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抵达长水机场,牧童买了车票坐上了去往文山的车。
车子到站牧童用手机上网输入“文山、蛊虫”,网速有点慢,若有所思的看着跳出来一连串的词条,其中数一个叫吉东的小镇附近的苗寨与蛊颇有渊源,凤凰村颇具盛名。
驾,草鞭子打在牛身上,满满的货物稻草,牧童一边屁股搭在牛车上,两腿下垂,侧身抓着草,稳坐于行。
土路掀起灰尘蒙了脸“大叔,什么时候才到啊!”呸的吐了口含了沙子的唾沫。
“快了,快了”
“嗯”
“孩子,你真要进去?”
“怎么?”
“那村的人不待见外村人,而且我前几天进去送盐,听说死了5个人,还都是女孩子。”赶牛的大叔神秘兮兮的说,眼神上下扫了圈好像说女孩子还是不要荒山野岭的跑。
“死了人?”
挥挥鞭,扬扬手,转过身来,扒着稻草,压低声音“血被放干,掏了心,只剩下皮,啧啧,也不知道是谁干出这断子绝孙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去。”
相传,凤凰村迎来了第一位旅客,村寨特意堆起火把,高大的占据一方天地,橙黄色的火焰高高跃起。未婚的女孩们穿起颇具特色的苗服,衣领、衣襟、帕边、裙角以绣勾勒,蜡染的凤腾越其上,挽鬓于顶戴无底敷额帽,插上银梳银簪。男子则平头发帕凰图腾,栩栩如生笙歌伴。
那人与苗女暗生情绪,忘了世间所有。于月下相偎低语,在水中泼水诉情,眼眉间皆是喜色。神仙般的日子太短,那男子被远在林阳的妻子的一个电话拉回现实——她怀孕了。男子悄然离去。苗女苦坐寨头,漫长的等待下幡然醒悟,他终究是负心人。
苗女跳河自尽,七天后找到她,浮在水里面色狰狞,两眼紧闭,手紧紧捂住腹部,不腐不肿,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化骨成灰,有人看见她的嘴里飞出娥虫,在凶猛的火焰中化为灰烬。蛊,男子与女子的那一夜一条小小的虫爬进耳长于腹,蛊虫为二,一死一灭,相死相依。
林阳,男子暴毙,死于家中。
凄美的故事,不是重点,蛊虫,才是此行的目的。相反为那苗女不值,女人,该为自己而活。
母系社会女尊男卑,或是武帝坐拥天下,女子从来不是男人的附属品,一个女子不一定要一番作为,却也要独立不居其下。爱自己,脱口而出,细想,还是要说爱自己。
凤凰村在险山恶水之间,自那苗女以后鲜少与人来往。几十年自产自足,不时与山下村民买盐换布。牧童没想到社会上还有禁闭大门,把人拒之门外的族落。在祁奶奶家两人一起看的《部落与自然》的节目中还说族落很多都被现代化了。
天气酷暑难耐,多亏了山中林多茂森,遮挡住烈日的焦灼又多了分神清气爽。大叔送牧童到山脚下,就赶车离开。
刀尖下去松了土,再往上一提,脱了土,拾起三七,仔细端详长的有九分像。
白花红果,根系有瘤包。
摘了叶,取根瘤放进背包。三七外伤止血,强治跌打扭伤,是非常好的药。
右手前方十米远,杂乱的草木晃动,牧童心存戒备不敢妄动,稀稀疏疏几下又停下来。
正想着自己的少见多怪,荒郊野岭莫不是些山猫野鸡出来觅食了。又见那草木晃动起来,放松的心又提起来,伴随着的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救命!
救命?
学习四方集的一个好处就是耳目敏锐。
不做多想,拿出携带的匕首,往求救的人而去。
地上躺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登山打扮,左腿不自然肿大,骨折,多擦伤,有几处比较严重,已经露骨了。
祁礼眼见有人走近,自觉是有救了叫了声“救命!”又昏了过去。
不做他想,快速的拿出矿泉水画了个止痛符给祁礼喝下去,减少他的痛苦,果然紧皱的眉头舒展。三七捣碎舂粉,敷在伤口处止血。找来两个三指粗的树枝的固定在两边,用树藤绕了几圈栓紧。
牧童只做了简单的牵引,学习四方集才一个月,还没有达到可以捏骨复位的水平。唯一的办法是赶到凤凰村请救援。
不过刚刚用了四方集中的水符,书中记载医者有术。此术为法术,好比刚才所用的水符,以意念注入法术画符,符入水。水并没有特殊限制,也就是说雨水,河水,甚至一口吐沫也是可以的。医者功力越强,效果越好。牧童只在空闲时在心中描绘各种符的画法,不过看刚才祁礼的表情多少还是有点效果。
给祁礼周围撒上雄黄,林里山猫野鼠可不管你是人,不是人,吃肉哪分什么肉,见肉就啃。
布置好后,牧童狂奔,明明看着很短的路爬起来就是累的气喘吁吁,回头一看祁礼在不远处躺在,吁了口气,继续爬。还好之后的路都是下坡。
牧童来到村子已经是下午6点,用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才到,村里的狗听到生人的脚步声,全都窜出来,8只,脚顿时软了,狗叫声响遍村子,一只只都在不远处冲着牧童龇着牙,咧着嘴,蓄势待发。拿出匕首防止它们突然冲上来。其中一只黑色的大土狗,眼睛发着幽光,右前腿扒着土,叫了声冲过来,牧童扬起手中的匕首就向狗刺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好听的声音出来制止了那只大黑狗,嗷的委屈似的叫了声,恶狠狠的看了眼牧童,转身撒欢似的跑向那男子。男子低身摸摸它的头,口里不知道说了什么。
“你好,我是牧童,我的朋友受伤了,就在另一边的山脚下,你们能去救救他吗?”
那男的不明所以的看着牧童,急的牧童跳脚。用食指指了指自己,又蹲下身拖着腿装腿瘸,不住的摆手表示不能动。做完一系列的动作期待的看着他。那人还是一头雾水。
抓了抓头发,找来根棍子在土上画了一个人,左腿的大腿部分被抹去,成了一个瘸子。牧童指指地上的人又做出很痛苦的表情。
那人终于点头,牧童顿时大喜。语言不通真是累。
刚刚在灯光下没发现,那人黑黑的皮肤油亮油亮的,融进夜里差点看不出,抓着牧童的手就往村里住的最高的一间房子走,是在山腰上,其他人都住在山下的平地上,想是地位比较高的长老、村长之类的。
跟着黑人走进房子,四十多岁的大叔坐在正门的椅子上吹旱烟,见我们进来,细长的烟杆敲在桌子上抖落烟嘴里的灰。
黑人对着大叔叽里呱啦说了一阵着,大叔的话让他低了头。牧童看看他又看看坐着的大叔,再次感叹语言不通真是病说起来真要命。
“你说.你的朋友受伤,现在躺在喀克山上,想要我们去救他吗?”
没想到大叔会说汉语,虽然有些生硬,有几个字听得不是很清,但比起黑人真是好太多了
“我们村子不接待外人,今天是二狗糊涂让你进了村,你现在就离开。”绷着脸看着牧童,神情冷漠,看得牧童心寒。
去外面找人来救,那人的腿估计也废了,大叔沉着脸看着牧童,见牧童不离开,脸色逐渐冷下来。
想了想,牧童扬起头,眼神坚定不容拒绝“我不会走,我的朋友必须救。作为条件我帮你们查出村里女人死亡的原因。”
黑人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牧童,在触到那集大叔责骂的眼神又委屈的低下。
不屑的瞟了眼牧童“黄口小儿,就凭你。”
黑人低着头拼命的给牧童使眼色,要知道那集大叔可是村里神一般的存在,他治不了的病人就注定要成为山神的供奉。
“是,你不答应,村里人就会继续死下去。”
“你在威胁我!”生气的瞪视牧童。
“不敢,这只是交易”
牧童镇定的接受那集大叔的审视,给了黑人一个安慰的笑容。挺胸站立在那里,不卑不惧。
“我就给你个机会,如果你找不出原因,我要你血祭山神,永世不得踏出凤凰村半步。”
“好”
黑人听了这话一脸着急的看看牧童对那集大叔说了句什么,回答他的是那集震怒的表情和一烟杆,黑子疼的跳起来躲开一步,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