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琉皱着眉头思考了会儿,道:“可否挂名?”
国君一手捏着下巴,也皱眉思考了会儿:“准!”
“慢着!”国君突然严肃的瞪着丹凤眼:“闵将军,重华好似如今的身份是商人,你可是堂堂定国将军!怎么可儿戏的嫁给重华?朕不允!”
闵琉愣了,确实,重华是商人,而她是将军,可是,她已不再是将军了。闵琉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她也会累,她是女子不是男子,她终归要嫁人,终归要去承诺她答应父亲的事。
“赎微臣不能接受国君的隆恩,闵琉心意已决,兵符以归还陛下,闵琉推荐一人可接此重任。”闵琉在国君的面前跪下,抱拳行礼。
国君的脸色有些难看,双眸中带着些微怒:“去意已决?”他自己承认真的想把闵琉留下,但不会强求,他的面子会挂不住。
“去意已决。”闵琉很肯定。
国君把手背在身后,眯着眸子望着远方,抿紧嘴唇,片刻之后道:“罢了罢了,朕只希望你在燕国有难时能出手。”国君的声音有那么些落寞。
闵琉垂着眉头死死的盯着自己抱拳的手,她记起了十年前的事。十年前她很贪玩,那时闵老将军的仇人很多,她成为了父亲的软肋,被绑架进了荒山野岭,一同被绑架的还有重华。
他们那时候挣脱了很久,终于找到机会跑了,中途却被发现,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重华后背会有一条与她手臂上重合的疤痕,重华为她挡了一刀,而她为他的后背挡了一小半。
闵琉想想就觉着有些哭笑不得。
与他父亲站在一线的便只有重家,重家不是普通的人家。重家的重犹是辅佐前朝皇帝的帝师,直到前朝皇帝昏庸劝阻无用,重犹带着一家老小跑去了江南,而重华便是重犹的孙子,重华的父亲与她的父亲同为将军,最后重家迁移江南。
国君朝闵琉摆摆手,示意她起身:“你走吧,但不可弃我于不顾!”
“弃我于不顾”这几个字国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这个闵琉啊,国君就差鼻孔没有冒火了!
闵琉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点点头,而后转身离去。
很快便步入了八月初,重华把闵琉迎接去了江南,闵琉换上了女装,开始为悦己者容,清新俨然一亭亭玉立的少女。
在马车之上,掀开那层薄薄的帘子,看着外面慢慢的向后移动的风光,已入秋季,两旁枫树的叶子偶尔几片染上了橙红的颜色,秋风起,火红色的枫叶被风吹进了帘子里。
闵琉垂眸拿起那片枫叶,喃喃自语:“入秋了。”
“嗯,转眼十年之秋。”重华一袭暗紫色的长衫,青丝凌乱的披散在后脑勺,白皙妖冶不失冷峻的面容,不点自红饱满的嘴唇浅浅的勾起,车内昏暗的光线让闵琉看不真切,闵琉愣愣的看着重华,心脏在胸口里用力的跳动着。
重华在暗中看出闵琉在发愣,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抚摸着闵琉的脸,声音带着浅笑:“怎的了?”
闵琉回过神来顺势放下帘子,她不想让重华看到她的不自在:“没什么。”
重华把手移开,放在自己的唇边,眸子灼灼的看着闵琉:“难不成不想跟我回江南成亲?”
闵琉摇摇头,心里真的是不好意思,哪有快成亲的人还见面的?
闵琉摸了摸放在身旁的锦盒,这是重华让娘亲给她的生辰礼物,她该说是早年被坑去当童养媳还是说娘亲把她给买了?
闵琉拼命的摇摇头,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她想多了!
重华一脸憋笑,闵琉还是很可爱的。
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十五,没有多热闹的场面,只有嫁衣红绸与几个相识的人和…下人。
闵琉觉着甚好,为何?
她讨厌麻烦,重华也讨厌那么麻烦的礼节,只是微微仔细想着,似乎缺少了证婚人。
婚后,已有三月,入冬。
她问重华:“为何不风光的把我娶进门?”
“我全家几百号人都在看着你,何不隆重?”重华说得一脸正气。
闵琉一脸黑线,“那爹娘呢?”
重华坐在华贵的软榻上假寐:“云游天下去了。”
“嫁妆呢?”
“你的就是我的,何必费心?”
“…”闵琉完全语塞,找不着话语。
傅衍之悄悄凑到闵琉的耳边告诉闵琉道:“这不是嫌麻烦,而是小家子气,吝啬。”
不幸却被重华给听到了,重华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丢了过去警告傅衍之,傅衍之如实收到了重华威胁的眼神:“识相快滚吧!”
傅衍之看着屋外下着雨,砸吧了几下嘴巴,扬长而去。
重华依旧一袭暗色的长衫,屋内火炉足,不会显得冷。
重华看着哆嗦关上门的傅衍之离开,起身优雅的靠近坐在对面的闵琉,闵琉裹得严严实实,重华却是戏谑的勾起唇角。
“傅衍之说得不错,这么算下来。”重华不知从何而来一本账本拿在手上:“昨日你做慈善花了一百两,保暖衣物一百五十两…一共一千两。”
闵琉嘴角抽了抽,没错,前些日子她看着城门外有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民,便想着可以给他们添加一些衣物,便去做了慈善。
重华把账本收进宽大的袖子中,凤眸灼灼的看着闵琉,嘴角勾起了一抹算计的孤独:“我还不未曾细算过,夫君我可是损失惨重。”
呸!闵琉在心里默默的咒骂重华,一千两叫损失?这宅子里连婢女用的洗脚盆都快顶的上她去做慈善的银两了!
重华妖魅的脸庞渐渐的靠近闵琉,轻轻浅啄了闵琉的唇瓣,声音有些沙哑:“娘子该如何补偿为夫?”
闵琉嘴角抽了抽,区区一千两都不愿意松开,她低估了重华小气的程度,说真的,她很想一刀了结了重华:“我赏你一刀可好?”
重华却是用力的抓住了闵琉的手腕,轻轻把气体呼到闵琉的脖子出,闵琉被吹得浑身酥酥麻麻。
重华低沉的桑心在耳边响起,笑意很浓:“嘴上说不要,身体却是蛮老实。”
“轰!”有什么东西在闵琉脑袋里炸开了,闵琉涨红脸,快速的挣开了重华的手,就一拳给了重华。
重华心里闷,心里苦,他怎么了?说得不对吗?他欲哭无泪啊欲哭无泪,人家是娇妻,那他家的是悍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