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兄。”
“?”木门被君洛一脚踹开,木门旁的油灯都晃了起来,房里灯影晃动,薛子谨刚鼓搂着黑猫,门一打开,黑猫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炸毛,随后缩进了薛子谨怀里。
君洛将沫浅浅轻轻放在了太妃椅上,她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眸低垂,薛子谨瞳孔一挣,有些疑惑,但沫浅浅嘴唇开始污紫,他即刻握住沫浅浅的手开始把脉。
“冯峰来过?”薛子谨看向君洛,他点了点头,薛子谨脸色黑了一个度,心中不断揣摩她中的毒,可嘴也不闲着,“他还真不要命。”
“你吃了他给你的药丸?”薛子谨问道,沫浅浅轻轻点了点头,她觉得她的喉咙快要烧起来了,自己会不会以后都不能说话了?
“你是不是傻子,药丸都随便吃吗?”薛子谨嫌弃地看了沫浅浅一眼,而沫浅浅却委屈的要死,有人把你绑起来,还威胁你不吃就脱衣服丢出去,你吃不吃?可是沫浅浅现在说不出话,只能干委屈。
“能不能解。”
“我能立刻解毒,不过这说话可能需要慢慢恢复。”薛子谨收了收扇子,转身去配解药,听到这话沫浅浅感动的都掉眼泪了,能说话就好能说话就好。
君洛笑着理了理她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没事了,还能说话。”
看到君洛笑了,沫浅浅突然记起来一件事,着急地挥着手朝他比划,可是君洛一时间完全看不懂她自创的手语,“怎么了?吃饭?”无奈之下,她只能亲自上手,撑起有些疲惫的身子,两手往他脸上一抓,强行给他的嘴唇扯了一个微笑,可是一松手他的表情又变回来了,又继续上手。
几轮下来,君洛算是明白她的意思,“让我笑?”
沫浅浅点点头。
君洛保持着笑容,沫浅浅颤巍巍地上手,捂住了他的上半边脸,虽然他现在笑的不是很自然,但是这个笑容她绝对不会看错。
“咳咳……”薛子谨转身过来却看到他们两个保持这样的姿势,难免有些尴尬,“还治不治了?”
沫浅浅赶紧拿下了双手,可是相比较尴尬,她更想把眼前的事解决,拉起君洛的手,开始比划字,中途沫浅浅还有些紧张,怕君洛认不得她写的字,结果还没写完,沫浅浅突然感觉喉头一甜,翻身吐了一口血。
君洛立刻稳住她的身体,接过药,细心地吹了吹,然后放到了沫浅浅嘴边,“先把药喝了。”沫浅浅看着药碗,有些失落,自己虽然没把字写完,可是寓意已经表达明显了,而君洛似乎没有反应。
那个笑容,一模一样。
咽下药,沫浅浅觉得有些昏昏沉沉,喂完药的君洛将碗放下,就和薛子谨出了木房,沫浅浅眼皮越来越重,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起身来的时候,明兴已经在床边上端好了药。
“沫姐姐,又该我给你喂药了,你说你怎么又受伤了,这一躺又要一个月了吧……对了,我忘记你不能说话了,我这样一个人瞎讲是不是有些傻,算了不说话两个人更傻……”明兴霹雳吧啦说了一大堆,而沫浅浅却在神游,见到她并没有认真听,而是挪了挪头四处看了看。
“是不是在找阁主?”明兴坏笑着,“怎么,想阁主了?”
沫浅浅皱了皱眉头,看着明兴似乎想说什么,明兴挥了挥手:“没事,我虽然小可是都懂……阁主……阁主他方才才离开,青山哥哥说东院有事,阁主才去了。”他越说越小声,像是怕谁听见似的。
“你中的毒可是青煞阁专门刑罚女子的毒术,失声还不算什么,如果没有及时解药缓解,内力消散,靠着这个药,冯峰拿下了武林玉女,将她收为妻妾。”薛子谨边说边走进房子,坐到了太妃椅上,明兴喂药的手,在此刻抖了抖,“这个毒虽然好解,可是没有他的配方,就没有即可见效的效果,而且你是第一次试药,随时可能会有不适的症状,在我还在屋子里的时候,你吐了三次,热症一次,喝水也不知道喝了几次,君洛一宿没睡守着你,清晨才被青山叫去,处理东院的事物。”
明兴瞪大眼睛看着薛子谨,薛子谨一戳明兴的额头,“怎么,想说就要说清楚,含含糊糊的说的不明白。”
“我不信你没收到指令。”明兴不服气的扭过头,撅着嘴巴,
薛子谨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他管的到你,难道管的了我吗?”
“嘁。”明兴只能轻轻嘁一声,表示他的无语,薛子谨虽然是败将,可是医术高明,在血祭混的也算如鱼得水,直系听命君洛。想想自己还是一条小杂鱼,明兴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躯,叹了一口气,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当上督长。
“要不你来当我徒弟吧,待遇不比督长差,而且,等你当上督长,都能娶妻了,等那个时候,怕你丢了当督长的劲头。”薛子谨手中不断研着草药,像是着了魔,目不转睛,明兴猛地摇头,“我干不来,我做不到面对死人。”
死人?沫浅浅来了兴趣,薛子谨眼神闪动了一下,随后淡然地回答道:“你成为督长之前,就要杀上百人,死人有何所惧?而且,一个小大夫而已,不需要做那些。”
“那你为什么做?”
“感兴趣罢了,你学不学?”
“真的不要做那些?”明兴迟疑地问了一下,薛子谨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转身出了门,明兴赶紧追了出去,屋内就剩下沫浅浅一人,看着天花板,思绪放空,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下床……
木屋外头,药园里草木成群,明兴追上了薛子谨的脚步,“嘿嘿,演的不错。”
“那是自然。不过君洛的后半生,你这么努力做什么。”薛子谨自然地坐在木椅上,回想起今天清晨明兴跟他说起,薛子谨都有些岔言。
“我还是挺夜哥说起的,阁主喜欢沫姐姐,可似乎不是两情相悦,我家人的命是阁主救的,为阁主做这点算不了什么。”明兴傻笑着,“沫姐姐其实不错,就是暴力了一些……少了一些闺秀之气……嗯。”脑子里不断冒出沫浅浅大手大脚的动作,激动的时候会上蹦下跳,气愤时还会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不过明兴觉得,那些词汇估量着不是啥好词。
“她不像是千金闺秀,也不是贫民淑女,压根就不像是纪国的人。”薛子谨回想起来,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可是人生来的气质骗不了直觉。
“诶,那个……”明兴支支吾吾地,看着薛子谨的眼神有些炽热,薛子谨转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你说的那个是真的吗?”
“哪个?”
“就是那个!”明兴都快要学沫浅浅比划了,薛子谨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只是想逗逗他。
“哦,那得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有!我有,我绝对会好好学,只要你……”
“嗯?”薛子谨眼神盯着明兴,明兴顿时打住自己的话,两手一握,双膝跪地,“请药师收我为徒。”
薛子谨难得自然地笑了笑,将药篮递到他面前,“去把药单儿上的草药采齐,这是沫姑娘要用的药,采错了你就想想君洛会把你怎么着吧。”
“是,药师。”
“咳咳。”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