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跑到哪里去?”黑灯瞎火中李阳光惊魂未定。
“我现在也没头绪,先离这些疯狗远一点再说吧”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应该只是渔船,凭荣秋和吴西图的能力,直升机的可能性不大,只是现在只能确定至少三个人或以上”
“他们会不会马上追过来?”
“不知道,但如果现在追过来,我们倒还有机会趁着天黑拼个鱼死网破”王小红叹了口气。
“我们困在这个海岛上,跑都没地跑”李阳光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都怪我一时冲动,不应该……”他没有把话说下去,要是真的没有一枪把黄晓东打死,估计李阳光一生一世都要悔青肠子。
“天无绝人之路,不要灰心丧气,打起精神来,逼急了,谁干掉谁还不一定呢?”王小红安慰他说:“别人说置死地而后生呢”。
李阳光时不时掉头看看后面追过来的两束手电筒光线:“至少应该有三个人,为什么只有两个人追?难道有一个人没有打开手电?”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守船,一种是中招了”
“中什么招?”李阳光奇怪地问。
“也没有什么,在昨天我们没有吃完的肉片里面我放了几只马蜂尾巴”
“真有你的……”李阳光一愣,却又担心起来:“你这么多鬼注意,要是某人和你结婚了,那还不整天过得提心吊胆?”
“那看你这样子不会向我求婚喽?”
“脱离危险,我就向你求婚,腻着你直到答应为止”
王小红观察着后面,现在连两束灯光都熄灭了;但这却让她心里一紧,对手太精明了。
“我跟你商量一个事,李阳光”王小红转身搂抱着李阳光,脑袋靠在他的肩上,附耳轻轻地说。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王小红第一次直呼其名,李阳光直觉到语气的凝重。
“你说,不用商量,你说了就算”
“这是你说的哦,先答应听我的……”
“我肯定听你的”
“现在你也知道,情况十分危险,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短兵相接,我也是第一次经历。但我们必须面对事实面对荣秋。我要你答应我……”
“你说……”
“任何情况下不折不扣的要听我的话……不要像上次毒杀野猪那样冒冒失失冲出来”
“……”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哦,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咱们一定要好好商量,齐心协力面对是吧”
“可是……”
“你要相信我,爱我,想和我结婚,就要听我的……任何情况下都要听我的”王小红见他不吭声,搂着李阳光亲了一下:“过了这一关,以后你说了算”
“我听你的……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李阳光心里又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你一定要给我求婚的机会”
“你这样的男人,我们HN岛都找不到好吧”王小红用手把他肩膀用力掐了掐:“这个必须妥妥地给你”
梅臣带着貌铁西在竹林里追了一段路,马上熄灭了手电筒。
貌铁西,你也把手电筒熄灭了。梅臣用缅甸话说。
为什么?咱们不追啦?貌铁西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依了他关了手电。
你傻呀,对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你打着手电筒追,那不是找亏吃吗?
荣秋先生说他们没有武器。你说他们有没有?
应该没有,要不,咱们爬出通风口的时候,咱俩早就挂了。
那他们要是跑到渔船那里去怎么办?
那是最好了,就怕他们不上船。小兵丁,他们一跑,肯定要带走密码箱,咱们的钱或图纸那就得来不费功夫了。你说,那船没剩下多少油了,能跑多远?
那我们先回山洞荣秋先生那里去吗?
赖得看他脸色,他让咱们俩冒险追,估计他自己都在山洞石床上睡着了。
可能吗?貌铁西不信。
你不信拉倒,反正这王小红和李阳光跑不出这个荒岛,逮到他们是迟早的事,你就放心吧。梅臣说:把背包放下来,拿点东西吃,天亮了再去追。
梅臣没有说错,荣秋真的是握着枪躺在石床上睡了;但他没有睡着,他也睡不着,口腔肿得抽筋似的痛,呼吸都有点困难,耳膜嗡嗡作响;他吃了一个暗亏,想想心里却坦然了,这点痛苦又不会致人死命;这要比找上岛来没有看到李阳光要强上一万倍。这个荒岛在大洋深处,远离人烟和航道,唯一的渔船都没有燃料了,这一对鸳鸯插翅难逃,落网是迟早的事。荣秋心说:自己先休息,让身体把马蜂毒分解了,再去把王小红和李阳光逮到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天亮了,梅臣不敢空手回去向荣秋交差;他骂骂咧咧的带着貌铁西循着痕迹向竹林内部搜索着过去,走了近两个小时,也没有看到王小红和李阳光踪影,这越发证明了对方手中没有武器的想法,要不,天时地利的怎么会逃之夭夭呢?
就在梅臣掉以轻心,东张西望的时候,他重新加深了对王小红的印象。
他的右脚准确的掉进了一个陷井,准确的说只是一个海碗粗一尺来深;伪装得其貌不扬的一个小洞。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插有一根倒竖着削得尖尖的竹签,而他的右脚借着惯性与重力就恰恰被剌穿了胶鞋与脚板。
“啊”荣秋突然地就一声狂叫,他扔下手中的枪,痛苦地蹲了下去,双手托着伤脚,咬着牙齿,倒吸着冷气从小洞里抽出了血淋淋的右脚。
貌铁西民地武出身,也是洞庭湖麻雀——见过大风浪的。特别是丛林生存;并不是荣秋与梅臣他们心目中不值一提的小兵丁。他没有理会梅臣,第一时间就趴在了地上,端起他的步枪向四周搜索。不到三分钟,他就确认了四周能见范围内安全。因为从这个竹签更加证明了王小红他们手上是肯定没有武器的。要不,谁也不会煞费苦心来做这样的事。
貌铁西放下背包,拿出急救包,用绷带给梅臣包扎止血。虽然这些挖洞埋签的把戏对坏事做尽的梅臣并不陌生,但他就伤在这个他认为不值一提的小儿科上了。他用泥土和竹叶擦拭干净手上的血迹,忍着痛拾起手枪站起来用缅甸话向貌铁西道了谢。咬牙切齿的说:这破事一定是王小红那婆娘干的,老纸等会碰到了她,二话不说一枪打死了再打几枪泄恨。
不行。貌铁西不但没有附和他,而是坚决地说:没有拿到图纸之前,谁要是打死了人,我就打死他,包括荣秋先生。
你说得也对,咱们千辛万苦,还有那么多钱呢,弄死了哪里去找。梅臣现在受了伤,有求于貌铁西,马上改口说:逮住王小红,我要破她的相……我还要XXX死她。
那是你的事,我只要我的图纸,谁这点要求都不能做到,我就跟他翻脸。貌铁西并不与他多话。用小刀砍了一根竹竿给梅臣做拐杖,两人继续向前面搜寻。
其实这点伤对杀人越货的梅臣来说简直不叫事,他只是对王小红恨得牙齿痒痒的但不有丝毫办法而恼火。他现在不敢大意了,只要是野猪拱的或形迹可疑的泥土,他都有竹竿去戳几下,一路寻来,王小红似乎明白他的心思一样,竟没有了第二个陷井。
正在两人无可奈何之际,貌铁西一把拉住梅臣,示意他禁声蹲下来。
前面两百米的地方,就那个坡下面,梅臣听到了叮咚叮咚泉水的声音;而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王小红就蹲在泉水旁边的一棵杂树下在用小刀在割野猪肉。她的背包就放在身边,专心致志的貌似根本没有察觉有人在旁边虎视眈眈。
现在有两种办法接近王小红,第一种是直接下坡,而这样马上就会让王小红发现转身就逃;而且好像坡下面不远有一堆竹叶,那个李阳光又不见踪影,还不知他们用的什么诡计多端。
貌铁西和梅臣对望了一眼,心照不宣的选择了第二种办法。兜圈子横着在海岛悬崖边上接近王小红,虽然走得远一点,但居高临下就是王小红想逃,也逃离不了上面人的视线。
貌铁西轻轻地放下背包,梅臣也咬咬牙放下了竹竿;两人轻手轻脚地弯着腰慢慢地横向王小红接近。一百五十米……一百米……五十米,他们已经清楚地能看到王小红用一块布包着野猪肉放进背包。
就在这时,王小红突然抬起头看到了他们俩,不可思议的是她丝毫没有一点惊慌,反而向他们俩笑了笑。没错,是嫣然一笑。
梅臣心里一紧,直觉着向地下一看,没有新鲜泥土,只是有的竹叶貌似不是很均匀……够了,没有时间让梅臣去考虑了;王小红“嗯”地咳嗽了一声。
那根从热气球上拆下来的绳子做的绳套刷地从竹叶中弹射而起,其动力就是绳子另外一端绑着的一块重达几百斤的石头,躲藏在悬崖峭壁旁边凹洞里的李阳光听到王小红的暗号咳嗽声后,一脚把那个石头踹下了悬崖。
貌铁西长期在丛林厮混,反应速度;跳起来向地上一躺,绳套就刷的在他背心划过;那梅臣跛脚不方便,心思又打野去了,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那只受伤的右脚也连累了他,两只脚被绳套一下子拴得结结实实,拉得笔直的;几千斤的力拖着他飞快地向悬崖峭壁边上坠去。还算梅臣有些运气,他扔掉手枪,双手乱抓,好不容易逮住了一根竹子根部,双手死命抓住,带着哭腔喊道:“貌铁西救我”情急之下都忘记了貌铁西不会汉语。
貌铁西听不懂,当然就是听得懂也不会去理他。他侧过身子,就看到王小红快速地握着柴刀向他冲了过来,距他只有不到十米了,他奋力举起了枪瞄准;王小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咬紧牙关奋力一跃,手中的柴刀向貌铁西甩了过去。
“砰”貌铁西的枪先响了,子弹打中了王小红的左小腿,她“啊”的叫了一声就从空中摔了下来。那把柴刀也就失去了准头,咣的一声砸到竹竿上。
貌铁西一骨碌爬起来,持枪向王小红走去。
“李阳光,快跑”王小红知道大势已去,连忙大喊了声。李阳光听到枪声还来不及冒出头来,就听到王小红喊跑。没有搞清楚状况,钻出凹处就按开始说的计划向坡上跑去。梅臣眼巴巴地看着李阳光向外跑而无可奈何。而貌铁西紧张得就是后面打雷也不敢向后面望一眼;他生怕王小红离开自己视线一秒钟状况就出了什么变化莫测。再说他们都不把李阳光放在心上;担心害怕的就是王小红。
等李阳光跑到两百米开外再回过头来一望,貌铁西已经拾起柴刀慢慢倒退到梅臣身边割断了绳子;两人一起一个拿枪一个拿刀逼近王小红。
王小红左小腿被子弹射了个对穿;她苍白的脸上全是汗水,坐在那里用手捂着伤口一动不动,也不作徒劳无益的反抗。
貌铁西现在顾不上就在旁边围观的李阳光,他看到这个曾经给自己美元的中国大陆女孩子受了伤,心中有些不忍;他一边用枪戒备着王小红,一边拿过背包用缅语叫梅臣给她包扎。
梅臣现在连貌铁西也不敢得罪了,他用绷带给王小红包扎好伤口,又阴险地用绷带把王小红两只脚分别绑在两根竹子上。而王小红则被貌铁西一言不发用枪逼着也无计可施,只得由梅臣摆布。
“图纸呢”貌铁西问王小红。
王小红听不懂没有吭声;貌铁西对梅臣说:你翻译给她听。
“密码箱的钱呢”梅臣说,他关心的是钱,可不是什么鸟图纸。
王小红听明白了,敢情这两人和荣秋不同,荣秋要的是命;他们要的是钱。可钱早就扔大海里去了;这事不能说呀。
王小红不说话;貌铁西可着急了,他对梅臣说:你叫她把密码箱交出来,我们就不把她交给荣秋先生,保证放她们一条生路。
“貌铁西说了,只要你把箱子交出来,我们就不把你交给荣秋,要交就趁早,要不等一会荣秋来了就由不得我们了”
王小说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就是不说话;她静静地调整呼吸,让自己身体状态更快一点恢复过来。
“你叫那个李阳光过来投降,我就不为难你”梅臣心说,这个搞不定,那个估计好说话一点。
“好”王小红这下去答应了。
“你叫他过来,我们也不为难他”梅臣一看有戏忙说。
“李阳光”王小红喊了一声:“你快跑,他们不敢杀我”
“你这臭婆娘……”梅臣火了,伸手就在王小红脸上用刀划了一下,鲜血顿时流了出来“老子是不杀你,给你破相行不行?赶快叫李阳光过来投降。”
王小红一声都没有吭,只是冷冷的眼光轻蔑地直视着梅臣。
“你这臭婆娘,看什么看,老子再划你几刀”梅臣伸手又要动手。
貌铁西一时火大,掉转枪口对着梅臣晃了晃,嘴里嚷嚷着叫他不要动刀子伤人。
“不动刀子她不说怎么办?”梅臣不服地对貌铁西说。
“你想别的办法”貌铁西瞪了他一眼。
“好,好,我想别的办法”梅臣对貌铁西说:“只要不伤人就行是吧?”
貌铁西点点头,梅臣听说,伸出跛脚把王小红推倒:“貌铁西,你用枪把她逼住,老子就不信她不说”梅臣说着用刀几下把王小红牛仔裤脚挑破,伸手猛地一撕雪白的大腿就露出出来。
“你说不说?”梅臣对王小红说:“不说,就不要说没给你机会”
王小红被貌铁西枪口逼得动弹不得,没有回答,却突然把口水吐在梅臣脸上。
“好,好好”梅臣抹了把脸上的口水,咬着牙回头向李阳光喊了声:“李阳光,你再不过来投降老子就把你媳妇上了”
“听话,别过来”王小红喊道:“你快跑呀,李阳光”
“臭XX,老子XX弄死你”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梅臣跛着脚,合身向王小红身上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