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东西,吃里扒外,难道你不想让咱新潭主娶上夫人?”令狐峰说罢,双手一点,右脚横飞,一旁众人忙围成一圈,观看两人争斗。曾道大怒之下,不忘瞪眼相看树上二人,不时骂上一句,又与令狐峰争斗起来,二人拆解七八十招,各自脱手倒地。
卿落月拍手大笑,道:“姊姊,咱儿俩别管啦,还是去罢。”
这边烈日东升,寒气逼人,却立刻被骄阳斩了下去。林子中泛着一股清新的松子气味,巨猿喘着粗气,一动不动,巨猿上的人有些瞧这热闹,有些不屑一顾,有些则是看向卿、李。
李笑晴点点头道:“那野猪烤熟了。那寂劣阳还想娶你?他以为他是甚么东西。”说罢,权然没顾得树下众人早已听个透彻,当下一人怒吼一声,巨猿噌的上树,晃晃悠悠的挥舞着巨长的手臂,欲要抓来,卿落月闻言大惊之下,一枚“鎏金刃”弹出,先是探个虚实。
树下二人突地蹦起,竟还有斗上一番。寂劣阳自父亲死后,变得郁郁寡欢,这时瞧见如此貌美的女子自己送上了门,岂有让她走的道理,可一见手下人并不服他,使出家传武功“散猿拳”,一拳砸向大树,只听一股劲风,那树咚的一声,虽未折断,却也隆隆几声。
树上巨猿正要转向二人攻袭,却听见树下主人叫唤,忽地拱手拜谢,呜呜叫了两声,这才跃下树去。卿落月陡然一惊,对树下众人喝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不让我走?”
李笑晴翩然一动,一技媚笑,直叫众男子心口怦怦乱跳。这方若非李笑晴以紫纱遮掩面容,绝不会有男子对她心动,只是那块乌黑的胎记生得十分凑巧,叫一美人登时去了分子。
“这姑娘倒也生得俊。不如做我的婆娘啦。”树下一粗犷汉子叫道,众人顿时轰笑。
李笑晴呵呵冷道:“那怎么敢当?不过,我管你们甚么新谭主老谭主,在我李笑晴眼里,全是废物!”这句话说得众人心火难耐,适才那分欢喜她的劲确然消除。
曾道眼冒火星,拔腿欲奔,令狐峰拱手一笑道:“二位姑娘自可前去,我们不便再留。”
卿、李二人回礼道:“多谢!”说罢身子挺出,也行出数十丈,后方曾道与令狐峰两人又傲斗起来,不分上下,必要打个你死我活。
李笑晴挽住卿落月冰冷的手,疾步如飞,身后随着几十头黑黝巨猿,由着寂劣阳带头。
寂劣阳大声叫道:“莫要再走,前方乱石积山,姑娘必是女儿身,有危险!停下……”
他话锋未落,早已被来去自如的凉风卷的七八歪斜,落入卿落月耳中早已不成了人话。李笑晴见身后巨猿震颤如飞,也不自禁的回头看向寂劣阳,见他昂首身姿,一派正义凛然。
卿落月心中一动,忽地想起陈风,不知为何,那白衣刺客为何向着陈风叫做无明?卿落月心头难耐,不由暗暗心想,“恐怕他真的忘了我,忘了我也好,记那清楚又不会再来。”
李笑晴瞧着卿落月手脚一阵冰冷一阵红热,也不去瞧后方来势,登即对落月说道:“你莫非真的喜欢那寂劣阳?我且告诉你,姊姊就是让你终生不嫁,也不会叫你嫁给一个流氓的!”
卿落月睁大眼睛,“啊”了一声,道:“流氓?”
李笑晴不再理她,二人奔了六七里,见后方巨猿仍然不紧不慢的跟着,霎时间已到了烤野猪的地方,不由为这夜的事感到心惊,想着去看四周云淡风轻,甚是宁和。
这日头已然升起,高高悬挂天际,卿落月喘了口气,见巨猿蹄子转瞬间将她二人团团围住,立时变得不可动弹。卿落月捂着心口,旧伤发作,若不是她昨夜闯祸,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巨猿背后却并无几人,唯有寂劣阳一人站在巨猿双肩之上,青蓝的衣襟于风中抖得作响,不多时,寂劣阳休息一毕,便摆手道:“跑的真够快的。我不让你做我娘子了。若以后你伺候我不好,我要是打你,这怎么追的上,你二人千万别再往前走,那方不安全。”
他这几句话说得不明不白,叫李笑晴几次三番动怒,如今听罢,才缓了口气,道:“我再与你说一遍,我妹子不会嫁给任何人。她只属于我李笑晴一人,这天下谁也不能动她一根手指,便是她心上之人,我也得好一番审察,你如今说她是娘子,我虽然一人斗不过你,但如果叫我丈夫知道,你们整个猿花潭都会被杀的乾乾净净,不信你便可以试试。我妹子卿落月,连她的名字都只许我叫,你们若赶强掳,我这便杀了她!”
李笑晴紧握卿落月小手,见寂劣阳脸色青白无常,知他心中怒火难烧,不由沾沾自喜。这时却见寂劣阳大袖一挥,道:“这普天之下好女子多得是,我为何又贪恋她了。”
李笑晴冷然一笑,道:“说的也是!后会有期。”说罢来到野猪附近。
寂劣阳挥舞手臂,运气吼叫几声,几十头巨猿顷刻间散的了无痕迹。随即二女在一旁低声说笑,卿落月拔出李笑晴腰间长刀,李笑晴一个没防备,不由失声笑道:“你这小鬼头。”
卿落月切下几块野猪肉,正要放在那几片莲花叶子上,但听不远处寂劣阳挥手喊道:“那莲花叶子上有毒!是我们用来套山林里的野味用的,二位姑娘万万不可将野猪肉放在上面。”
卿落月嘿嘿一笑,寂劣阳兀自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她。
卿落月道:“你不让我放,我偏放。”说罢,随手将一片烤得滚熟的野猪肉放于莲花叶子之上,过不三刻,并无甚么异样。卿落月喜笑颜开,正要递给李笑晴之时,这却猛然见到,那野猪肉上登时紫黑一片,被烤得吱啦作响,于不多时,已是焦黑肿胀,冒出一团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