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清明节假期,一群摄影发烧友预约到桂林的兴坪、大圩等地采风拍摄,天文和露予也是其中的一员。放假第一天,天刚亮,那群摄影发烧友就挎长枪短炮,背着行囊在小广场聚集,准备出发。
时间过去10分钟了,随行老师发起了牢骚:“这对小情侣到底在搞什么飞机?这么慢?”
“你在等会,他们可能正在赶来呢。”小徐说。
“对啊,再等会,”小李说,“瞧,看,他们来了。”
“对不起啊,各位。”天问一个劲儿地道歉。
“没事,没事,人到齐了,就快上车吧。”随行老师发动了引擎,奔向高速路入口处。
突然,天公不作美,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看出发目标的方向更是不妙,一片乌云,好像倒扣的铁镬底。这时,小陈说:“这天气车子不好走,看来的改期了。”
小李也说:“是啊,即使去了,登山路也滑,万一摔跤了怎么办?”
但是作为组织者的随行老师却不支持,说:“走高速晴天雨天都是一个样的,说不定到了那里雨早就停了。”
天文和露予两位投了随行老师一票,最后大家都决定——冒雨出发!
这辆面包车从岑梧高速路口上高速,往桂林方向出发。高速两旁青山绿水,虽是冬日却因雨水滋润显得春意盎然。雨越下越大,雨刮吃不消不停扑面而来的雨水,车前窗的玻璃越来越模糊。这时候,小陈等人又开始埋怨起随行老师来......而天文在最后座默不作声,暗暗祈祷老天爷收起雨幕。这不,幸好车子连进了几个隧道,暂时避开了瓢泼大雨。出了隧道,雨水渐渐变小,窗外的景物又开始慢慢地变清晰起来。众人都说:“雨总算小了!”
面包车继续前进,车到兴坪,雨停了,天空彻底放亮。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兴坪的相公山,从网上搜索得知此山是观赏拍摄漓江第一湾的最佳点,我们就是冲这第一湾来的。从兴坪到相公山不远,约半个小时,面包车就到达相公山下。相公山海拔约1000米,此山拔地而起,与周围的山不相连,山不算高去有点陡。当地有几户农民看中了此山的独特作用,筹集资金修筑了登山的水泥台阶,并在险要处加了安全护栏,修了符合旅游条件的厕所,还在山顶上修建了挡雨的水泥钢筋棚,便于观赏。此举大大方便了游客,但价格不菲,登山者每一位收50元,一听这个价大家都惊呼起来,“哗,这么贵!”但既然来了,也只能低着头让山主斩!
收拾好行当,我们就开始登山了,刚登一小段,雨又下了。台阶本来就陡,加上有雨水从山顶上源源不断灌下来,路越发不好走了。风雨交加,雨水时不时地吹到脸颊上,鞋子全部湿了。有两位走不稳滑倒了。此时,又是小陈开口了:“这雨那么大,不说路难走,就是到了山顶上又如何拍摄呢?不淋湿镜头才怪!”
随行老师抱着侥幸心理,说道:“或许到了上面的雨就停了。”
说归说,大家还是手拉手,互相帮忙,坚持登上了山顶。这时天文和露予松了一口气,心里想,如果没有农民修好的台阶与防护栏,无论如何,我们这一些非运动员,是登不上此山的。这样一想,又觉得守山农民收50元的登山费是值的。此刻,正如随行老师所说,雨停了。大家欢呼雀跃。
比我们先登上山顶的游客正从水泥棚里面走出来,见我们走到跟前,打招呼道:“嘿,你们来得正好!看对面多么好的风景啊!”
果然,相公山山脚下的的前方是一副好景象。只见原来清澈的现在略成微黄(因上游多日下雨的缘故)的漓江从远处的山峰间辗转而来,由小变大,到了山脚下有朝下游缓缓而去,由大变小;江上几只旅游船追逐而下,船尾泛起一阵阵波涛,滑破了江水的宁静。江的左边是一片处于大山脚下的小平原,平地上的村庄、房屋、道路、稻田清晰可见;江的右边是两座高大的山峰,与群山相连,靠前的一座一半呈青绿色一半裸露山体的本色:黑白相间,颜色的纹路垂直而下,其山势令人震撼。靠后一座被黛色包裹,秀色迷人,两座大山相互依偎,互相映衬,平分着这一片山水的秋色。江中的一小块形如小舟的沙洲,其头部像犁头溯江而上,把江水分半,如兴安灵渠搬奇特。漓江在小平原旁边绕了一个大大的弯,其长度比漓江河段的任何一个湾都要长,眼前的“漓江第一湾”确实是名不虚传!
大家一阵议论之后,各自掏出自己的摄影家当,有的固定三脚架,有的对焦试镜,要把这美景锁定。“咔嚓,咔嚓”一阵按动快门的声音响过后,大家都露出了笑容。正要调整位置,寻找更多的摄影角度时,雨又下了,而且越下越大,各摄友赶紧又退回棚子里。只见山脚下的漓江、村庄被地上突然间升腾起来的白白的烟雨所笼罩,老天爷仿佛是一名魔术师用一块无形的白布把所有的物体都遮盖起来了。影友个个叹息不已。
天文和露予看着这景象,一直在喃喃自语:“唉,雨来迟一点就好了!”
小李蹲在乱石头上面,嘴里一直咕哝:“这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呀?”
而随行老师调侃道:“要是下午都不停的话,今晚就睡在这棚里,说不定明早可以拍个兴坪日出呢!”
“这样可不行,我家里人会担心的。”天文说道。
“对啊,对啊。”露予也附和着。
小陈这个时候在玩弄相机,无心打着口水仗。仅有小陈在坚定地看着白茫茫的对面空间,在等候着。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比我们先到的一群游客或许等得不太耐烦了,也或许是要赶路,吱吱喳喳地走下山去。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在我们后面上来的几个江西游客也下去了。但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没有下去,他似乎要与我们较劲呢!
突然,感到一阵风从山脚下吹上来,雨停了。一会儿,对面的烟雨渐渐散去,先是见到一幅模糊的画面,后是见到河水与村庄。这时候,露予惊呼起来:“快拍快拍!烟雨漓江啊!”是的,此时江面上的烟雾缥缥缈缈,在山间环绕,好一幅水墨画呀!这是大自然给我们守候者的恩赐。
大家一瞬间被这景色陶醉了,好一阵子才恢复,才醒悟过来,于是赶忙拍摄。这时,小陈无意看去,那老者早已在不停地按动着快门,拍得正欢。稍后,老者告诉小陈:“你知道吗?这漓江烟雨比晴天拍的景更耐看!”
“你是不是专门为这雨而来的?”小陈问这位老者。
“是的!我是第二次为雨而来了,第一次没有烟雾,雨一停景物就完全显示了,拍不到烟雨的效果。现在拍到了,那画面的景物若隐若现,宛如仙境,韵味十足,这是‘画如观山不喜平’呀!”老者满足地应道。
约20分钟后,烟雨全无,对面的山顶与山脚下的河水、村庄、房屋、菜地又构成了一幅常见的阳朔风光图,与刚才的烟雨漓江图比较,天文觉得却少了一种韵味,缺乏了一种联想和想象。小陈他们与老者边聊边走下这相公山。天文和露予走在最后面,拍着一张张秀恩爱的合照,一直到山脚下。
这一群摄友该回家了,天文和露予坐在车里面,把手机打开看了看那10多张烟雨漓江图,感到韵味十足,身临其境。
......天文回到家中,把今天的经历写进了日记本里;其中就有这两段话“今天是注定为雨而来的,因为没有雨就拍不到耐人寻味的漓江烟雨图;如果没有雨只能拍到一张没有特色的山水图呢!很多时候,只要坚持到底,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巧遇烟雨漓江,因为有雨!”