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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新贵崛起

被夏后履癸释放出来之后,商汤带着仲虺一行回了亳,但是阿衡并没有跟着商汤一起回亳城。在夏后氏王城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阿衡并没有把时间浪费掉,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地了解夏后氏的一些情况。大到夏后履癸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小到王城的奴隶主以及平民们都有一些什么消遣,这些街头巷尾的八卦消息,阿衡都很感兴趣。在这些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中,阿衡看出了大门道,比如外表繁华的夏后王城,已经开始陷入萧条;再比如一向武力强盛的夏后氏,已经陷入了很严重的财政危机;当然,对阿衡来说最重要的一条消息,还是妺喜的出走。至于妺喜出走的原因,我们在前面已经说过,岷氏因为战争失利,给夏后履癸送来了两位小美女。而开始步入老年危机的履癸,对两位小美女视若珍玉,对原本的心头肉妺喜则开始逐渐疏远。对这一点,一向叛逆倔强的妺喜哪里能受得了,负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

阿衡没有跟着商汤一起回亳城,而是孤身寻找妺喜去了。阿衡去寻找妺喜,并不是为了她的美色,而是他觉得妺喜或许能做些什么。阿衡此行就是要找到妺喜,并且尽力说服她去做些什么,功夫不负有心人,阿衡找到了孤单而又凄凉的妺喜。在阿衡一番尴尬的自我介绍之后,妺喜终于想起来,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那个曾经在王城被履癸冷落的奴隶。若是换在以前,妺喜或许都不会正眼瞧阿衡一眼,但是时过境迁,现在境况不同了。用一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来形容,妺喜与阿衡同样都是被王遗弃了的人,现在妺喜对阿衡倒是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阿衡是一位家庭教师,同时更是一位好厨子,把阿衡这两个身份重叠在一起,或许也能教出一个好厨子的哦。在与妺喜相处的几天里,阿衡不仅每天做好吃的,还尽力去教妺喜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好厨子。其实做饭这件事,就看你有没有心去学,只要有心的话,做出来的东西至少不会很难吃。妺喜应该是一个机灵的女子,不仅对阿衡做的食物赞不绝口,而且学得也很认真。等到阿衡认为,妺喜的厨艺终于能够出师的时候,阿衡就离开了妺喜,回到了商氏的亳城,而妺喜也回归到了夏后履癸的身边。

阿衡回到亳城的时候,商汤亲自押运大批财货送去夏后氏,还没有回来。此时,阿衡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计划,距离实现理想又近了一步,阿衡很高兴。在进入亳城的时候,阿衡遇到了女鸠和女房,于是就与他们俩攀谈起来。这些谈话的内容很重要,后来被阿衡记录了下来,这就是《女鸠女房》篇。

阿衡这边,在妺喜那里取得了进展,商汤那边,在夏后履癸也获得了更为重大的收获。因为送去了数量可观、让夏后履癸非常满意的牛羊和财货,从这些财货之中,夏后履癸感受到了商汤那满满的诚意和忠心。

这个时候,妺喜也重新回到了履癸的身边。这次回来之后,妺喜一改以前的刁蛮任性,不仅不再因为履癸宠幸别的女人而争风吃醋,反而一改常态的娴静淑德,烧的一手好菜更是让履癸吃得赞不绝口。一连两件大喜的事情,让履癸因为财政紧张的满面愁容洗尽,高兴不已。同时也让履癸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在朝顺着自己心意的方向发展。不知是因为对商汤贡赋的满意,还是因为其它的什么原因,反正履癸正式赐给了商汤讨伐天下诸侯的巨大权力。有了这样的权力之后,商氏无疑就成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新贵。此时商氏的地位,已经赶超了履癸一直倚重的韦氏和顾氏,也或许追平了一直稳居第二的昆吾氏。

用我们现在的眼光来看,履癸放了商汤,就如同放虎归山。现在履癸又给了商汤征伐诸侯的权力,无疑是亲手给老虎插上了翅膀。但是,我们或许并不能就这么断定,履癸是昏聩无能之辈。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因,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果,履癸这么做,自有他自己的考量。所以,既然履癸确确实实就这么做了,我们就需要站在履癸的角度来分析原因。对于特定的某一个人来说,一旦养成了一种惯性思维,那么这种思维,是断然无法在骤然之间发生转变的。对于一个步入老年危机的老人来说,情况就更是如此,现在履癸就是这样的一个老人。

夏后履癸以武立国,这个在前面我们已经说过了。打仗是要花钱的,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军费,作为夏后氏的头,这笔账肯定是要算一算的。在风调雨顺的年景,打败一些氏族都能获得不少的战利品,一般情况下,用这些战利品来填补军费开支都是绰绰有余的。即便是遇到个别实在是穷得氏族,战利品不足的部分,还可以用奴隶来弥补,毕竟在三代时期,奴隶其实也算是奴隶主的私人财富的。

但是,在大旱灾到来之后,履癸越来越真切地发现一个现实的问题,以武立国的这个思路似乎开始不合时宜了。因为很多氏族都穷得叮当响,再也缴获不到足够多的战利品了,通常一场仗打下来,在财政上总是得不偿失。总是这么打下去的话,军费总是得不到补充,夏后氏只会陷入越来越严重的财政危机。看到这里,有的读者或许会问:“既然战利品不够,那就多抓一些俘虏,再把俘虏贬为奴隶呗。”如果真有这样的问题,笔者只想提醒一句:在风调雨顺的时候,奴隶因为能够创造财富,而被奴隶主当做了财富;而在天灾的年景,奴隶只会是一张张饥饿的嘴,反而成了一种负担。

所以,在算明白了军费这笔帐之后,履癸在夏后氏内部开始实行息兵政策。意思就是不再轻易发兵攻打别的氏族,使用武力能达到的目的,如果能采取其它的方式来获得,岂不是更好吗?于是,在这一方针的指导下,夏后氏没有发一兵一族,履癸就收到商汤送来满满当当的财货。

但是,难免会出现一些不听话的氏族,作为宗主的夏后氏又不愿意再轻易发兵,那这些累活总得有人去干吧。这些夏后氏不愿意去干的活,当然有人去干,比如前面提到的韦氏、顾氏,还有昆吾氏,否则商汤也不会乖乖地给履癸送去那么多的财货。当然,还会有很多其它氏族愿意去干这样的活,那还得看履癸愿不愿意让你去干了。即便是替夏后氏去干这样的累活,也得看履癸高不高兴,给不给你这个机会了。现在商汤让履癸很满意,于是履癸就给了商氏这个当打手、干累活的机会。

现在,夏后氏自己开始息兵,却将商氏培养成了一个全新的打手。这件事情,至少在众多其他的氏族看来,商氏融入了夏后氏的权力核心,成为了新崛起的大贵族,而夏后履癸也成功扩充了夏后氏的打手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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