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落月扑进温听寒怀中,听其碎裂声,打眼看去。众人见到这根拐杖,如见神物,无不大声呼喝,欣喜若狂,拍手鼓舞,白峰更是眼中放光,当即从地下捧起拐杖,朗声道:“待谜芳祖师归山打造,将其中的绝仙索重新冶炼出来,到时候大伙儿尽可看个够!”
白峰说罢,提着拐杖,双手交给谜芳,附和道:“这次谜芳祖师功不可没。由当今皇帝传出一纸密令,说若得绝仙索,便可保住大宋数百年基业,所以,便派来安王爷赶来与我等众教主汇合。为的便是将此绝仙索安置在皇帝的镇龙殿中,以保住大宋万万子民,可时日毕竟长久不了,还需要等谜芳祖师从拐杖中提出其中的绝仙索,再献给皇帝。”
谜芳咯咯娇笑,握住那根拐杖,猛力一甩,就听那拐杖嗡嗡响个不停,玄音之声,有如龙吟,便身子置于枯海之间,四面浪涛,从深海中一条狂龙,震天怒吼,欲要从中劈开拐杖。
陈风叹了口气,道:“本以为能将此物取到手来,没想到还是失败了。”心中却是偷笑。
谜芳笑着点头,说道:“你们且都出去吧。”众人一哄而散,皆是喜笑颜开,逞了一时威风,手中兵刃呛啷啷一阵抖动。
谜芳说着,裙摆突起,身后露出几条狐狸的尾巴,随即笑而不语,眼中尽是暖意。
陈风乍然惊道:“你是狐妖!”
谜芳做个鬼脸,道:“怎么?不行啊。”
屠悲凉厉声喝道:“前辈自己不来,你来装什么样子。”
狐妖笑了笑道:“你以为你们是什么家伙,连我一个小狐狸都发现不来,有什么资格说话。”
陆无笙平着气色,和颜道:“那我们能不能离开了?”
狐妖道:“那自然啦,快走快走吧,我可不想再见到你。哈哈哈。”
狐妖走近卿落月身前,伸手在她脸颊捏了一把,道:“你自己保重喽。”
午后,静秋秋的一片安详,街上不时传来几声呼喊,出自母亲之口,唤着自己的孩子,一字一句,处心焦虑。枯黄的枫叶被风扫的不住呻吟,一滴来自地底的尘埃,忽又飘扬起来,在空中挽了个花,潇潇洒洒,仿佛一个乐天的少年,无忧无虑,飘荡在星河之中。
卿落月哭丧着脸,跟在陈风身后,瞧着温听寒大发脾气的模样,不禁宛然一笑。温听寒转过头来,说道:“你再笑!我都被他给气死了,五个月,什么都白费了!都怪你。”指着身旁的陈风、屠悲凉,又道:“你们两个家伙,不务正业,全都怪你们!都是你们的错。”
“这你不能怪我们,是你的无明大哥,自己决定将绝仙索奉出的。”屠悲凉道。
几人行出几里,来到山脚,见零散的几户人家,上前讨些饭食,吃过饭后,陆无笙皱眉暗思,一炷香燃尽,他才开口道:“各位,此事非同小可。一来,我们不确定谜芳祖师是否遵守承诺,会将绝仙索原路奉给皇帝。二来,如果谜芳祖师为宋朝叛党……总之,在好事没有演变为坏事之前,我与蓉儿必须赶去华山禀告无天真人,落月师妹,咱们再会。”
叶蓉儿拉住卿落月的手,掉下泪来,道:“这些年苦了你了,等我禀告过后,就与无天真人说说能不能将你重新调回华山青明教,其实如今不同往日了,青明教早已换了新面貌。若你想要回去,我与师哥随时欢迎,只是你要摆脱陈风这个倒霉蛋,不要让他害了你。”
后面两句,叶蓉儿在卿落月耳边细语说罢,便亲了亲卿落月的右耳,道:“再见了。”
“再见……”卿落月挥手告别,看着两人一马,飞奔下山,奔向清湖,彪尘玄鸣。
屠悲凉猛地咳嗽两声,道:“接下来,你们去哪?”
卿落月摇了摇头,理理衣服,低头不语。陈风握住她的小手,拇指滑在手背,道:“我打算先回白衣阁,跟着听寒一起,至少先要将此事告诉阁主与总阁主,再行打算别事。”
温听寒强硬抓起卿落月的手,挣脱出来,将她远远的挤开,哈哈道:“我们走啦。”
陈风摇头道:“不,我也要带她走。”此话一出,身旁的卿落月,只感心神一醉,说不出的欢喜,她从未听过这句话,是以在任何人的眼中,自己都是与李姊姊齐名的妖女罢了。
陈风又道:“这次屠前辈失手,没能杀死安世禄这条狗贼。不过没关系,我们之前打过赌,谁打倒的人多,谁便决定听寒的去留。听寒,你不答应也不行了,显然是屠老前辈更多。咳咳,所以啦,你就嫁给屠正屠公子吧?小妹子,这次,可是你自己答应的,怪谁不得。”
温听寒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直勾勾的盯着陈风得意的神色,忽地身子一软,软塌塌地坐在地下,念念的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嫁给他……不能……”
陈风笑呵呵的道:“你不行也得行,当时是怎么说的?放你出了风云村,就要遵守诺言。诺言嘛,自然是我与屠前辈谁打倒的弟子更多,谁就说的算了。”
温听寒惊着声音,高挑的身躯,不住发颤,牙齿上下拍打,哭音道:“我……记得……是你,打倒的人更多……是你,陈大哥,是你打倒的人更多,我得跟你走……”
屠悲凉听她话中寒酸,袖子一挥,说道:“算了,我不愿强人所难,就此罢了吧。”
温听寒听他一说,意料之外,当即跪在地下,磕了几个头,头顶上清秀的长发染了些泥水。一张玉脸满是泪痕,见陈风笑眯眯的不动声色,更感懊悔,对卿落月,即是恨上加恨。
陈风拱手谢道:“除此之外,小辈还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