鸡子上百,早是樊城岸边上千年传承的特色,专供外来船夫和苦力们用的,货商和有身份的货主们上岸用上等次的妓院。
皮二当然早知岸边独特的景致,畏惧岸上的风言,有下岸边嫖鸡的一概视为“二货”,特别像他这样有身份的主,但逛岸上妓院多会遇上熟人,尤其他这样年少的主。所以经常逛下来,却不曾逛过窖棚,经常岸上逛街,不曾进过妓院。
皮二这天胆大,下岸逛窑棚视察的可算细致,每个窑棚里的老鸨都出来迎他,问他。问他选鸡的类型?看鸡的模样?找鸡的年龄?和喜好的性情?他都不语。
他心里想的是“风儿那样体面大方、又温文雅致的女人乍会便宜给二货家***呼呼的老大?”
有鸡子急了,拉着皮二手往怀里揣,硬拖到胸脯上。皮二烦了,丢了脏话:“臊俩子们,动嘴不动手啊!老子还是童蛋子呢!”
皮二发现汉水边泊进一艘比他皮家阔绰的火轮,火轮上有一身着红底黄花旗袍的女人貌似风儿,眼睛一亮,寻了去。他下岸边逛窖棚的目的是想找个跟风儿连相的鸡子尻尻,替代今儿个也娶了风儿的欲望。
原来那艘阔绰的火轮来自南京,火轮上的女人自是南京女人,很是特别。南京女人身上的面料是樊城岸边窑棚子里的鸡子比不上,皮二说不好南京女人身上的面料有什么别致,但看上去光泽亮丽,布料平整。还有她们身上的旗袍紧身凸胸,后面的屁股绷的凸凹鲜明。
岸边窑棚的鸡子们着的大都是晚清大袖桶裤典装,上身勉强隆出胸脯,下身看不见屁股与腿的粗细,被马桶一般粗的裤子淹没了。布面上的花案和颜色也不及人家鲜艳。
皮二从未关注过女人的屁股,生来关注的女人是风儿的声调、形态,气质和相貌,这会见南京女人绷的凸凹鲜明的屁股,生出对女人屁股的迷惑。
皮二见过女人的****,在大街小巷无意间便见着奶娃子的女人随便捞出****,毫无隐晦地对进娃子的嘴里。有女人做事忙活,忙不开交时几乎是撩起衣服把****甩给孩子,对****长的什么样子他不稀奇。
为了南京人的火轮比皮家火轮的阔绰,为了南京女人绷的凸凹鲜明的屁股,为了南京女人比樊岸边窖棚里的鸡子落落大方的耀眼,皮二决定踏上南京火轮瞧一瞧。
南京火轮上有几个身着一色青衣的汉子他没在意,只在意着身着旗袍的女人他看的清楚。
女人的脸面打了胭脂,皮二就此鉴定:南京女人应该跟樊城岸边窑棚子里打着厚厚胭脂的鸡子基本上属于一个性质上的女人,应该是可以给钱乱来的。因为樊城和襄城地面上的女人不打胭脂,除了有钱大户人家的太太和戏子,未出嫁的女人不打胭脂。
皮二的亲娘,大娘和三娘打胭脂,但是打的清淡。南京火轮上女人的胭脂打的比岸边窑棚子里的鸡子打的清淡,比皮二的三个妈妈打的略厚。反正打的厚的女人在皮二眼里应该是可以给钱乱来的。
皮二蹬上南京火轮,即刻有条汉子呵叱:“私人船舱不是是人就能上来的。”
皮二的眼珠子瞅着那红底黄花的女人,没来的及搭理呵叱他的人。
又有条汉子呵叱:“说你呢。滚下去!”一边上前推皮二下船。
“一条破船,老子能上来瞅瞅是给你家船主面子。”皮二被推下围栏很是恼怒“你他娘的停在老子家的码头上还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混啦!”
皮二在城里街邻只是耍泼不曾太泛泡,但在江边的船舶码头上可以任意泛泡,这些船舶大都来自外地的贩子,不敢轻意惹了本地人,绝对冒不出二货那种敢动手打他的货色。再有街道是公共的,码头是他皮家的。
有人从舱走出,叫道:“敢问这位小先生是?”一身着浅淡灰色中山服的中年人。
“皮二!皮家的老二是我!”
“听口气和腔调是皮有财家的老二吧?”
“是球的。”
“我是南京来的,姓徐,名发志,专程来襄阳看你爹的。”“古叶!”向那呵叱皮二的汉子使眼色,命他把皮二扶上船。
皮二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你这条火轮我喜欢。”眼睛斜瞅屁股绷的凸凹鲜明的女人。
“你喜欢就好,这些日子不忙的话你可以驾着跑跑。”
“这位姐姐生的好俊。”皮二心眼正长在穿旗袍女人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