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急的大叫,一暖细流直入手指骨上,顿时骨骼折断,疼得竟不撒手,回出左手,使出平生所学之力,一着“震天竖”,拦腰拍去。白峰脸色一僵,出掌与他相对,只听嘭的一声,二人各自脱手,撒开兵器,掉在地下,呛啷两声,余音绕梁,回旋不断。
那开花板斧被打在地,自是旋转,两把冰凉凉的兵刃,互相击撞,竟是撞击之声,不绝于耳。方臂捂着胸口,站在台下,身旁赵夜白扶着他,关切道:“叫你别硬拼。”
方臂“呸”了一声,道:“我用你管我?贼子之后,远远的滚开,做你该做的事吧!”
赵夜白心头酸楚,走出数丈,回头一瞥,见方臂直勾勾盯着台上二人,不一时骂一句。赵夜白心灰意冷,流下两行泪水,喃喃自语道:“方哥,我死也不会离开你的……”
卿落月瞧着心火难耐,叫一声好,看看陈风,瞧他面如和颜,噌噌他手肘,说道:“你觉得那头大灰熊能赢,还是那个千年人参能赢?”陈风听罢,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了。
谜芳微睁双眼,瞧得无趣,二人打个半晌,却是不分胜负。安世禄携着妻子的手,说道:“那位前辈,是太一教的教主,叫做白峰。那边的那位,是蓬莱山的霓掌门,这位是无门派的尹前辈。那位是……”他一边介绍,华伤一边作礼,各人还礼,自是尊敬至极。
“不比了!”鲁达叫喊一声,右手无精打采的耷拉着,显是断的疼痛,及时治伤才好。白峰拱手一笑,小腹中了鲁达一掌,也是痛的可以。鲁达奔着下台,走近几人,跪地道:“弟子无能!甘愿受一死,也不愿矮了咱们天竺、西域的身份!求师父赐死!”
他前面那人,一张怪脸,以他画圆,周围十丈以内,无人近前。只一进入那圈子,便没来由的感受到真气涌动,压迫血管、动脉、心脏之处,顷刻之间,便可将其活生生挤死。
圈外,站着四人,一人手臂奇长,过了膝盖,脸色土青,面目全非,左脸颊横切一刀,面门大大小小,黑密毒痘,长了半边。此人唤作卢云啸,西域人士,前来中原,为金效力。那几月前杀人者,便有他在内,只是时候长久,人们已忘记此人长相,这一看见,无不厌恶。
左数,第二人,肩膀站着一只鹧鸪,手中牵着一条细绳,连着鹧鸪左腿末端。这人面相凶恶,叫做马云义,湖北人士,因年幼丧母,青年失父,孤苦伶仃,被西域藏僧“残”所救。马云义苦学武功,却是与鹧鸪喜乐,练了一手武功,以鹧鸪为暗器,为江湖所知。
第三人相貌俊朗,宛然正相,腰间别着一柄黑金短刀,叫做风云清。第四人是个侍童,吸溜鼻涕,穿的单薄,叫做鲁帝,是鲁达表亲。圈内那人,一脸横肉,面色平静,双手青筋暴起,见鲁达失策,心平气和,道:“输了便是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寻死?”
众人望向这边,人头攒动,无不悄声议论,低低暗语。有好事者众,出来叫嚷一声,便自歇息了。鲁达横了一眼那叫骂之人,跪下磕了几个头,说道:“弟子无能,治不好了。”
残道:“你我双手蘸满鲜血,已作恶多端,难道,你不想报仇,折断他的手骨么?”
“弟子万念俱灰,再无法子了。”说罢退出圆圈,吐口气,深吸道:“弟子只求一死!”
残道:“即你心念即此,我再无别言。”左手一挥,拍向鲁达头顶,似是千万巨力。
鲁达紧闭双眼,突地跃出一股剑气,无形之中,刺破残的真气,一剑之下,竟将鲁达掀飞数丈远,栽倒在地,昏厥不起。残只手化解开剑气,说道:“打扰谜芳祖师了,我们走吧。”
风云清道:“师父,难道就这么走了?”很是不甘心,想师父行事古怪,性格孤僻,才导致完颜兀术将领册封枯离为开国神僧,而残则是落魄中原,被人追杀不说,落得个虎卧洛阳。
马云义跟着道:“是啊,师父,这些人若活着,总之对我们不利的!”
侍童拉着卢云啸的衣襟,茫然无措。残走上几步,双手合十,作了一揖,谜芳跟着还礼。残对众人道:“老僧已不再为金国做事,那完颜兀术将领对我薄情寡义,对我徒弟强硬无理,我已受不过他的欣赏,所以才来到中原,一时怒气勃发,斩杀数人,今日须得做个了结!”
“好!”掠轻深起身道,“了结便是好的!我不管你归顺何方,总之你与你弟子滥杀无辜百姓,已触了眉头,犯了英雄好汉的大忌。当着安王爷的面,乘着众教之前,做个了断也好!可是你死性不改,我怕你伤及无辜,有本事的,便上台与我青明教斗斗!”
“哈哈,师兄,你这话我可老爱听啦!”卿落月听见这声音,凝目细看,却不见人影。声音清凉,如河水般透彻,明亮泛着一点点波光,那声音又道:“是落月么?”
卿落月走出几丈,“啊”了一句,疑惑的看向四处,道:“你是谁呀?”
“啊呜,你把我给忘了。”声音从远处传来,见几道蓝白交错的影子,挪动身形,转近身前。卿落月大喜,抱住已是个美人的叶蓉儿,笑道:“你都长这么大啦。”
叶蓉儿挑眉道:“我可比你大呢。想不到小落月都长得这么漂亮了,我才赶来,对不住啦。”看向身后几人,陆无笙换了一副面孔,没了初时的青涩,却是坚毅许多。
陆无笙正要说话,卿落月撒开叶蓉儿,抱住陆无笙,大笑道:“师兄你也来啦。”
陆无笙道:“你十一年年没回去看我,不光说我,无天真人每日都要念叨念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