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新是我在首都第一个在饭局上认识的朋友。在中财大遇到林枫之前,顾伟新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床上睡得格外欢畅,左翻右跳地穷伸懒腰,觉得我的床就是全世界。其实我的床也的确很大。我只有两个爱好,看书和睡觉,如果有人在我累得要死的时候还不让我睡觉那还不如一刀砍死我,那样我一定心存感激。
俗话说的好,宁惹醉汉莫惹睡憨,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把床弄得往死里舒服,我曾告诉过继母,我哪天不在家你也要把我的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把床弄得舒舒服服。
继母她对我的起食衣居很用心,对我很疼爱,视如己出。
我没有和他们生活在一块,我一直生活在离学校不远的西山美墅馆,这套别墅是爸爸提前就买好的,离学校很近。可我不经常在里面住,因为太过豪华我生活起来太过约束,相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住校。也偶尔有空的时候会请哥几个上去坐坐,也会选择合适的时间抽空去看看我的父母。
顾伟新的电话让我觉得特郁闷。在被他电话打碎的那个梦境里面我和薛馨颖在空旷的土地上漫步,似乎我两逃离了地球在未知的星球里,感觉那个空间里的所有液体染红了整个天空。她抬起头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恋爱的气息,我们的眼睛距离不到十厘米,双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嘴唇只是仅仅地碰在了一起,就被顾伟新的电话声从睡梦中呼醒。所以感觉上如同顾伟新抢走了我的爱情一样。我接起电话对他说:“你丫的太可气啦,你干嘛在这个时候打扰我”
电话那头是:“我的文艺小骚年,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名义上我是文艺青年,但实际上我是和文学不沾边的一类人,但说到个人修养,我们之间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我没搭理他。
他捉弄我说:“我这辈子,就指望你了,我的文艺小骚年。”
我在电话里大骂道:“妈的,废话怎么这么多,有什么事儿你丫赶紧说,说完我还得补觉。”我很惊讶,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莫名其妙的在电话里跟我秀恩爱。
“没事儿,就想找你出来吃饭,十五分钟后我到你家楼下等你。”顾维新偶尔心血来潮,一门心思交我这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
好不容易能够休息一天,就被顾伟新像催死鬼一样活生生催醒。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顾伟新居然说了句真话,我是真的胖了。看来像我这样没日没夜地睡下去多睡出个三五十斤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临出门的时候我又照了照镜子,我从镜子里看到有点儿颓废甚至脏兮兮的胡渣脸,瞳孔里翻涌着白色岩浆,发现自己最近是越来越颓废了。
平心而论,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想搞好创作,不想让自己平静的生活波澜壮阔,不想揽一些生活中的琐事,也不想让自己内心深处起任何涟漪,只想心安理得的享受平日里安逸的生活。
我到了楼下顾伟新还没有来,我乐得悠闲得在楼底下来回的瞎转悠,他就开车过来了,大老远没听见车的声音倒听见他的声音这可真是本事。
车子停在我旁边顾伟新打开车门眼珠子甩都没甩我一下就光蹦出俩字儿:“上车”
然后一路跟我狂侃,他话特别多,性格也豪爽。我是特别欣赏这种小伙子,有什么说什么。我特怕那种半天都说不出话没事儿就冲着你笑的阴气沉沉的人,那笑阴得能把你膝盖的风湿痛给勾出来。
每天都过这苦逼的日子,快把我都给逼疯了。我们聚在一起,学习的话题几乎没有,无非就是议论一些女生的八卦话题,怎样去分辨妇女和处女,那些穿梭在繁华人群穿着时尚的女生有没有被几头猪拱过。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一心把心思放在馨颖身上,根本没有考虑过其他女生,除了高梓琪。和班里的同学交流无非都是学习和生活方面的话题,从未涉及过隐私以及性爱学,也很少去关注今天谁和谁在一起了,这些看似都和我好像无关。
当顾维新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让我领略一下浑然天成的时候,我假装羞涩的赧赧一笑:“不用。”隐隐约约还是有点儿心潮澎湃,心中窃喜。但又不想做对不起薛馨颖的事。看来今天约我吃饭就是因为这事。
车开到一家酒店门口停了下来,我抬头见气派不凡再抬头见五星。
我问顾伟新今天谁买单,他说:“有人买,你就别瞎操心了”
顿了一顿他补充说:“章雪晨”
“谁?”我问道。
“章雪晨他爸。”顾维新应道。
章雪晨她爸是商界显贵,顾伟新他爸是市政界巨头,顾维新是我们房地产经济管理系最有钱最有权的子弟。其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章雪晨,只有她才这么大方,处处包容维护顾伟新。我和章雪晨认识好多年了,我们初三是同班同学,他爸和我爸是同时代的先行者和先驱者,同行,都是商业精英,地产大亨,他们曾经一起下海包过砖厂,最后都转战房地产,算起来他家和我家有点渊源,他爸也算是我世伯。
这小子真是有福气,不仅章雪晨每天粘着他,还时不时收到同校学姐学妹的情书,他更让人羡慕的是他和章雪晨的生活费都是章雪晨的,就连他开保时捷911、买衣服请我吃饭,唱歌的费用也都是章雪晨他爸的。
走进大堂的时候我和顾伟新就看到了章雪晨。他俩的婚事双方家人早就私下默契的同意了,直等到大学毕业以后结婚领证。
这年头,用他妈的一句话来说就是,现在的小姐们都一副大学生的打扮,而大学生却是一副小姐的打扮,乍一看满城奔走的都是不良职业工人,饭店里有几个姑娘长的漂亮精致,我真分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学生还是小姐。
电梯门口章雪晨就在等我们,一身耐克,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在大堂中顾伟新他的一个狗友就和他勾肩搭背的说:“今天倒是人模狗样儿的啊,要结婚还是怎么着啊?”
章雪晨好脾气地笑着,特有风度地说:“这不我请客嘛,怎么着也得弄个人样来迎接你们啊。”
另一个女的说:“是啊,人模狗样,衣冠楚楚,里面却爬满了虱子”
顾伟新说:“好了,别贫了,有些话说出来,不就承认自己和市侩没什么区别么,都快上去吧,六楼,”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女生,她的大腿以上胸部以下的部位软得跟蛇似的,左摇右晃弄得春满乾坤。当她和另一个女生一起走过来的时候那个小碎米步踩得那真是让人叹为观止。顾伟新的一个狗友在我耳边笑得天花乱坠,他说:“瞧,装得多纯情啊,明明是鸡还装一副大学生的样。”
我听完之后我和他一起大笑,笑着笑着觉得脸上挂不住了,于是我在心里把他凌迟了无数遍,慰问着他的祖宗十八代。我白了这个朋友一眼,没有开口,我知道这背后有无数双利箭在无形中等着万箭齐发,我注视着对方的双眼却已经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我有一种深沉而黑暗的沮丧,这就是所谓成年人的说话方式,面对外面世界的尔虞我诈,甚至面对我的一些要好的朋友,有时候也不得不虚伪。
吃饭的时候顾维新在方圆两米的饭桌上空挥舞着他的鸡爪子,可能是在家窝久了吧,好不容易宰一次肥羊,山珍海味得多捞点。
况且如果不是跟着他老爸老妈混饭局的话也不是经常能来这种老百姓得卖血才能喝碗粥的地方混饭吃。
我想我也不应该客气了。仔细想想我似乎从来都没客气过。有时候他也能把我的血榨干。
席间觥筹交错,转眼我和顾伟新都是三瓶啤酒下去了。不过这只是牛刀小试。我们共同的特点是酒量都比较好,所谓的喝啤酒就相当于是喝凉水。吃到中途的时候有人提议玩游戏,魔法屋真心话大冒险。精灵操纵术,也就是一个人选出符合条件的人,另外一个人决定他们的命运。就一整人的把戏。我们一群人玩得疯脱了形。结果被章雪晨和顾伟新成了命运操纵人,我和一个女的都心里激灵一动,想这下完了,不知道这下得让他们怎么整。她们两人果然没辜负我的希望,真来劲了。另一个女生在那儿装纯情说:“那就今天在座还是单身的吧。”
她说话那口气特单纯,好像是在针对我似的。她的这句话正好提醒了顾伟新,顾伟新拍手叫到:“哎呦,我怎么把大事给忘了”
他坐到我旁边拍着我的肩膀说:“今天就看你的了。”
我眼圈一黑心想完了这次落到他们俩手里我就彻底完了,我再低着头假装狂吃,我心里在呐喊啊,真不想给他们玩死。章雪晨发号施令说:“那就亲某某一下吧”
我感觉无处藏身,头昏脑胀,我的样子明显是害羞多过兴奋。
顾伟新他的几个朋友都在跟着起哄。我也就麻着胆子过来了。我抬头看着她,心里想着你要再走三步试试,我他妈不灭了你!估计是我眼中愤怒的火焰特别旺盛,那女的很明智地止步了。
顾伟新在那儿继续煽风点火说:“出来玩就要玩得起,情场小浪子还知道不好意思吗?”
我瞧着他那样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要不是怕他在闹下去不可收拾,我非得把他拖到大街上和他打一架,顺便把他腿敲折。
章雪晨非常理解我的说:“那要不就喝酒,违反游戏规矩的都喝酒。”
我什么都没说把啤酒杯推过去,我心里想随便你倒,我还不信你一杯啤酒能把我放倒了。结果顾伟新不乐意了,清了清喉咙沮丧地说:“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活着能给男人争口气么”
我也放下了所有的顾虑,跑过去便狠狠的亲吻了一下那个女的,亲完她之后,我心里特不乐意,我竟然把余吻给了一个陌生人,最憋屈的是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真所谓是,在遇到真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热吻送给了在一场游戏当中从未谋过面的人!
我始终都不相信我到最后是那个最狼狈的人,不管是他俩狼狈为奸也好还是我不胜酒力也罢,可结果是我醉的一塌糊涂!
其实在玩游戏的时候我早已经偶感不适了,愣是伪装着不让她们发现,可见我的虚伪还是爽翻了自己,再加上闻到女生身上的那种劣质胭脂和香水味,我的胃早就翻江倒海了!
的确章雪晨比我想象的都要狠,不仅仅如此,记得初三那会,她是我们学校的校花,追她的人可算是车载斗量,我也偷偷给她寄过情书,努力的追过她,有大把的机会但没什么结果,人家自始自终都有喜欢的人。她和顾维新是政治联姻,有很多的利益贯穿其中,不过他俩都很喜欢对方。最让我揪心的是,她居然在初三那会儿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而我连一个活在别人世界里的替代品都顶替不了,不过她倒是记住了我这个身上有点特点的普通人。不过我也很乐意和她作为异性朋友,只是没有达到至死不渝的临界点。
当我刚亲吻完那个陌生女之后她转身拿了瓶顾维新私藏的59年的茅台酒过来,冲着我的杯子就倒,哗啦啦跟倒纯净水似的。我心里后悔得都想自尽了脸上还得装出大尾巴狼的样子。我就在琢磨,早知道就不跳进她们的圈套了,让她们自娱自乐!
走出饭店的时候也不知道几点了,反正风吹过来是偶感凄凉,白天热得想跳进浴缸,这时又冷得想躲进锅炉房,一大堆人走得差不多剩我,章雪晨、顾维新小两口子和章雪晨的两个朋友。
章雪晨说:“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再去哪儿续摊吧!”
顾维新立马来了兴致,这厮一到晚上精神好得跟贼似的,一双眼睛亮得猫见了都想日。我累得都快散架了就说我想回家去。章雪晨瞪着我就跟我夺走了她的爱情一样。
章雪晨的一个朋友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走吧,就当是陪我了。”我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着当时一股恶心就往上翻涌,我想我和你第一次见面而且刚还针尖麦芒地来着怎么突然就跟相识了五百年似的那么瓷实啊!看着人家那么殷勤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既然人家小章的朋友都说了那章雪晨的面子怎么着也得把它给补上啊。
两辆车疾驰在宽阔的大马路上,朝着灯红酒绿的方向开去。我坐在车上弄的晕头转向,顾维新一直嘿嘿的笑,笑得特自然,瞧他笑得那个得瑟样估计认为我要出洋相了。话要说回来,假如我真出洋相了,那顾维新指不定在酒桌上当着众人的面如何羞辱我,为了避免事情的发生,我随手打开窗户玻璃让风吹吹,保持革命清醒的头脑,我看着坐在我旁边的章雪晨,真迷人!
车子冲上高架桥,我从车窗望出去体会着一览众山小的感觉,那些灯光纷乱地在下面流淌,如同水一样一晃一晃地。我觉得头昏,表情痛苦跟咬着块黄连似的。顾维新估计是从倒后镜里见着我的表情了,又是一脸得瑟的微笑。他故意得寸进尺的握着方向盘,狠轰油门,可能表盘上的码数超过了三位数,整得我的胃翻江倒海只作呕,我本想喊停,结果一张嘴刚吃下去的山珍海味全吐出来了,我这个后悔,这吐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更可气的是我又要被他嘲笑啦!
章雪晨喊停后,我打开车门站在马路边上那个狂吐,好像胆都要吐出来似的,吐完后那叫一个舒服。章雪晨连忙从车上下来,随手从衣服里掏出手帕,我接过她的手帕擦嘴,在那些熏人的酒气中,章雪晨身上的味道从手帕上散发出来,这种味道以前我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看我吐的差不多了,章雪晨才走过来把我扶上车。
我的心脏真受折磨,刚才差点跳到一百二,顾维新看我也吐干净利落了,立马满车找安全带往自己身上绑,然后一脸严肃地吩咐我们坐好,正当车飞起来的时候就听“嘎”一声,然后车晃晃悠悠的停到了一家KTV门口!
这所高档豪华的娱乐场所,它被世人称为“天上人间”,只有顾维新请客的时候我才来,我自己来的次数几乎在大学时期没有!因为太过豪华无法让人能真正深入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